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后發現，那是一張慘白的老人臉。

　　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能查到這些錄像的出處嗎？”

　　陳薇移開視線，看向現場的人：“是那個報案的人錄制的？”

　　“沒錯，那人現在保安室里。”

　　現場的人慌不迭地滑動視頻進度條。

　　畫面快進，黑暗中一片寂靜，緊接著有沉重的腳步聲在滿是雜物廢棄物的走廊里穿行，錄視頻的人握著手機打光，畫面晃動的厲害。

　　錄視頻的人站在黑暗中，打算趁著周圍無人的短暫時間里，將四樓徹底調查一遍，隨手就在地上的廢墟翻找起來，最后找出了一些枯萎的向日葵和幾張卡片，就在這時，畫面出現了古怪！

　　手機攝像的視角中，出現了一個穿著藍白豎格病號服的女人下半身，她伸出一只手摸向攝像頭，接著畫面頓時一黑。

　　陳薇立即暫停了視頻，向前面倒退了幾秒。

　　畫面中，那個女人的手是半透明的，隱約能看到肉里的骨頭，她的手背上插著三根輸液針頭，連著輸液軟管，長度夸張的針頭一直深深刺進骨頭里……

　　“這里放大。”

　　陳薇的眼睛微微睜大，湊近，凝視著放大的畫面，看清了肉里的骨頭細節。

　　“這手臂尺骨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刺，應該是病變了吧？”現場的人也一頭霧水，說不出準確答案，讓他們有些緊張。

　　陳薇沉吟片刻后問：“有沒有找到這個女病人的線索？”

　　很快，一份藍色的病歷文件夾遞到了陳薇手里，翻閱文件夾里的資料，就看到一個女病人的照片，還有相關的身份記錄，以及死亡時間。

　　“死亡？”

　　陳薇皺起眉頭，“報案那人說嫌疑人從四樓挖出來的尸體是誰的？”

　　“五年前患骨癌的一個女病人，叫做趙敏，就是這張病歷上記錄的女孩。”

　　從資料庫中檢索到的相關背景檔案也發到了陳薇的平板上。

　　其中有一個關于醫院的失竊事件，一個外來人員潛入醫院驗尸房，趙敏的尸體被人偷走。

　　偷女病人的尸體……

　　陳薇微微瞇起了眸子。

　　“先不管那些，你們還沒有發現嗎？”

　　她示意現場的人去看平板上定格的畫面，“誰告訴你們這個感染之地沒有‘宿主’的，你們到底有沒有仔細調查？這個已經死掉的女尸其實就是‘宿主’，她在完善這家醫院，吸引普通人進來吸收他們的負面情緒。”

　　“什么？”

　　現場配合的中年人愣了一下，神情旋即苦澀起來：“我不清楚，我們完全是按照指導手冊上的流程去進行調查的。”

　　“難道你們吃飯也需要說明書嗎，還是預先設定好的機器人？指導手冊只是作為參考，實際情況需要靈活應對。”

　　陳薇的語氣嘲弄，早有預料這幫新成立的偵察機構處理此類事件還處在菜鳥階段，帶給她的特殊刑偵隊幫助并不大：“算了，先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完。”

　　“好，好的長官……”

　　中年人只能苦著臉，陪著笑，然后肚子里把手底下那群辦事不牢靠的家伙罵了個遍，打算回去就連夜召開會議狠狠批評一頓。

　　差使著現場的人給自己買了快餐回來之后，陳薇在充滿腥臭味的石屋里大吃了幾口，邊吃邊盯著那個裝著各種人體器臟的金屬箱子思考。

　　“這家的漢堡味道不錯。”

　　“呵呵呵，長官你滿意就好……”

　　“行了，抓緊把這件事交代了。”

　　陳薇不感興趣地撇了他一眼，敲了敲平板屏幕：“你剛才說錄這個視頻的人就是那個從里面成功逃出來報案的？”

　　“把他的口供拿來給我看一下……”

　　……

　　到了凌晨四點多，保安室的房門被推開，一個三十多歲的謝頂中年警察走了進來，他面色非常疲憊，像是剛經歷過一場大病，有氣無力的脫下警帽，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張四同志，看你樣子有點虛啊，我剛好認識一個不錯的老中醫，他住在市醫院旁邊的寬窄胡同里…”

　　沈無邪觀察進來的男人，開口打招呼。

　　來人名叫張四，之前錄口供的時候，對沈無邪介紹稱自己是老井街派出所的一名片警。

　　？？？

　　張四一頭黑線，“呵呵，不用了，我身體好得很，對了，我身邊有個朋友他平時就是有點虛，我幫他問問那個老中醫叫什么名字？”

　　沈無邪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嘴角露出笑意：“他外號老山羊，在那一帶很有名。”

　　“謝謝，我回頭去幫朋友打聽打聽，年輕人，這一次你幫我們立了大功。”

　　“人抓住了？”沈無邪一下站了起來。

　　“特殊刑偵隊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應付這個還是綽綽有余。”

　　“太好了！”

　　“所有被害人的剩余尸體也已經找到，正交由法醫審驗，嫌疑犯已經抓捕歸案，你目前安全了，我們也會盡全力保護你的個人信息與隱私。”張四過來透露些案件的進展，主要目的是為了安撫沈無邪。

　　“李元、石常原本就是被通緝的在逃人員，我說的那幾名醫生，包括那個清潔工老人，他們也被當做嫌疑犯全部抓起來了？”沈無邪倒不客氣，直接把心中疑惑問出。

　　“這個嘛…這么和你說吧，醫院里你說的那名女護士的確是院長女兒，不過被李元和一名姓賀的同伙喂了大量精神類藥物，現在神志不清。

　　而那名姓王的，的確是真正的精神科主治醫生，還是院長女兒的未婚夫，李元不滿足于走私藥品的蠅頭小利，想干一票大的，所以就伙同其余幾人策劃了當年醫院病人集體發瘋事件，借機先殺死了院長，之后將這對苦命鴛鴦折騰成了精神病。”張四戴好警帽：“大致就是這樣。”

　　“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教您。”沈無邪學著鶴山那樣露出憨厚的笑容：“奮不顧身，協助警方緝拿在逃嫌犯，聽說好像是有賞金的。”

　　“錦旗等案子結了就給你送家里去，回見。”

　　？？？

　　“不對，警察叔叔你等等！”

　　看到沈無邪吃癟，旁邊的年輕警察笑了起來：“張四逗你玩呢，如果案件到時候真的偵破了，那你能獲得的賞金應該在五萬以上，只不過這個錢由當地財政部門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