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臉認真，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在別人眼里全是天方夜譚的鬼話。

　　秦越啞然失笑，“小妹妹，你還小，應當在學校里好好學習，別太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老迷信。”

　　檀兮一語不發，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干脆利落的離開派出所。

　　秦越也沒有去追，摸著下巴深思起來。

　　林予歡確實沒死。

　　昨晚，就在他們打算解剖死者確認死因的時候，法醫突然感受到了她微弱的脈搏。

　　于是，他們連夜把她轉入了醫院。

　　只是，這個消息是保密的，因為林予歡的情況不是很穩定。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民警拿著一堆符紙走過來，有些為難的看著秦越。

　　“秦隊長，這些是那個小姑娘的東西，您看，您能不能轉交給她？”

　　民警顯然不知道秦越已經把檀兮放走，目光里充滿了懇切。

　　秦越爽快的接過符紙，隨意的揣進兜里。

　　臨走時還特意交代了民警一句好好照顧余河。

　　*

　　絞盡腦汁寫完六千字檢討的余河一出派出所就到處找檀兮，找了幾條街后，少年拖著沉重的步伐，背著叮鈴哐啷作響的背包，垂頭喪氣的往家的方向走。

　　這次一別，還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了……

　　檀兮姐一定是在追查縈魂的事吧。

　　他太廢物了，幫不上忙，所以才會被扔下。

　　落日余暉中，少年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在他身后的不遠處，有一道宛若幽靈般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跟著他。

　　余河胡思亂想了一路，把自己貶低到塵埃里，見到平日里熟悉的保安大叔也沒了熱情歡欣，低落喪氣的進了小區。

　　鑰匙插進鎖孔里，推開門，余翠芳尖酸刻薄的臉映入眼簾。

　　余河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一夜未歸的事實，惶恐不安的看著余翠芳，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釋，卻被雞毛撣子重重的打在手臂上。

　　少年捂著痛得發麻的手臂，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雞毛撣子如影隨形的落在少年的大腿上，毫不留情，攜帶著施暴者狂風驟雨的怒火。

　　“你長本事了！居然敢夜不歸宿！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丟人現眼的東西！”

　　“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余河疼得淚眼朦朧，但還是乖巧聽話的想要解釋。

　　又尖又利的嗓音在樓道里炸開，打斷少年欲言又止的話語。

　　“你還敢狡辯！？余河，這兩個月，我白養你了是嗎？連說一句都說不得，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就不應該看在什么血緣的份上收養你，又占空間又浪費糧食，唯唯諾諾的，一點出息都沒有！”

　　伴隨著一聲聲尖銳的嗓音落下的，是一道道被雞毛撣子抽打出來的傷痕。

　　余河就像麻木了一般，低著頭，也不反駁了，任打任罵，窩囊的讓人想踹兩腳。

　　余翠芳打著打著，也有些沒勁，扔下雞毛撣子，絕情的摔上門，把渾身是傷的少年拒之門外。

　　過了一會兒，門再次被打開。

　　余河抬著亮晶晶的黑眸一臉期待的看過去，在看清婦女手上的東西時，臉色驟變，白皙的膚色越發慘白。

　　余翠芳拔下插在門上的鑰匙，把余河的鋪蓋行李扔在地上，然后又從兜里掏出幾百塊錢扔到余河身上，眼神嫌棄又輕蔑。

　　“給你付的那些書費就當是我做慈善了，這些錢也給你，別再賴在我家了，我養不起你這尊大佛。”

　　說完，門“啪”的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