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余遠山”三個字,檀兮終于有了點反應,轉過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余河一會兒,然后特冷血無情的把頭扭了回去。
余河的一腔熱血被這桶冰水澆的偃旗息鼓。
師姐是嫌棄他嗎?
余河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無形的打擊,蔫巴巴靠著欄桿坐下來,也不叭叭個不停了,安靜又沉悶。
“余遠山什么時候走的?”清冽干凈的女聲在安靜的拘留室里響起,空靈幽遠,不帶多余的情緒起伏,卻意外的安慰到了灰心喪氣的余河。
余河黑亮的眸子重新抬起來,跟只搖尾巴的哈士奇一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
檀兮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興奮激動,“你師父死了,你這么開心?”
余河慌亂的擺擺手,解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很開心,師姐你主動跟我搭話了。”
檀兮面無表情的糾正他,“不要叫我師姐。”
“那我應該叫你什么?”余河就跟見到肉骨頭的小狗一樣,拋出一點距離,立馬就追上。
檀兮冷漠的耷拉下眼皮,倦懶放松的靠在拘留室的墻上,回了一句“隨便”,就緩緩合上了那雙通透點漆的黑眸。
呼吸逐漸均勻綿長,進入夢鄉的速度快得余河目瞪口呆。
他鄉遇故知的余河眸子里劃過眷戀,找了個最靠近檀兮的角落,也美美的入了夢鄉。
*
秦越接到地區派出所的消息,一大早就趕到了派出所,結果打開拘留室的門,就只有兩個未成年的小屁孩。
指著兩個小孩,秦越都要氣笑了。
“這就是你說的犯罪嫌疑人?”
民警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還不忘狡辯。
“這兩個小孩昨晚偷偷潛入了死者家中,而且還帶了一堆可疑犯罪工具。”
秦越扶了扶額,沒好氣的道:“你見過有人用碗筷和符紙殺人的嗎?”
民警初生牛犢不怕虎,梗著脖子怒懟刑偵支隊長。
“我見過啊,上個月江海市就有人被筷子捅死。”
“那也不是兩個孩子能有的力道。”秦越拂開激動小民警,走近兩個還沒睡醒的小孩。
抬手示意民警打開拘留室的門,秦越走進關著余河的隔間,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徹底弄醒。
余河睜著迷迷蒙蒙的黑眸看他,呆呆傻傻的,大腦還沒恢復運作。
等他緩了一會兒,秦越才開口詢問:“小孩,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昨晚為什么潛入林予歡家里?”
余河盯著他胸口的胸牌看了一會兒,老老實實的答。
“我叫余河,住在鑫源小區9406室,潛進林姐姐家是因為,我覺得她的死很蹊蹺,我想查清楚真相。”
小孩眼睛里有光,字句誠懇。
白凈清爽的青澀少年臉稚氣未脫,像是早晨八九點的太陽,活力充沛,朝氣蓬勃。
秦越向來對這樣的孩子沒有抵抗力,沒忍住輕笑一聲,溫柔的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發。
“小孩還挺正義,不過,查案是警察的事,你要相信我們,一定會讓傷害你鄰居姐姐的兇手繩之以法的。”
男性嗓音寬厚低醇,很具有說服力。
余河點點頭,表示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