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烏鴉
云長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百米開外,中門對狙,用格洛克爆了大狙的頭?
古代的戰爭神劇都不敢這么寫…
聽聲音就四發——叮叮叮叮,清脆得像是夾核桃的聲音——全部命中頭部,從小小的門縫間。
“開了?”
發問的是隊友,戰績倒一的那個:“怎么不早點開,對面第一是小透,上把在對面…”
云長生雖然也很好奇,但還是招呼著隊友搶占下了中路,分割ct回防的路線。
“琴酒,來b點。”
他試著和發病狀態的客人溝通,但琴酒像沒聽見一樣,馬不停蹄地離開了匪家,直沖a大。
“算了,我們進包點吧。”
b洞的隊友果斷跟上了節奏,經過兩邊合力包夾,包點里的兩名ct很快便魂歸西天,只是地圖上的小紅點讓云長生有點無語。
客人一定是和a大剩下的那名ct交上火了,在遙遠的a大。
云長生瞟了眼琴酒的裝備,無甲,無道具,格洛克。不知道還以為在打手槍局呢。
“算了,任他去吧,意識終歸是好的。”
其他隊友似乎也收到了信號,也沒個人專心看包了,一窩蜂地涌了出去。只留下紀律嚴明,耐得住寂寞的云長生無聊地看著c4上閃耀的紅光。
“希望他們不要葫蘆娃救爺爺那樣...”他這樣想到。
漫長的游戲生涯中,云長生對于這種絕境反擊見得多了。俗話說兔子急了都要咬人,更別提荷槍實彈的ct了。
再加之,這局輸了的話,ct方就基本沒有經濟了,決勝局勝算很低。所以僅剩的ct必然會拼死也要保下這把長槍...
果然,正想著的時候,前去繳槍的隊友已經先行一步倒在了敵人的槍下,而琴酒還躲在a大門的箱子后面,手里握著一把電擊槍。
“哎,你怎么不去繳槍!”
戰績倒一的槍男再度開口,語氣很激烈的樣子,一副“我菜我有理”的樣子:“這點基本意識都沒有,看個hammer的包啊!”
云長生切出去看了眼分段之后,心頭了然。魚卵局的隊友總是魚龍混雜,說話的這一位無疑就是食物鏈最底層的那種,他才懶得搭理呢。
只能說能匹配到這種人菜嘴臭的隊友,都是他的問題。
“世界如此暴躁,我卻如此美好,這樣不好,不好...”
云長生感嘆了一句,也離開了b包點。在前往a大的路上隨手撿起一把內格夫,加滿子彈,興致勃勃地朝嘴臭的那個隊友尸體走去。
對了,開槍之前,他專門拍了拍琴酒的肩膀,示意把耳機摘下來。
男人一臉不解但還是順從地摘下了耳機,調整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像一條隱于暗中的毒蛇那樣靜候獵物上鉤。
“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云長生敏捷地摘下耳機,果斷地按下了左鍵。
如果說ak47是玩家們最喜歡的槍械,因為它精準,威力大,能一槍爆頭;那可以排的上號的,玩家最討厭的槍械——自然是連狙和內格夫了:
前者不講武德但好歹需要瞄準能力和身位控制,而后者不講武德且簡單無腦——只需要一直按著左鍵,便可在低分段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噠噠噠噠噠噠——”
內格夫的聲音很吵,但極具威懾力,就連a大幸存的那名ct連看也不敢往這邊看。
一個彈夾共150發子彈,很快就打空了,而地上嘴臭者的尸體也已經面目全非,被密集而黝黑的彈孔所覆蓋。
云長生云淡風輕地換上另一個彈夾,繼續進行著火力壓制,絲毫不顧耳機里傳來的嬉笑怒罵。
不帶耳機,一方面是因為內格夫很吵,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被鞭尸的隊友肯定也少不了污言穢語...
300發子彈傾瀉一空,心頭的郁悶也隨之一掃而空。
云長生拍了拍客人的肩膀,說道:“記住,遇見低素質隊友,忍忍就好了——不要手軟。”只要不teamkill,不被踢出服務器就什么都好。
男人點點頭,重新戴上了耳機并一氣呵成地屏蔽了最后一名隊友。
云長生默默在心頭記下了吊車尾的昵稱“白給少年不白給”,聽上去就是個梗小鬼...
.................
贏了!
隨著最后一名ct倒在了那個男人槍下,屏幕上顯現出勝利的符號。比分定格在16:14,又是一場險勝。
但琴酒一點也不興奮,甚至情緒稍顯低落。
無解的疑問回蕩在心間,吸收了一切快樂的要素。
“那個...我先走了。”
他從錢包里掏出幾張鈔票,輕輕地放在了電腦桌前:“啤酒算多少錢?”
一提到啤酒,琴酒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笑意。
那杯溫暖且泛著清香的黃油啤酒,大抵是這個漫漫長夜中明亮的太陽,溫暖了整個夜晚,也消解了心頭大部分的惆悵。
香甜,柔順,可口,滑膩,世間難有恰當的詞語來一言以蔽之。
就連一貫習慣喝烈酒的他,也愛上了麥芽的清香和黃油的甜美——完美的結合。
這樣的酒應該很貴吧...
男人笑了笑,說道:“這杯算我請你的。”
似乎對錢毫不在意。
琴酒連連擺手,客套了幾句:“這怎么能行?”
但男人的態度很堅決,只說這是黃金會員的福利,如果喜歡的話就多多支持網吧生意...
“不用這么說也會支持。”他這樣想到。
米花町很難再找到一家既富有人文氣息,又充滿游玩氛圍的網吧了,而且地處僻靜,很難被人發現打擾。
沒有行動任務的時候來這兒坐坐,再好不過了。
他細細思索了一下這周的行程,有點可惜。因為之后組織會擴建研究室,肯定忙得夠嗆,估計是沒有再來上網的機會了。
“那,下周見?”
男人點點頭:“對了,我招呼個服務生送你出去。”
琴酒剛要回絕,但男人突然發出尖利刺耳的嘶鳴,一只黑色的烏鴉憑空地出現了,撲騰著翅膀停到了他的手上,乖巧地蹭了蹭男人的手。
烏鴉?
和它的同類相比,這只烏鴉的一切都是大的,毛色如高級的綢緞黑得發亮,明亮的雙眼投射出耀眼的光芒。
這絕對不是烏鴉!
“小黑,送客人回去罷。”
烏鴉點點頭,似笑非笑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