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寶,我很想你。”
余歡瞧見廖槿那滿腹詩書、巧言令色的模樣,雖然她得承認,她從來沒見過廖槿這如此模樣。
但是,今天的廖槿,似乎變得更在乎她了,心里眼里似乎都是她,這倒讓她受寵若驚。
余歡拍拍他的肩膀,細聲細語的交代著自己的一些事情:“其實我與整件事情也有關聯的。”
廖槿皺眉聽著余歡所說的話,余歡自己不知道,每當她講話時,廖槿總是想這樣安靜的看著她,就好像一輩子如此短的時間,他看不夠一樣。
“阿槿,你可知道有關前朝寶藏的事情?”
廖槿點點頭:“我知道的不多。但是那些寶藏不是早已經……”
“其實并沒有。前朝的寶藏一事是假,真正珍貴的何止是那些寶藏,而是一個人。”
廖槿聽得有些糊涂:“前朝不就是姜城么?哪來的?嗯?我想起來了,歡寶所說的,恐怕不是姜城吧。”
余歡點頭:“的確,我所說的并不是姜城,而是往上一個朝代,大邯王朝。”
“那個朝代本就滅亡的早,還會有誰被救了下來?”
余歡搖頭朝他笑笑:“不如……阿槿猜猜看。”
廖槿笑著摸摸她頭頂上的軟發,裝作十分凝重的模樣小心分析著:“大邯王朝里的貴族王室里,好像就一位世子較為謹慎,其余的,好像都不太會來事兒。”
他停頓一下,似乎是想起些什么,眼睛微亮著看向余歡:“歡寶,我知道了。你想說的是那位世子的兒子韓慎吧。”
余歡笑著點頭:“還是我的阿槿聰明,不過,那位世子當真是巾幗英雄,我倒覺得他的孩子理應不是什么泛泛之輩。”
“那歡寶是想說這位叫韓慎的至今還活著嘍。”
“對的呢,那位叫韓慎的至今都還活著,且就在大姜王朝大臣之間。”
廖槿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過這等事情,前朝世子的孩子,竟然在大姜當值,且于王帝距肯定很近,那這種事情,歡寶是怎么知道的?
余歡見廖槿愁眉不展,只好向他坦白:“韓慎其實是兵部尚書。他于王帝有恩,王帝也從未調查過他,阿槿可以放心。其實我知道阿槿與我的目標相同的。”
廖槿不解的看著余歡,心里只覺有一絲悲傷,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只聽得她說:“阿槿,一開始我的確不敢相信感情,不敢正視你對我的心意,其實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只是因為……我怕。”
廖槿抬手摸摸余歡的臉蛋,笑著問:“為何會怕?”
余歡低下腦袋,悶聲道:“因為看慣了喜怒哀樂,看慣了悲歡離合,所以對一切風花雪月之事,仿佛都不放在眼里。”
“阿槿你知道么,沒遇見你之前,我早已想好以后的事情,我覺得,我自己的以后,大概是孤身只影獨自流浪,不想給任何人添加沒必要的麻煩。”
“直到我遇見了阿槿你。雖然阿槿你一直說自己遇見我是幸運的,但其實不是。我遇見阿槿你才是幸運中的幸運。”
“余歡這一生,背負的好名聲也好,壞名聲也罷,其實早早已經將其送與了阿槿。”
廖槿望著抬起余歡的腦袋,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他悄悄捏捏她的臉蛋,輕笑著用的語氣像是在調戲她:“歡寶這是在表白么?”
他微捧著余歡的臉,眼中的笑意差點溢出了相框:“可是阿槿還未曾正式表過白呢?怎么能讓歡寶先說出去?”
