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自由區(qū)
“何人竟敢傷我成某的兒子!”一聲暴呵似乎將這片天地都引得震顫,黑袍翻飛,一個身材雄壯的身影陡然出現(xiàn)成林面前,這人正是前者的父親——成乾。成乾將癱在地上的成林抱起后,身形突閃,下一秒便離原地已有幾十米遠(yuǎn)。
“什么風(fēng)把成家族長吹來了?”之前那名被鐵塊震退手臂的男子陰測測地說道,他將那只剛才被震退的手臂從身后抽出,一束透著詭異的黑色流光突然在他的掌心浮現(xiàn),流光分化多束,緩緩向上攀升。一柄長劍的形體在黑色流光下若隱若現(xiàn),逐漸凝實的赤紅色的劍身在黑色流光的照耀下,仿佛是一柄惡魔專屬的用來斬去人們頭顱的邪劍。
成乾看著如一灘泥一樣癱在自己懷里的成林,心中渾然不是滋味。他黑著臉將成林緩緩平放在地上,解下黑色的長袍,蓋在后者身上。再次起身一柄通體黝黑的鐵錘已然被他握入手心,赤金色的密雷在錘面炸開,發(fā)出的音爆、掀起的風(fēng)浪將成乾身上僅剩的白色中衣吹的鼓鼓作響,“五只小鬼也妄圖翻天,傷我愛子,搗我成家分部,今天我成乾定將你們誅滅于萬雷之下!”
“大言不慚!”那名較瘦的男子冷道,右手握住的長劍愈發(fā)顯得妖異,似是涂抹了一層鮮血,身上的暗紅色長袍在紅日的暈染下,更顯可怖。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揮舞那柄長劍時,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大聲喊道:“中樞,結(jié)陣!來了幾個老熟人。”
男子聽到后,將懸浮在手心的長劍移到面前,雙手合并,“春鬼,夏瘟,秋禍,冬災(zāi)歸位!”幾乎是瞬間,那名較瘦的男子連帶著劍站在那名被他叫做中樞的男子的身后,而其余三人也已經(jīng)將各自的武器喚出,血紅色的五芒星陣在其腳下浮現(xiàn),逐漸變大,直至將整個鉉州覆蓋方才停歇。
天空中的那輪紅日愈發(fā)耀眼,血紅色的血霧不知從哪處開始浮起,逐漸在地面上鋪上一層。鉉州之外,兩顆耀眼的流星在天空劃過,遠(yuǎn)處看到的人們閉眼許愿,而近處看到的人們卻覺得可怕。兩顆流星徑直撞在鉉州上方的血罩上,火花四濺,血罩上頓時裂紋密布,如一條條黑色的小蛇。
成乾握緊手中的鐵錘,看著空中那兩顆不斷往下撞的流星,一時間他竟不知該怎么辦。現(xiàn)在出手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因為那五人現(xiàn)在的精力全在那兩顆“流星”上;如果現(xiàn)在出手,他最多可以重傷那五人,從他們五人所結(jié)的這個陣來看,他絕對不相信他們沒有保命的底牌。可將他們重傷了,頭頂上的這兩顆流星絕對沒有人能攔住,就連他自己也沒有七成把握能夠?qū)⒅當(dāng)r下……如若攔不下,那這里定會被夷為平地!
該怎么辦?就在成乾還在思考應(yīng)該如何時,只見那兩顆流星身上的光芒逐漸消散,光芒逐漸消退,顯露出來的并不是隕石,而是兩個人!!!
“陰魂不散吶。”那名較瘦的男子咬牙道,目光死死盯著那兩道人影,目光中流露出的鋒芒仿佛凝成了實質(zhì)般。
【成家分部外】
紅日當(dāng)頭,血罩起,赤隕落。
作為源頭,位于鉉州的成家分部不可能不被察覺,但已經(jīng)過去許久了,成家分部的內(nèi)院依舊沒有一名外人。這并非他人不敢,而是無法進(jìn)入!
