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站在人流量多的樓梯口，不是說話的風(fēng)水寶地。

　　檀兮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跟著走。

　　兩人到了偏僻的墻角，隱沒在重重綠樹遮掩之下，不易被人察覺。

　　檀兮摘下頭上的水紅色兜帽，冷若冰霜的臉沒什么情緒的盯著他。

　　“查到什么了嗎？”檀兮冷靜的問。

　　余河也沒隱瞞，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檀兮認真的聽，時不時贊同的頷首，畫風(fēng)意外的和諧。

　　說完自己的部分，余河還是很好奇檀兮裝成清潔工的原因，畢竟檀兮的骨相看起來并不老，裝個高中生綽綽有余，完全沒必要委屈自己扮丑的。

　　“檀兮姐，你為什么穿成這樣啊？”

　　比起余河的蜜汁在意，檀兮反應(yīng)很平淡。

　　“我的年紀，裝嫩不太合適。”

　　余河：“……”你只要不張嘴，誰都不知道你是個百歲老人的事。

　　余河想起剛才那一幕，還有些忿忿不平。

　　“檀兮姐，季黎也太過分了，怎么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那么說林姐姐呢？”

　　檀兮情緒很淡，耷拉的眉眼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睡過去一般。

　　“縈夢空間雖是縈魂的臆想世界，但畢竟不是現(xiàn)實，它只是把縈魂的內(nèi)心以一種夸大扭曲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而已。你要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不要被眼睛蒙蔽。”

　　余河聽得云里霧里，顯然沒法理解。

　　檀兮也不強求他現(xiàn)在就懂，“上課時間差不多了，你隨便找間教室上課去，我去觀察一下林予歡。”

　　余河乖巧的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

　　林予歡的上課狀態(tài)和傳聞中有些不太一樣。

　　沒有學(xué)霸該有的聚精會神，反而好幾次都眼神飄忽，像是在開小差。

　　生者進入縈夢空間，現(xiàn)實的記憶和空間內(nèi)的記憶重合糾纏在一起，讓生者不斷懷疑自己，無法辨別真實與虛假，心態(tài)差一點的，恐怕都堅持不到縈魂司來。

　　她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等到下課時間，檀兮把兜帽放在一樓的走廊臺子上，在教室門口隨便揪了個學(xué)生，平靜淡然的請求：“可以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林予歡嗎？”

　　對方也沒多問，站在門口，大聲吼了一句。

　　“林予歡，有人找！”

　　高中生叫人的方式令人汗顏又尷尬。

　　檀兮一絲反應(yīng)也無，施施然的站著，那股超脫于塵世之外的氣質(zhì)勾的很多學(xué)生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她身上。

　　林予歡出來的很快，見到檀兮，眸子里是清楚直白的疑惑。

　　“你是？”

　　檀兮表情很淡，根根分明的睫毛遮掩住瞳眸深處的情緒，讓人看不真切，神秘疏離。

　　“能幫你的人。”語調(diào)平靜，句意含糊，林予歡卻聽懂了。

　　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拽住了檀兮瘦的可怕的手腕，目光驚慌無措，激動之余，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檀兮輕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跟安撫小孩一樣，平靜無波的眸子幽深似海，似能包容這世間的所有喜怒哀樂、怨憎離愁、是非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