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怎么回來得這么快?”李峰臉都綠了。
“難道說……難道說是那個墳堆的倀鬼?這只白虎王的倀鬼好像還在黑繭里養著呢。”
少年回憶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到。
“莫非是因為感應到那倀鬼突然消失了,于是馬上趕了回來?所以剛才的白虎王知道它要回來才用各種方法拖延時間!”
黃文軒的眉頭擰作一團。
那妖獸長輩是出去捕獵了嗎?那倀鬼莫非是妖獸長輩留下的后手?看到人就無差別攻擊,若是被消滅了就馬上趕回來?
少年只覺心里亂糟糟的,又開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
說話間一行人也沒閑著,抄起兩只離得較近的火把后便各自施展輕功飛快往洞口跑去,至于少年則被王虎背在了背上: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妖獸趕到之前逃之夭夭!
“左邊!右邊!然后是左邊第二條路!”
少年根據記憶選擇了一條比來時更短的路線,眾人則完全聽信少年的引導一路飛奔,反正這肯定比自己亂跑好得多。
“嗷!嗷!嗷!”
洞穴外的虎嘯一聲連著一聲,越發急切,似因未得到想要的回應而焦慮不已。
“快到洞口了!”王虎鼓勵眾人道,一行人再次加快了速度。
“嗷!!!”
憤怒的吼聲如同九天驚雷一般響徹四方,震得整座河東山上空的云霧盡數消散。
終于,眾人先后沖出靈石窟,沿著來路往黑風村方向繼續飛奔。
但就在幾個呼吸之后,一只白色的巨獸自云端落下,看了看眾人逃跑的方向就是幾道風刃甩出,隨后咬牙切齒地迅速鉆入靈石窟內。
“唰!唰唰!”
可怕的風刃襲來,秋風掃葉一般折斷一大片樹木,僅是余波就將眾人吹得東倒西歪,沈月在躲避風刃時甚至險些被樹干砸中。
“這**的也太恐怖了吧。”
不慎跌倒的李峰一骨碌爬了起來,一邊跑一邊罵。
“嗷!!!”
略帶悶響的恐怖吼聲在地下響起,竟讓整座大山微微晃動。
“我來斷后,你們先走。”王虎停下腳步對著眾人沉聲道,“我用秘法大概可以拖上它小半個時辰。”
“團長!你要干什么啊團長!”黃文軒聲音顫抖,情緒近乎失控。
“我可是龍虎團團長王虎啊!保護團員是我的工作。”
“可是……”
“夠了,你們走!山下的那些百姓還在等著你們相救呢!”王虎下定決心,放下少年往回跑去。
“團長!”李峰的聲音甚是悲戚。
“給我走!你們現在就**的給我滾!給老子活下去!”王虎說罷牙關緊咬,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
沈月見此似乎也想留下來,但黃文軒含淚抓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我們不能辜負了團長的心意。”
而后李峰將少年再次背起,瘋狂地往山下沖去。
又和那一次一樣,什么都做不了……又是這樣!少年雙手握著火把,緊咬著嘴唇,絲絲鮮血滲出而不自知,深感自身無力。
“只要你們活下去,咱們龍虎團的根就還在!還不給老子滾快點!”
王虎在眾人身后高呼,步伐堅定地沖回靈石窟所在的方向。
“嗷!!!是誰敢殺吾兒!”
一聲暴怒的虎嘯伴隨著震天動地的破碎聲席卷而來,一種恐怖而暴虐的氣息將整座河東山完全籠罩,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令人不安的碎裂聲和崩塌聲。
“轟轟轟!”
借助微弱的月光,回頭觀望的白瑞發現身后的山體之上先是揚起了陣陣飛塵,隨即便在巨大的崩塌碎裂之聲中碎成了幾個板塊,最后重疊起來落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灰黑的樹林被巨大的裂隙吞噬,清澈的溪流變成了空中的飛瀑,強烈的震感讓人幾乎要站立不穩——河東山,蹋了!
“媽的這畜生口吐人言,還如此清晰,起碼半步妖皇啊。”
李峰恨恨地罵道。
“它好快啊!難道是從哪里直接跳下去的嗎?”
黃文軒感覺不太妙。
“都這時候了你還管它干嘛!這畜生把自己埋死在洞里最好”
李峰回頭看了一眼垮塌的山峰,牙齒都開始打戰了。
“前面有東西!”