赤銅門前,兩頭赤眼石獅身上的毛發(fā)被鮮血染紅,四足上燃著熊熊的火焰,將地上流淌的鮮血逐漸烤干。兩頭石獅張著大嘴,怒吼著,獠牙上的鮮血紅跡格外刺目。李叔單手持劍站在石獅前,身上的衣袍有幾處破損,但慶幸的是,并沒有見到傷口。
李叔漠然的看著眼前那群蠢蠢欲動的人,右手緊握著劍柄,明晃晃的劍身上還殘存著血珠,他冷然道:“成家的地盤不是什么雜碎都可以矗足的,如果你們非要硬闖,那就問一問李某手上的這把問雪!”說完,他將手中劍一揮,甩去劍身身上血珠的同時一道劍氣揮出,在其地面上留下一道三寸深的劍痕。
那群擁堆在門前的想趁火打劫的人,看著地面上那道三寸深的劍痕,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幾乎是一片死寂,沒有人想做那只出頭鳥。地上躺著的十幾具被割破喉嚨的尸體,以及不斷發(fā)出怒吼的石獅仿佛在提醒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就在即將陷入僵局時,一支身披赤金色盔甲的從遠(yuǎn)處走來,高舉的旗幟上一個大大的“成”字讓人醒目。
眾人一看來的竟然是成家的軍隊,那再留下?lián)炻┚透硬豢赡芰恕U?dāng)準(zhǔn)備溜走時,戰(zhàn)馬的嘶鳴響徹天際,來的竟是皇室的軍隊,而且還是禁軍!要知道,皇室的軍隊可以說是整個費羅斯最為精良的,而皇室禁軍更是精良中的精良,一般只有皇室在緊要關(guān)頭才會動用,上一次動用還是七年前那場皇室動亂……看來,這次的事不簡單。
周遭的人陸續(xù)離開,因為他們都不是蠢蛋,牽連到家族的事豈是他們能夠橫插一腳的。與其冒著被當(dāng)成炮灰的風(fēng)險,不如去別處撈點好處。
皇室?難不成是半個月前那一批……難道,皇室早就知道……李叔緊盯著越加逼近的皇室禁軍,眉頭緊鎖。費羅斯大陸每隔三十三年便會發(fā)生“片面血日”,之所以說是片面血日,是因為血日籠罩的范圍并不是整片大陸,而是單獨一個洲或者一小塊地方。
歷史上,血日籠罩最廣的一次是七個洲。但是不論血日范圍有多大,只要是出現(xiàn)血日的地方,定會出現(xiàn)不可預(yù)料的變數(shù)。逐漸,血日出現(xiàn)的地方也漸漸被稱為“自由區(qū)”,因為血日籠罩的地方會出現(xiàn)一層壁障,里面的人無法出去,外面的人也無法進(jìn)來。也因如此,即便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外界也不知道,只有等待血日消失后才能一睹究竟。
“成家刺狼軍參見李將軍。”片刻間,成家的軍隊已到達(dá)成家分部,加上領(lǐng)軍總共一百人,集體向李叔行軍禮,赤金色的鎧甲在這輪血日的照耀下竟也暗淡無光。李叔緊鎖的眉頭略微放松了些,這支軍隊的到來的確可以緩解一下目前緊張的局面,因為誰也不知道血日這段時間里會發(fā)生什么,血日什么時候消失。
李叔讓一眾刺狼軍軍士起身后,望著不斷靠近的皇室禁軍,率先出手,縱身一躍,手中的長劍挽出一朵劍花,在皇室禁軍前行的道路上劃出一道劍痕,以示警告。但是皇室禁軍又怎么可能是軟包,對于地面上那道以示警告的劍痕絲毫不以理會,徑直跨過,待全部禁軍都跨過方才停止前進(jìn)的腳步。