余歡的臉被廖槿捧在手掌之間,她又聞到了他身上的清冷味道,像是大雪間慢慢露出腦袋的雪松,又清冷又甘甜。
“阿槿——”
“歡寶,你聽我說——”
廖槿的眼神既虔誠又認真,他一字一句的傾吐出愛意與呵護。
“我廖槿,半生桀驁不馴,從不會拿正眼看人,半生野蠻性子全給了無聊的戰場,雖在戰場上有了些許功勛,但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講,我確實不近人情了幾分。
初遇余歡之前,我是如此的混蛋蠻不講理,我甚至有想帶著這個叫余歡的我愛的人,遠走高飛。但這位叫余歡的姑娘,卻在緊要關頭緊緊拉住了我。
我這前半生從未動過真情,于人于物都是,但這后半生,我卻想給這位叫余歡的姑娘。
那么請問余歡小姑娘,你愿意接受我這個前半生有些垃圾的廖槿么?”
余歡瞧著廖槿將自己貶低的如此之低,她倒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余歡眨眨眼,慢慢捧著廖槿的手,將自己的臉拖了出來,眨著俏皮的眼睛看著廖槿,薄唇輕言:“阿槿,我愿意接收你的后半生。”
“—與你一起度過余生的時間。”
廖槿將余歡輕輕擁入懷中,手恰到好處的放在她后背的蝴蝶骨處,一抹笑意從他們臉上驟現。
一道天光云影慢慢乍現于天空之上,兩人手牽手看著朝陽,眼里只有彼此的模樣。
翌日,王帝便喊著廖槿上朝,此次上朝離上一次上朝已有一周的時間。
聽說王帝突然犯了病,急得太醫們都忙里忙外了整整四五天。
今日王帝剛好恢復了些元氣,這才準備上朝,因為他想見見廖槿。
原來人到了中年,是真的很喜歡見到與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的。
自己微坐在高位上,獨自面對空蕩蕩的大殿,只有偶爾上朝時,才能看見大姜的大臣們。
襄池捏捏眉角,看著還在服飾他寬衣的春螢,他忽然笑著看向她,問:“阿螢,照顧我這幾天,你也累了,快些休息下吧。”
春螢笑著搖搖頭:“我沒事,王帝的身體要緊。”
襄池的心里一下子被填滿了,他笑著捏捏春螢的側臉,寬衣后他趕緊走向了大殿。
春螢待襄池走后,突然聽見了外面的傳喚聲,她著急的拿著一把小刀走出去。
假山后,等待她的是姜太后身邊的侍女,那侍女無名字,聽大家都喚她橘子。
春螢欠身作揖:“橘子姐姐。”
橘子點頭問:“王帝最近如何了?”
春螢搖晃幾下腦袋:“王帝那身子大概撐不了多久了,橘子姐姐你帶我離開吧,我已經沒有用處了。”
橘子朝她笑笑:“還不行,你還有其他的任務。”
春螢不滿道:“可是你們給我的錢根本就不夠了,我祖母生病了得需要好多錢。”
橘子從腰間拿出一袋子珠寶,推向她:“拿著吧,太后賞你的。”
春螢笑著接過,連忙道謝道:“還是太后識得我心,那我便收下啦。”
橘子見春螢那副見錢眼開的模樣,趁她不注意,手劈向了她的后頸,在春螢昏倒后,她才喊來幾個侍衛將她抬走。
橘子拍拍手,嫌她晦氣:“真是個見錢眼開的,要錢不要命。”
姜太后聽著橘子講春螢的事情,微微皺皺眉頭:“看來主子說得沒錯,她果真不能留太長時間。不然把咱們賣了咱們都不知道。”
橘子問:“那咱們該怎么辦?”
姜太后思索幾下,朝橘子招招手:“我聽說長公主那邊有條長毛狗,想來也沒吃過多少肉,不然咱們去給它送一些。”
橘子微微皺眉:“可是長公主不是不喜吃肉么?”
“她不喜,可那條狗喜歡啊。”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姜太后搖搖扇子:“無礙,長公主這只狐假虎威的貓我已經看得太久了,給她點厲害瞧瞧,不然咱們那個計劃也實施不了。”
橘子點頭,而后出去找肉。
姜太后卻笑著看著自己那潔白的手腕哀嘆道:“要不沾點紅還真是不好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