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實力也是不俗,已經被地火符燒傷的她看著迎面而來的桃木劍,能夠在瞬息間反應過來一抖衣袖,揮出一道火云橫貫在身前。
赤紅色的霧氣與桃木劍碰撞在一起。
同時,將其頭發高高盤起的發簪一松,一頭烏黑的長發頓時散開,手中白光一閃,發簪逐漸變大,被握在手中,看著與火云僵持在一起的石立,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骨白色的發簪猛然朝前刺出,夾帶著陣陣破空聲眨眼間就來到石立面前,徑直沒入火云中。
看著發簪尖端閃爍的寒芒,石立不由得心頭大震,手中力度猛然加大,一劍破開火云后,腳下連點下直直退去。
但女鬼卻并不打算就此放過石立,發梢一甩陡然變長,緊緊跟在發簪后將其朝前推去。
砰的一聲悶響,石立緩緩停在墻根,看著速度絲毫不減的發簪,暗道不好。
他根本不曾想過,面前的女鬼竟然修煉出了鬼器。有了鬼器,鬼物的實力便會增加一倍有余。
當然,修煉鬼器還有兩個必要的條件。
一是鬼器必須是自身生前所用之物,沾染了自身氣息。
二是需要極其強大的陰氣才能夠將此物侵染,成為能夠自己揮使的鬼器。
此二種條件缺一不可。
由此可見,這些年金貴生究竟給其喂食過多少人之精魄和陽氣。
若非如此,憑借其自身根本不可能修煉出與自身契合度如此之高的鬼器。
不過今日卻是領師門之命,不得不救,若是平時,對于這種人,石立根本不會看上一眼。
當即雙腿一顫,一張御風符悄然飄落,速度陡然增大幾分。
快速一個轉身,腳下連動借著墻壁沖上兩丈高。在空中一個空翻,就穩穩落在了槐樹下。
單手一揮五張地火符徐徐飛出,凌空一顫后快速聚在一起,朝著發簪后的頭發打去。
同時,左手中的小雷符此刻已經準備完成,淡金色的雷光繚繞在掌心。
右腿猛然一蹬,身形便極速沖出,右手持劍,左手擋在胸前。
右劍輕靈一動,如同一片驚鴻悄然斬下。與女鬼泛著黑氣的鬼爪碰在一起。
另一邊地火符已經吸附在其頭發上,熊熊地火燃燒間,在庭院中彌漫出一股焦胡味。
趁著女鬼全神貫注,左手又猛然推出,一掌拍在其胸口。
淡金色的雷電頃刻凝聚成一個金色光球,在胸口處轟然炸裂。
炸裂的瞬間,石立右手一松,直接舍棄桃木劍快速抽身而退。
而女鬼被小雷符一炸,直接倒飛而去,身上升起一縷青煙,在胸口的位置破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青黑色的鬼血汩汩直流。
在地火符與小雷符的雙重作用下,女鬼已經變得披頭撒發起來,灰黑的霧氣朦朧在周身,一股強大的陰氣陡然充斥著整個庭院。
伸手一抓,尚在數步之外的發簪瞬間就出現在面前。
四下陰氣在翻動間朝其聚攏而去,一個巨大的黑色鬼臉在發簪之上快速浮現。
石立見到其受到小雷符一擊后竟然仍有余力再戰心中暗道不好,看了一眼遺落在槐樹龐的桃木劍,快速在地面一個翻滾,右手猛然一抓抄起桃木劍腳踏純陽步,直直朝女鬼刺去。
還不等石立近身,黑色鬼臉便已經凝聚而出,模樣凝實如同實質。
一股黑色陰風從口中猛然吹出,毫無防備之下吹得石立連連后退數步才堪堪站定。
就在站定的一瞬間,身后的位置便又有一股寒風襲來。
已歷數次生死的石立想也不想的快速轉身,手腕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靈巧一轉,桃木劍剛好砍在了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的發簪尖端。
打出的巨力瞬間將發簪擊飛出去,經過幾個盤旋后,直直插進槐樹中,連根沒入。
險險躲過死亡偷襲,石立垂下的手臂微微顫抖,剛剛的一擊過后傳來的反震力使得右臂酥麻無比,一時間不敢有所妄動,只能站在原地冷眼看著此刻須發皆張的女鬼。
金貴生癱坐在門口看著面前的一切,如置夢幻,心中沒由來得有些后怕。此刻的他多少也有些相信石立的警告了,對于石立在心中的地位也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非常高的程度。他那左右逢源的想法也在這一刻徹底破滅,如果真的要選的話他更加傾向于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石立。
在之前的數年間,這女鬼已經在戰場中幫他除去了很多的心頭大患,而面前的這個少年竟然還能跟他斗的有來有回,實力可窺一斑。
石立盯著數步之外毫無舉動的女鬼,眼神微不可查的閃了閃,右腿猛然一蹬,身體緊貼著地面便沖至女鬼身前。
看著此刻仍舊沒有任何舉動的女鬼,臉上泛起泛起一絲冷笑,一劍毫不猶豫斬下。
令他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桃木劍竟然直直的穿過了女鬼的身體,使得其出現一絲淡淡的波瀾。
見此情況,石立心頭一怔,暗叫糟糕,腳下連動便準備退去。
就在此時,女鬼充滿怨恨的凄厲慘叫聲徐徐而來。
“你給我等著,終有一日我定要將你鎮壓在無盡血海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如此聲音自然也是落入金貴生耳中。卻見石立絲毫不讓的說道“貧道在此恭候,只是擔心卻是汝先魂飛魄散。”
看到這里,金貴生以為女鬼已除,一劍訕笑的快步跑到石立跟前,擦去額頭細汗,有些獻媚的說道。
“李大師,這女鬼已除如今這槐樹應當如何。”
“燒了吧!”
石立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說什么。
說罷便神情自若的走進大廳中。
“來人,來人!他媽的都死哪去了,快點把這個槐樹給我燒了。”
家里的仆人也能感覺到自家老爺心情不好,一個個都是低著頭,抱著柴火走了過來。
石立剛走,其便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模樣,一直過去一盞茶的功夫后,才在一名小廝的陪同下,端著一個香木托盤走了進來。
小廝將托盤放在石立身旁的桌子上后,便自覺退去。
“想不到李大師年少有為,是在下有眼無珠,這是白銀百兩算是在下的賠禮了,若是大師救了我兒子,在下另有重謝。”
“金老爺客氣了,我還是先看過貴公子再說吧。”
石立看著托盤衣袖在上面一拂,百亮白銀便全部收走。
金貴生見狀眼中精光一閃,“請大師移步。”
跟著金貴生在大廳中找到一處暗室,看著面前下去的通道,二人一同進入。
一盞茶功夫后,一處由寒玉打造的密室中。
石立看著眼前青年人,身軀龐大,身形健碩,看起來強壯至極,不過面色略顯慘白,隱約掛上了一絲黑紫色。
只是此刻在左胸的位置破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本應在這個位置不斷跳動的心臟卻消失不見。
但其本人卻真真正正的活著,絲絲縷縷的氣息說著鼻子呼進呼出。
石立想起了那本純陽本紀,其中便有過一篇提起過這種情況,稱之為“失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