攥著火把的少年突然看見前方樹林里有一個人形的陰影,驚呼了一聲。
李峰急忙回過頭來,可他什么都沒看見:“除了樹沒有什么東西啊,又有鬼?別亂嚇人啊。”
“是嗎?我可能看錯了。”少年又看了看,那陰影并沒有移動的意思,“那也可能只是一截枯木吧。”
少年覺得自己可能是太過緊張出現了錯覺,卻不見那“枯木”臉上隱隱地露出了一個詭異笑容。
“我王虎一人做事一人當!納命來!”
遠遠地,一道中氣十足的喊聲傳來。
“吾兒修行多年,未襲你村社一間,如今卻被你們獵妖人殘殺,嗷!可恨!可恨!我要你們人族百倍、千倍奉還!”
憤怒的暴喝聲響徹云霄,緊接著就是一道地動山搖的震蕩波,無數龍卷拔地而起,將深綠絹帛一般的茂密森林強行撕成了一塊遍布土色的爛抹布。
“可惡!你們快逃!不要停下來啊!”
王虎的聲音里透出幾分艱難之感。
“事到如今只能盡快讓聚英樓樓主向紫云觀求助了,事態已經完全失控了。”
黃文軒看著后方煙塵四起、鳥獸飛竄的河東山嘆息道。
“涉及妖皇,的確如此。踏馬的!這次可真是捅了天大的簍子。”
李峰的聲音極其郁悶。
“出什么事了?”
張凱一個人牽著五匹馬滿臉焦急地候在村口。
“快通知村民撤離!有難以對付的強大妖獸出沒!”
黃文軒大聲吼道,然而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卻是突然打斷了他接下來的安排:“哼!吾輩倒要看看今天誰敢走!”
半空中一只伸著食指的手臂應聲而落,隨后巨大的白色身影如鬼魅般攔在了眾人面前!
“團長!”
張凱看著地上還在冒血的手臂心似刀割,眾人亦是駭然。
此時馬匹受驚,四散而逃,早在山崩之時就逃到遠處的一些老人們看到這一幕更是加快了腳步。
只見這獸身上的黑白毛發根根炸開,上面沾滿了塵土和血污,在幽暗的火光中分外恐怖,然而它背上的那對一塵不染的白翅卻是閃爍著金光,竟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圣潔之感。
它隨意地抓撓著地面,似是在打量著眼前的對手,而那可怕的利爪竟然泛著金屬光澤,讓人只是看到就不寒而栗。
“就是你們殺了我兒是吧?我要把你們煉成傀儡,永世不得超生!”
巨獸憤怒大吼,在那滿是疤痕的憤怒虎臉上一只純金色瞳孔的獨眼格外醒目,而那布滿血絲的眼球更是能吸人魂魄一般。
“妖孽!休要猖狂!”
沈月動用劍莊秘法,全身爆發出淡藍色光芒,一劍刺出。而巨獸不屑地一掌拍下,竟然一招就將沈月的全身的護體真氣拍散,逼得她只能后退。
“砰!”的一聲巨響,少年一箭射出,直取妖獸眼球。巨獸見到這殺兒之物,心中怒火燃燒,金瞳光芒一閃,竟是把這箭定在了空中!隨后這箭在它的驅使下緩緩掉頭,竟是少年倒飛而去!
少年下意識地豎起連機弩護住身體,而伴隨著他的一聲慘叫,手中的連機弩被這弩箭擊了個稀碎,而他全身都被飛濺的碎片劃傷,腰上則是被偏移的弩箭削去了一大塊肉,差點傷到內臟。
“我的弩……”
面無血色的少年捂著腰間的傷口摔倒在地,傷口疼,心更疼。
趁著巨獸施展神通,黃文軒口中暗念真決,出劍勢如游龍,顯然是使出了什么壓箱底的招式。
可這占盡天時的偷襲也只是在巨獸身上留下了一條無傷大雅的淺淺傷口,反而進一步激發了這巨獸的血性。
憤怒的巨獸扭身一爪拍下,黃文軒靈巧跳開但還是被爪風擊傷,不得不退開幾步壓住體內躁動的血氣。
見勢不妙,張凱施展輕功抱起少年欲逃,但巨獸狂怒之下不愿放過在場的任何一人,雙翼一振間上百道風刃飛出,瞬間封死了兩人逃跑方向。
危急時刻,沈月連施劍氣,勉強挑開十余道風刃為二人打開一條生路,而張凱乘此機會抱著少年消失在了夜色里。
巨獸欲追,忽然眼前多了個淡黃色小球,隨后突如其來的強烈閃光令它也是有點愣神。
而等到那強光消失,逃跑的兩人已是失去了蹤跡,而留下的三個人類則是不約而同地沖了上來,似乎是打算拖延時間。
“嗚哇!”
