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銅鼎煉身
“乘風有難!”
這是許道人與幽云王府的最后傳音。
北周王侯十幾位,可若是真的論起封王,卻是只有一位能擔此名號。
陸鎮平,北周第一戰神,一日攻伐七十二城,又與北周皇帝宇文拓本是結義兄弟,這才封王幽州,鎮守幽云十余載,兢兢業業。
彼時接到消息,幽云正值戰事,陸鎮平分身乏術,只好派出三十位本命境高手直奔桃山。
“公子,前面就是青陽鎮,過了青陽,在往北八百里就是幽云地界了。”
一行人皆騎踏云烏騅,為首的名叫陸川,乃是陸鎮平心腹,年紀比陸乘風略大,已是本命境中期修為。
陸乘風坐在馬車之中,一言不發,緊緊盯著面前平鋪的北周地圖,身旁放著厚厚一疊紙張,皆是這幾日從王府快馬傳來。
從幽云到桃山,來時有陣法相助,故而陸川一行能夠一日來到桃山,只是傳送陣法耗費巨大,也僅夠來時所需。
“統領,公子不吃不喝,已經三日了,再如此下去,只怕傷了身子。”
一行人中有人向陸川稟告,不時看向陸乘風所乘車架。
陸川無奈的擺擺手,陸乘風的脾氣他也算清楚,遭受如此變故,只怕心中更是悲痛,卻不肯向旁人傾訴。
“還不夠,僅僅有狂書子與那猿魔的資料,還不足以推斷出二人背后的勢力,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自己卻沒有一點記憶。長生法又是什么?能讓世間人妖兩族高手出手。”
陸乘風此時腦中充滿困惑,有無數問題需要印證,可惜許道人已經仙逝,眼下只能依靠自己。
已是正午,空氣中有些潮濕。陸乘風朝外面看了一眼,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里。
忽然間天色大變,一瞬間陷入黑暗,風雨交加。直到車馬旁陸續有護衛墜落下馬,陸乘風終于驚醒,
“幻術!”
驚呼一聲,趕忙運起靈力抵抗幻術之力,可惜為時已晚。
畫面一轉,陸乘風發覺自己立于大河之上,腳下被水草纏住,正一點點被拖入水中。
只覺得呼吸越發困難,窒息感逐漸真實,想要掙脫束縛,卻發現四肢無力,動彈不得。
“陸乘風,被水一點點淹沒的感覺如何?”
水中響起一個聲音,充滿戲謔,似是很享受這種看旁人窒息的感覺。
“狂書子他們放過你,不代表我會放過你,封妖一脈被我斷了傳承,想必也是大功一件!”
陸乘風心中大驚,原來狂書子一行還有同伙,而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至于為何到現在才敢出手,只怕與青陽附近地形有關。
青陽鎮三面環水,此時應是深夜,水霧彌漫,正是施展幻術的大好時機。
“原來,剛才的晴天白晝才是幻境,怪不得哪里不對,現在想來應是陽光下的影子,從早上到正午并未發生過改變。”
“哦?被發現了,那可不好玩了。”
水中聲音再次傳來,音浪中夾雜著一排水草,猶如一排長槍,刺向陸乘風。
一股股紅殷在水中升起,刺痛感傳遍全身,讓陸乘風瞬間清醒,雖然全身虛弱,可總算找到了幕后黑手。
卻是一只河蚌,躲藏在泥沙下,渾身妖力流轉,被水草籠罩著。
眼看第二輪水草已經蓄勢待發,若是再被水草穿身,只怕自己命喪當場,陸乘風心下一橫,喚出青銅鼎,索性放手一搏。
“不成功,那便毀滅!”
“以我身,鑄本命!”
一道青光將陸乘風吸入鼎中,青銅鼎此刻瘋狂吸收他釋放的靈力,僅僅一個呼吸,陸乘風就已經靈力消耗一空。
“還不夠!”
隨后他敞開胸懷,任憑青銅鼎將自己生機汲取,轉眼間,陸乘風已經是生機消耗大半,一頭黑發也變成灰白。
青銅鼎終于光華流轉,釋放出七色光芒沖破河水,直沖云霄,帶著陸乘風一點點飛到水面。
此刻真正的考驗才開始,青銅鼎中的陸乘風只覺得酷熱難耐,整個身軀像是被碾碎重組一般,一遍又一遍,劇痛一遍遍傳來,讓他越發清醒。
河蚌看到,大呼瘋子,千百年來,從未見過哪個人族修士會選擇把自己的肉身當成本命寄靈。卻對那青銅鼎一眼看中,認定此鼎絕非凡物,有了占據之意。
當即追出河底,兩道水草從水中激射而出,就要將青銅鼎纏繞,據為己有。
“哈哈哈,有了此鼎,我就能更進一步,想必獨霸一方不成問題。”
怎料想,水草被妖力操控,觸碰到青銅鼎的剎那,河蚌驚呼,想要再撤回已然徒勞。
此時河蚌欲哭無淚,相當于人族本命境后期修士的妖力被青銅鼎源源不斷地汲取,反倒成了陸乘風熔煉自身的助力,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有了河蚌的妖力相助,陸乘風的本命寄靈進程再次加快,終于到了最后一步。
一滴鮮紅的血液從陸乘風胸口出現,那是他的本命精血,將精血融進祭煉好的身軀之中,才算是真正的突破境界,進入到本命境。
“啊——”
不知過了多久,陸乘風一聲長嘯劃破蒼穹,聲音中帶著釋放,更多的卻是不甘。
本命境,已成!
此刻的他感受到肉身中傳來的無盡力量,從懷中取出那枚鱗甲,在手臂上一劃,火光四濺,僅僅留下一道白色淺痕。
“不知與那猿魔相比如何?”
陸乘風眼中迸發出一陣滔天戰意,扭頭看向已被青銅鼎榨干的河蚌,那河蚌竟然承受不住陸乘風的目光,險些昏死過去。
以河蚌目前的狀態,生機盡失,行將就木。陸乘風便不再理會,低頭研究手中那片鱗甲。
經過青銅鼎祭煉,加之突破到本命境,陸乘風終于能夠憑借原始真解感悟那枚鱗甲的內容。
但還未感悟多久,就看到遠處有人馬出現,不愿多生事端,陸乘風來到河蚌面前,給了他一個痛快。
收了妖靈,隨后喚醒昏迷的陸川一行人,再次踏上歸途。
“這僅僅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