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探長!我在這!”前方一個瘦長的人影打著雨傘,朝著馬路揮手。
距離上次醫院的探訪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胡志廣的發瘋自首和20人的死亡時間,已經讓這座名為渝州的城市的官方焦頭爛額。輿論的風暴已經愈演愈烈,然而現在坐在車里的負責調查的的當事人還是悠閑的哼著歌。
“上來吧。”喻風眠揮著小臂,示意上車。
“喻探長,案子這么多天還沒有進展,無可奉告這四個字,我們警察局這幾天就說了幾十遍了,媒體這邊快要壓不住了,胡志廣到了拘留的最大期限也只能放走了,現在在精神病院修養,最后的線索也斷了。你還這么悠閑!”舒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沒辦法啊,能力有限,兇手隱藏的很好,不然我怎么會找幫手呢?”說著看向了顏中青,“你有什么頭緒嗎?”
“喻探長,我剛剛從醫院出來呢,你們都調查一個星期了,我出來醫院才一天能有什么頭緒。不如說說你們的調查結果吧,我對推理還是很有信心的。”顏中青拍了拍胸脯。
“可以。”喻風眠看向窗外,徐徐道來“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了兇手具有某種超能力,類似于‘催眠術’,控制范圍在10人,控制距離是無限的,但是被控制對象至少需要和‘催眠術’的發動者面對面才可以,而且面對面的同時需要滿足某個特定的條件才可以。”
說著,喻風眠猛地轉過頭來,緊盯著顏中青,四目相對,仿佛要把他吞噬殆盡。
“哎。”顏中青愣了一下,顯然被這幼稚的行為唬到了。
“唉~喻探長還是懷疑我啊,我就照著你的想法繼續推理吧!也好打消你的顧慮。”
說罷,顏中青挺直了身體,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覺得前面的推理是沒有問題的,雖然我本人還是不相信有‘催眠術’的存在,但是這確實最符合預期的一種結果了,而且這次事件手法十分詭異,面對不可能的案件,就要使用超出常理的手段,一切可能排除后,不可能也變成了可能。”
顏中青頓了頓。
“喻探長,對于你的推理我認為還是有幾點需要補充的的,第一、顯然‘催眠術’只能讓受害者做自己能夠做到的事,不能違背物理常識,如果你讓被控制的人跳到月球上,顯然是不可能的,不然案發現場沒有必要弄的這么撲朔迷離。”
喻風眠看向顏中青的眼神不一樣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喻風眠身體里亂竄,他說不上來,明明很近
“第二、被控制的對象必須和發動者面對面,滿足的那個觸發‘催眠術’的條件”顏中青看向了喻風眠的眼睛“應該是眼睛!”
‘喻探長!’開車的舒望透過后視鏡,觀察這一切,顏中青已經控制了他嗎!?
“你也學會嚇唬人了。”喻風眠示意舒望繼續開車“說說看,你怎么得出來的結論?”
“很簡單,兇手既然能在包廂外就提前控制了吳春霞和孫姿芳的兒子,就可以說明,這個控制的準備時間不會太久,而且是一個單體控制,否則兩個人應該有反應的時間,至少可以鬧出動靜,讓生身邊的保鏢知道。而且絕對不是范圍技能,否則在包廂內殺人時,沒有必要把人一個個叫進去,而且燒了尸體造成了時間上的判斷失誤,顯然兇手顯然想要掩蓋死亡時間差這一點,讓警方無法判斷。”
“面對面觸發,極短的準備時間,保鏢沒有發現異常,就不會是氣味或者是聲音方面的控制條件,所以極有可能是眼睛!”
顏中青再次看向了喻風眠,似乎認為自己在推理上贏了一頭。
“不錯,完全正確。而且兇手想要完美的刪除錄像,至少是要控制2名值班人員、1名前臺,他手里的控制名額至少還有7人。”
“舒望,先送他回去吧。我們也再去現場看看。明天你也正式來警局幫忙,反正你已經保送了,工資我們不會虧待你的。”喻風眠說道。
“謝謝喻探長了。”顏中青滿面春風,自己拿到即將拿到第一份的工資居然是在警局。
“好。”盡管有很多疑惑,舒望還是照做了。
“顏中青。”喻風眠看向了他。
“怎么了喻探長?”顏中青還是微笑著,顯得彬彬有禮。
“你覺得吳春霞和孫姿芳他們該死嗎?”
顏中青看向了窗外,沒有回答。
到了顏中青家中,是一個老式小區,應該是政府撥給他們兄妹的。
他沒有打傘,顏中青的背影在細雨中越發的朦朧。
隔著斑馬線,回過頭來,嘴唇微動。
“該死!”
“喻探長,你說什么?”舒望問道。
“沒什么,我們去現場吧。”
............
到了案發現場——胡氏酒店。
“喻探長,我不明白?你怎么放他走了?依我看,他還是最大的嫌疑人。”車上的那位沒有回話。
聲音從身后傳來。
“沒有辦法,線索全斷了,那個小子雖然嫌疑很大,但是他的推理幾乎和我一模一樣。而且很多對他不利的因素都被他說完了,最關鍵的一點,他得出了眼睛這個結論。把這么關鍵觸發條件顯露給還在懷疑期的敵人,至少我是不會這么干的。”邊說邊取下了替身上的攝像頭,收回了發聲器。
“萬一他是故意的呢?完全可能的吧,也許就想要賭一把,從今以后你不會再懷疑他?”
“不會的,舒望。”喻風眠看向了舒望,嘆了口氣,“天才不會當玩家,只會當莊家。他不會干這種有風險的事。兇手手段之殘忍,已經可以看出他的心理素質極強,不可能被幾下就給唬住,然后和我玩賭局。”
“我先前車上和他對話,用上了至少20中的微表情觀察,我自己的面部表情上、肢體動作上,也有31處不同的心理暗示。可是我根本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的慌亂,這件事完全的和他沒有關系了,好像他真的只是來協助破案。”
“有沒有可能,他已經被兇手控制,然后把他安插在我們這里當做臥底?或者他真的是無辜的呢?”
“不可能,如果顏中青這么容易被控制,你我都不會幸免的。而且我們的案件已經一個星期沒有進展了,兇手沒有必要冒著風險控制顏中青,即使沒有替身,控制他的難度和我是不相上下的,”
“好吧,反正跟不上你的思維,插不上嘴。”舒望也無奈,突然的,線索就斷了,“我們進去吧,再看看現場。”
“走吧。”喻風眠也是無奈。
到底是為什么呢?為什么嫌疑最高的顏中青卻變得正常無比?
看著酒店緊閉的大門,上面近乎半個月的封條也顯得破敗不堪。
沉重的腳步伴隨著大門的吱呀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