巨獸見這幫人比自己想象的難纏,居然還敢想著從自己手里逃走,收起了一點點折磨殘殺他們的想法,轉而決定速戰速決。
它背后的雙翼完全舒展開來,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伴隨著它雙翼的扇動灑向大地,雖然看似無害而圣潔,但在場的幾人都感覺到了這金光中蘊藏的恐怖力量。
光芒落地之處,一道道龍卷拔地而起,無數的風刃借助風勢奔涌,如同絞肉機一般瞬間碾碎了附近的一切物體,凡人之力根本無法阻擋!
一棟棟房屋在這恐怖的力量下迅速崩潰倒塌,偌大的黑風村幾乎一瞬間就被這恐怖的術法夷為平地。狂風在盡情肆虐之后逐漸散去,就是巨獸自己再次施展完這一招也是有點吃不消,雙翅的金芒消散了不少。
放眼望去,廢墟之下有血液漸漸的滲了出來,似乎是那些沒能力逃跑的老人,另外三人之中實力最弱的李峰也是捂著肚子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沒有站起。
但在那斷壁殘垣之上,遍體鱗傷卻互相扶持著的一男一女依然保持著昂揚的戰意,絲毫不為同伴的倒下而動搖——必須爭取足夠的時間讓逃走的兩人脫離此地,只有這樣才能將妖皇作亂的消息傳遞出去,否則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不說,這一帶的百姓全部都會遭殃!
“小月……”
“我明白。”
“一起?”
“一起。”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倒是有幾分本事,但是不夠看!”巨獸怒道,一群倀鬼從它的皮毛之下鉆出,將苦苦支撐的兩人團團圍出,一只接一只地撲在了他們的身上。兩人立刻感到身體沉重難以控制,甚至連思維也是逐漸僵硬了起來。
見自身真氣飛速流逝,動作愈發艱難,沈月知道自己可能被鬼怪附身,徹底放棄了逃走的念頭,轉而不顧一切地施展起各種禁術來,大有以死換傷之意。
而黃文軒感到逃生無望之后亦是服下了什么充斥著不祥氣息的丹藥,在恐怖的藥效下力量大增卻幾乎喪失理智的他竟是借助藥力強行沖破了倀鬼的包圍圈,配合著沈月的招式徑直殺向巨獸。
“可惡!”
巨獸見二人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在拼命反抗,怒氣更甚,沖上前去和二人廝殺在了一起,一時間刀劍聲、獸吼聲響作一團。
“他們……”
曠野里,少年忍著疼看向村子的方向,又回頭來看著幫自己止血的張凱,有些擔心地問道。
“兇多吉少,我們也是自身難保啊。”
張凱簡單處理完少年的傷口,語氣沉重地說道,“這兇獸要是循著蹤跡氣味追來的話我們恐怕十死無生。特別是你身上的血腥味,這是根本除不掉的。”
少年猶豫了一下,咬咬牙認真道:“你先走吧,我想辦法掩蓋你的氣味。”
“你有辦法?”張凱有些驚訝。
“這個。”
少年掏出一個小瓷瓶,用力拔開塞子,一股熏眼睛的臭味瘋狂地往外奔涌,正是龍巖研制的詭異驅蟲藥。當初這玩意兒第一次打開的時候差點沒把他熏暈過去。
“咳,你快走,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
村子那邊的戰斗聲越來越小,少年急切地催促。
“對不住了,將來有機會一定為你們報仇!”
張凱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當即起身往不遠處的漆黑樹林飛奔。由于沒有了少年拖累,他在荒野里小心前行后幾乎沒有留下痕跡。
少年強忍著臭味將藥液抹在雙手上,清除了地上的部分痕跡,做出獨自逃跑的樣子。隨后他將剩下的藥液灑在自己身上和地面,選擇了另一個方向前進。
不時,伴隨著一聲暢快的虎嘯,黑風村方向再無刀劍轟鳴之聲。少年知道危險將至,心中反而變得平靜起來。
“值得嗎?”
他自問道。
“反正都跑不掉了,這是最好的選擇。”
少年舒展了一下壓在傷口上的手臂,腰上雖然疼,心里卻舒暢了許多。
“后悔嗎?”
