三人邊走邊尋適合宿夜的地方。山中林木森森,所以天色比之曠野暗得更快。幾人沒有走到兩刻鐘,抬頭只見天上星兒便竄了出來,淡淡月牙也出現在了湛藍色的天空中。
就在這時,王康平便示意眾人停了下來。他指著小道北邊一處山崖,道:“那里有一處凹穴,我們過去看看,若是合適就歇在巖穴中吧。”
王康平揮劍斬掉亂枝與荊棘,在前開路,二人緊隨其后。行了三五丈便來到山崖下。
只見那處巖穴離地將近一丈高,站在地下望去穴深約莫五六尺,巖穴本身長高各有約莫三五丈。山崖上長滿灌木,偶爾還生出一株大樹,古藤密布。
王康平仔細查看了周圍地形,笑道:“好一個山洞,歇身其中真是再好不過了。有這一丈高的巖壁,想來一般的野獸也爬不上去。太妙了。”
鄧經霜忽然在不遠處大聲叫道:“你們快來看這里。”
二人迅速圍過去,只見地上青石板上遺留著幾堆碳灰堆,還有一些沒有燒完的柴頭。
李嘉武笑道:“他娘的,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大驚小怪,搞得好像叫我們過來看骷髏骨一樣。”
幾人回道巖穴下取下行囊等物,王康平把劍靠在山崖邊。隨后抓住一根自巖穴上方掉下來的胳膊粗的古藤向上攀爬,沒兩下便鉆進了巖穴中。
借著天色還能勉強看清巖洞中情況,王康平掃視了一圈洞中情況,向二人朗聲道:“這是一處好地方,這里邊亦有草木灰,還有石枕與一些干草。看來這里應該有不少人到底歇息過,我們也是運氣好。”
李嘉武道:“那你便把行囊等物接上去,我們隨后就上來,趁著還看得見。”隨即他將幾人的行囊刀劍等都遞了上去,完了后他自己也準備順著古藤爬上去。
鄧經霜急忙道:“嘉武哥,不去解個大手么?若是現在上去了,待會兒懶得再爬下來,天黑了也不方便。”
李嘉武道:“你要去便自去,我現在不去。”
他正準備爬上去,忽然又側轉頭來對著鄧經霜大笑道:“你是一個人沒有膽去么?哈哈。。。你快去,我再扯點干草了再上去。”
王康平在上面笑道:“經霜老弟,你不用走太遠了,反正這巖洞中挺高,又聞不到。”
鄧經霜道:“我怕個鳥,我這就去路那邊解決。”
他正準備走,又掉轉來走到巖穴下道:“把我劍遞下來。”
接過了王康平遞過來的劍,便向小道走去。到得路邊,又向前走了幾步,見得路邊有個一人多高的高坎。下面是一小片落葉成堆的平地,地上雜草叢生。
鄧經霜心道:“就這里了。”便攜著劍一步躍了下去。
李嘉武扯了一捆干草遞了上去后,準備爬入巖穴中。這時,“啊”的一聲驚呼傳來,李嘉武突聞這一聲顫了個激靈。
“嘉武哥、康平哥,你們快來看。”鄧經霜在路的那邊急切喊道。
李嘉武大聲道:“他娘的,你看見虎豹了么?每次都這么亂叫喚。”
王康平自在洞中干草上坐著歇息,沒有理會。
鄧經霜用緩和一些的語氣又說道:“你們過來了就知道了,比豺狼虎豹厲害多了,不來可別后悔。”
李嘉武聽見那邊說比虎豹厲害,便勾起了心內的興趣。心想:“我倒要去看看是啥玩意兒,若是敢惡作劇叫我倆過去看他拉的屎,定不饒他。”
他便三步并兩步走了過去,來到高坎上,見鄧經霜立在下邊不遠處用劍砍著一根枝丫。
李嘉武朗聲道:“你讓我來看啥?”
鄧經霜停了手中的劍指著不遠處,笑道:“你先下來,在那里。”
此時太陽已經沒有了一點兒影子,透過林中向天上看去只有彎月與星子,還有最后的幾抹晚霞。林間更是朦朦朧朧,只有偶爾幾聲蟲鳴聲,還有樹葉被風吹動的簌簌聲。
李嘉武笑道:“若是下來了啥也沒有,我定不饒你。”
鄧經霜道:“你不是膽挺大的么?你下來定不會讓你失望。”
李嘉武便一步躍了下去,又。
鄧經霜道:“在那里,看見了么。”
李嘉武順著鄧經霜劍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堆落葉與荒草,還有幾塊凌亂的青石。便朗聲道:“那有個鳥啊?你這廝不想活了么。”
鄧經霜道:“你把樹葉刨開了看。”
李嘉武一步跳過去,唰唰幾腳便蹬開了落葉,忽然幾根枯枝樣的東西映入眼中,只是那玩意兒是白色的。
他又踢了幾腳,突然“呀”的一聲,退了一大步。
平復了一下心緒,李嘉武朗聲道:“你他娘的,不早說是一堆白骨。故弄玄虛來嚇老爺是吧,他娘的,剛開始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
鄧經霜在一旁哈哈大笑,口中道:“你不是說我沒有膽么?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膽。”
王康平可能是聽見了李嘉武那一聲叫,在巖洞中大聲喊道:“嘉武哥,發生什么事了么?你們趕快來巖洞里吧,一會兒天色安全黑了不方便看路。”
李嘉武大聲回道:“沒有什么事,不過是發現了幾根死人骨頭。”
李嘉武奪過鄧經霜手中的劍,又走過去挑掉腐葉。不一會兒,只見幾乎一具完整的骨架顯露在二人眼前。
鄧經霜也圍過去仔細看了看,還發現周圍有些腐敗得快認不出來的碎布片。
其實他剛才無意中發現的時候,確實嚇了一跳,不由自由叫了一聲,寒意自背部一下竄起來,不過片刻便定下了心神。
他隨即想到李嘉武剛才說他膽小,便又弄一些枯枝敗葉將白骨覆蓋了,想誆他們二人過來,讓他們吃一驚。沒有想到的是王康平沒有過來。
他是怎么發現的呢?原來解了大號之后,他忽然發現一截樹杈十分適合做拐杖,想到自己腳痛,便準備砍下來帶走備用。沒有走兩步,便聽見腳下“嘎嘣”一聲,似乎是踩到了什么,又不像是枯枝斷裂的聲音。
由于好奇,他便踢開落葉,兩腳踢過,恰好露出了骷髏頭那部分。剛看到之時,確實是受到了不小驚嚇。可是因為要強的原因,又加之環境的原因,強行平復了怯意。
人都是這樣,在那樣的環境中,只能被迫成長。因為他知道,即便是失聲大叫也于事無補,也不可能再掉頭向村中趕,只有既來之則安之。
李嘉武刨開看后,口中道:“唉,安息吧。”隨后又弄了一些落葉荒草來將森森白骨掩蓋住,不使之露出一點在外面。
鄧經霜早已經拿了拐杖與劍爬上路上,道:“嘉武哥,我們回巖洞中去吧,天已經看不見了。”
李嘉武走到高坎邊,口中道:“黑便黑唄,怕個鳥。”
不過由于天色太黑,他爬了一下高坎,第一次竟然滑了腳沒有爬上去。他在下邊嘀咕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