“李將軍的劍威真是不減當(dāng)年吶。”皇室禁軍隊伍內(nèi)傳出暖洋洋的一句話,仿佛說出這句話的人是來旅游觀光般,與這支皇室禁軍透出來的那份肅殺之氣格格不入。
“周將軍才是,即便血日當(dāng)頭,依舊不放在眼里呢。”李叔寒暄道,只是眼神中透出的凝重出賣了他。
“區(qū)區(qū)血日而已,我周某人還不放在眼里。畢竟誰敢動我皇家禁軍呢?”禁軍的隊伍緩緩開出一條通道,一名身穿褐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從中走出,腰間別著一把長劍,漆黑的劍鞘在腰間顯得格外注目。“看來你這里發(fā)生了一點事件啊。不過這群庶民竟敢打成家的主意,死也是活該。”男子略微打量了一下周遭,說道,說罷還伸了個懶腰。
“呵呵,不知道今天周將軍來此地干嘛?”李叔冷笑道,右手握住的劍插進(jìn)不知何時拿到手劍鞘。兩個人都是老狐貍了,即便是一舉一動都能猜出對方想干嘛,緊跟在禁軍后面的戰(zhàn)馬發(fā)出一聲嘶鳴,像是將空氣中的火藥味都變得濃重了。刺狼軍的眾軍士皆緊握武器的柄端,不知不覺間流露出的鋒芒像是一把利刃般,刺痛著神經(jīng)。
“干嘛啊……”周晉摸摸了腦袋,像是忘記該說什么了,過了兩三秒像是突然想起了般,冷然道:“這里不是自由區(qū)嗎!”還不待聲音落下,一記冷光劃過,眨眼間他已將長劍從劍鞘中拔出,漆黑的劍身透露出不屬于它的鋒芒。
戰(zhàn)馬的嘶鳴在瞬間響起,鐵戈交錯,戰(zhàn)火燃!
【第七界】
金色的絲線鋪滿整個冰晶湖,金絲不斷網(wǎng)上攀爬,一朵巨大的金色花苞被牢牢的承起到半空,金色的流光不斷逸散,似是神物。
巨大的金色花苞的表面突然出現(xiàn)裂痕,蜿蜒爬行,如一條條小蛇。老者從冥想狀態(tài)中醒來,還不待他睜眼,一聲巨響就傳入他的耳中,一只散發(fā)著金色流光的拳頭破開花苞,從花苞內(nèi)伸出,又縮進(jìn)去。金色的絲線不斷延展,想將這個洞口堵住,但是在其花苞的另一面又被砸開一個洞,修補的速度很明顯跟不上洞口出現(xiàn)的速度。
很快,金色的花苞已經(jīng)千瘡百孔,一雙逸散出金色流光的手掌從里面伸出,扳住花苞的表層,花苞瞬間分為兩半。少年從撐住花苞的基座上站起身來,金色的眸子分外引人注目,只見他揮揮手,一柄金色的長槍便破開湖面金絲的阻攔,從湖內(nèi)飛出停浮在少年的身前。
少年看了看半空中的老者,略有所思,再次揮了揮手,之前老者仍入湖中的禪杖突然出現(xiàn)在后者的身前,只需伸手就能握住。老者看著靜靜懸浮在身前的禪杖,一時間竟不知該不該伸手去接,但少年卻沒有心情去了解一個老頭的內(nèi)心世界,單手握住長槍后,幻化出一身金色的戰(zhàn)袍便沖天飛去,眨眼間便消失于天際。
老者呆坐在那抹流光上,最終還是伸手握住了那桿禪杖,握入手心的瞬間,一股涼意透過禪杖傳達(dá)到身心,令人身心都舒暢不少。老者握緊禪杖,目光延伸至少年消失的地方,大概幾秒過后,再次進(jìn)入冥想狀態(tài)。
至于他為什么不追,因為追不上,也因為那位大人沒有下達(dá)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