心里又有個聲音問道。
“后悔出來漲見識嗎?肯定后悔啊,可讓我再選一次的話我還是會出來吧,運氣不好罷了,誰知道會遇到這么厲害的大妖呢。”
少年搖搖頭,感覺自己還是過于緊張,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在腦子里撞。
漸漸的,少年感覺周圍起風了,越來越大,隱隱約約還能感覺到一股酸軟的血腥味不斷鉆進自己的鼻孔。
“至少幫助了一個人逃走,也不算白死吧。”
少年感覺自己累極了,索性直接躺在了草地上,等著巨獸過來。
“唉!到頭來還是沒能完成父親復興機關之道的遺愿啊……”
少年苦笑,這是他最遺憾的事情了,“要是我再強一點就好了……還是力量不夠啊……”
“挺能跑的啊?繼續跑啊!”巨獸緩步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開口了。
此刻它的身上也有許多傷痕,但都不太深,顯然是剛才戰斗時留下的。其實之前的戰斗它可以選擇暫時退開,等到兩人被倀鬼弄得筋疲力盡之時再出手,這樣它絕不會受這么多的傷,但憤怒和驕傲使它不屑于這么做。
少年靜靜地看著它,血紅的雙眼里只有蔑視:以大欺小算什么東西?
“哼,你以為你能用這臭氣掩蓋那個救你的家伙的行蹤嗎?等你成了我的傀儡,你的一切秘密我都將知曉,而且永世不得輪回!若是你告訴我那人的去向,我倒也不是不能給你一個痛快,讓你安心投胎。”
巨獸見此人身上氣味極重,瞬間意識到這少年是留下來拖延時間的誘餌,于是咬牙切齒地恐嚇道。
“呵呵。”
少年白了它一眼,視線轉向一旁的灌木叢。
若真是這樣你還用得著跟我廢話?明明把你孩子打死的就是我,你怕是巴不得把我直接煉成倀鬼永世不得超生!
他在心里默默鄙視著眼前的白虎妖皇。
“不過在此之前……”巨獸狠狠地抬起爪子刺穿少年的手臂,又將自己的獸臉湊到少年眼前,“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嗷——”
“喝,忒!”
少年痛哼一聲,隨后一口唾沫吐進了巨獸因咆哮而大張的嘴里。
“嗚啊!你這小子!”
巨獸震怒,想把眼前的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拍成肉泥,卻突然發現少年雙眼圓睜,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巨獸下意識地往少年看的地方望去,一個哆嗦竟然就這么離開了少年:
一個人形黑影正蹲在草叢里靜靜地盯著他們!而且是轉個身幾乎就要碰到的那種距離!
“來者何人?”
巨獸很是警惕,因為它之前竟然完全沒感應到黑影的存在!自己如此修為居然會有感應不到的東西!
而少年同樣有些驚訝,因為這黑影給他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就好像不久前見到過似的。
莫非是林子里的那個黑影?少年慢慢地意識到了熟悉感的來源。
“我?”
黑影悄然站直,用一種滑稽的口音嘲弄道。
“哼,除了閣下還能有誰。”
巨獸朝著黑影大聲吼道,聲波當中暗藏些許法力。
“嘿嘿!”
黑影在聲波的沖擊下似乎消散了一些,在月光下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具覆蓋著干枯皮膚的人類骷髏在搖晃,眼窩的兩個黑洞仿佛能吸入一切似的。
“我就一看戲的,你們繼續。”骷髏擺了擺手。
“閣下倒是好雅致,但今日不若退去?”巨獸正在氣頭上,無法忍受被人當猴看的感覺,當即發出警告。
“這不挺有意思的嗎?”黑影隨意地盤腿坐了下來,聲音依然欠揍。
還以為是什么高人,結果也是個妖怪……
少年有些失望地瞇上了眼,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從越發冰冷的身體他推測這應該是自己失血過多的原因。
一陣寒風吹過,一人、一獸、一影陷入到了一種奇怪的沉寂當中。
“繼續啊?”
黑影搖晃著發出“喀茲喀茲”的聲音,似乎還有一些食物碎屑落下。
“閣下當真好雅致。”
巨獸全身毛發根根暴起,“不過看樣子閣下應該不用吃東西吧?”
“嘿嘿!這叫爆米花,烘托看戲氣氛的,不懂了吧?”
黑影的公鴨嗓在黑夜里里格外刺耳。
巨獸感覺自己快失去耐心了,發出了最后警告:“哼!閣下若是不知死活,一會兒要是誤傷到你可就不好了。”
“哦,天吶!我好怕啊——”
黑影用盡全力、字正腔圓、一字一句地念道,就像是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
少年聽著這詭異的對話有氣無力地笑了兩聲,反正都要死了,不笑白不笑,做個開心鬼也好。
“嗷哇!夠了!”
巨獸在少年的嘲笑下情緒徹底失控,接著做出了它漫長獸生中最大的錯誤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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