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伊凡公國特色美食煎肉餅和烤魚,很有異域風味。哦,對了,這是他們釀制的水果酒,比起冰原流行的火蝎酒柔和多了,不知合不合你們獵人的口味。”
穆鐵送的酒壺上面有弓箭交叉的標記,起初簫遠以為是裝飾。沒想到王司徒見多識廣,路上就認出獵人的標志,甚至連蔡九穆鐵那一脈的名稱都知道。
長空族。
為此王司徒一路上沒少夸贊簫遠。
說他們部族擅長飛檐走壁,翻山越嶺如履平地,弓術卓越,只是混沌災變后很少看到他們的蹤跡。
現在有幸被長空族的獵人搭救,真是感激涕零云云。
這點王司徒倒是提點了簫遠,他不由想起穆鐵的透明絲線。
難怪字號長空。
有這樣的神奇工具做幫手,以獵人的身體天賦,自然哪里都能去。
認錯就認錯。
簫遠也不點破,他用了老陳的姓氏,自己的名字也沒說。最初只是謹慎,知道這家伙是稽查司后,心想做對了。
救下這個王司徒,只是滿足心中好奇心。
這世界與地球環境不同,他又有武神系統輔助,安全不成問題,未來能自由自在游歷。
如果和稽查司這種勢力扯在一起,說不定會掉入深淵漩渦。
骨子里,他不喜歡這種約束感。
“味道不錯。”
奔跑了一路,簫遠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在確定安全后,他很快吃完煎肉餅和烤魚,又喝了大半瓶水果酒。
最后抓起餐盤上的葡萄,一顆顆丟入嘴里。
兩人現在身處星城最好的酒店。
客房有會客廳餐廳和書房,既寬敞又奢華,王司徒換了一身衣服,整個人精神了許多,就連胡子都精心修理過。
至于背后傷勢,也找了醫生重新包扎處理,還拿到了一堆藥片。
這一切,就靠著那張皺巴巴的證件,可見稽查司在帝國有多么大的勢力。
“星城距離基地不遠,你不怕那些人追到這里嗎?”
“陳兄多慮了,這里的勢力錯綜復雜,哪是唐戰一個少校能攪和的,就算他們背后的人,也不敢在此地犯險。”
“背后的人。”
簫遠將最后一顆葡萄丟入嘴中,拿起餐巾擦擦嘴。
“酒足飯飽了,你可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這是稽查司的機密,陳先生雖然有救命之恩,可是我們...。”
王司徒背后的一位壯漢冷聲開口,這人是出示證件后,被臨時召喚來保護的。
顯然這落魄的一等兵,在稽查司的身份沒那么簡單。
只不過這人話未說完。
一支餐叉就從他臉頰擦過,帶起一道血痕,叉子去勢不減,直接釘入后面墻壁。
簫遠還是那副悠哉的模樣。
“我在和王司徒說話,再多嘴,就弄瞎你一只眼睛。”
壯漢捂著臉,有憤怒也有驚訝,卻再也不敢開口,王司徒瞪他一眼,回身賠笑。
“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明白事理,陳兄背我過來,一路照顧,這份恩情想要什么都行,鄙人無不照辦。”
他揮揮手,伺候的服務員走上前,麻利收掉餐食,換上消食的紅茶,那壯漢自然無臉呆在這里,和服務員一同離去。
偌大的客房內,只剩王司徒和簫遠兩人。
“這間酒店其實是稽查司的產業,災變前,許多官員富豪往返伊凡公國,或者來冰原游玩,這里是他們的首選。”
王司徒給簫遠斟滿茶,他指向墻壁的死角。
“光是這間餐廳,就有五個隱蔽的竊聽器,臥室和會客廳更多,浴室里還有一臺改裝的攝錄機。”
“關鍵點是浴室對不對。”
“陳兄對于情報很敏銳啊,做獵人可惜了。”
王司徒笑起來,他手指撥弄紅茶杯中的小勺,
“人在舒適的環境里,會放松警惕,尤其在美女的陪伴下,關于基地的情報,正來源于此。”
“只不過一開始并不順利。陳兄,你知道嗎?稽查司一共派遣了三十人,無一生還。我算是潛伏最久的,眼看就要成功了,周邊卻有人叛逃,牽連到了我。不然下場一樣。”
“什么情報值得你們犧牲這么多人。”
“帝國二皇子令鴻,要密謀造反,發動時間就在這幾天。”
王司徒嘆息一聲。
“終究太晚了,盡管我已將情報送出去。可現在野外危險,鐵甲火車來往遠不像當初頻繁,貨輪倒是個好方法,可惜時間還是不夠。”
“我聽說飛龍司有瞬移的神奇能力,你們為什么不用。”
“這種能力,在整個飛龍司,也只有那三個老怪物能辦到。”
看到簫遠露出疑惑的神色,王司徒解釋道。
“不妨多告訴你一些。災變后,帝國進行了一項秘密計劃,叫做冰城實驗,他們將改造人和混沌生物融合,培育出更強大的新戰士。可惜成功率很低,并產生了重大的安全事故,據說只有少部分人活下來,就連試驗報告都是機密。具體有哪些改造人成功至今都是謎,就算我們稽查司也不知道,或許只有至尊他老人家心里清楚。”
好家伙,簫遠不得不佩服帝國科研的想象力。
“那三個老怪物就是成功實驗體。”
王司徒點點頭。
“他們三人是唯一放在明面的,只不過瞬間移動固然神奇,可也有限制,一次傳送需要三天的修養。而且我剛剛獲得情報,他們今天已經傳送過,往返點是上揚城與平安城。”
“傳送的是誰?”
簫遠來了興趣。
“游騎兵的總指揮歷峰。”
“至尊在上揚城修建了一間研究院,最近出了一些事故,至尊非常惱火,希望當面治他的罪。”
王司徒說完望向窗外,原本靜謐的夜空,此時飄起了大雪。
“天意如此啊。”
“就算你們趕上也沒用。”
簫遠站起身,冷眼看向他。
“那間基地,在獵人的地圖上,顯示為混沌生物聚居區,屬于禁地。我追蹤一只雪狼才誤入其中,不然無法識破,你想過是什么原因嗎?”
王司徒微微一愣,臉上露出頹然之色,張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簫遠理解他的心情。
穆鐵和老陳都不是傻子,可兩人提供的地圖,在相同地點都提出了警告,可見聚居區的傳說非一日之功,多半是數年經營的效果。
而且基地規模不小,藏兵數量一定驚人。
就憑借這種耐心和布局,背后究竟牽動多少人多少勢力,難以想象。
哪是三兩個人,一封情報就能阻擋的。
恐怕現在的首都平安城,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位傳說中高高在上的至尊,難逃一劫。
不過,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感謝如實相告,滿足我的好奇心,就此別過。”
王司徒猛然驚醒,聞言站起身來。
“陳兄,現在帝國變革在即,你有古武術在身,是帝國急需的人才,留下吧,在稽查司....。”
嗡的一聲。
那柄餐叉被簫遠輕輕一彈,再次飛出去,擦過王司徒的頭發,帶下一片發絲。
“沒興趣。”
話音未落,人早已不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