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來做決定？
“這么民主啊。”影裂忍不住小聲說道。
影裂活了七十五歲，從來沒碰到過民主的案例。
要知道整個大秦王朝都是秦皇的，王朝整個歷史上都罕有出現大家一起做決定的案例。
當然，市督徐瑋也是逼不得已。
巨人出現，并且用巨人之墻將鹽城劃分成了這樣一個獨立的世界開始，鹽城就變成了一個獨特的社會場，原有的一些平衡就必將被打破。
“在大家一起做決定之前，我先向大家匯報一下我們市政府所做的工作。”
徐瑋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他看起來鎮定，但他的手心和后背已經全都是冷汗了，文件剛拿出來酒杯就浸上了濕漬。
現在全城人心惶惶，很多市民都在家里團團打轉，或者大聲哭泣，或者躲下了地下室，或者做著其余各樣無謂的嘗試。也有很多的市民在試圖穿越巨人之墻，但是最終這些都是徒勞。
作為市長的他，現在努力做出了鎮定的樣子，但其實內心世界已經緊張到了極致。
“鹽城軍隊已經嘗試過打破墻壁，我們動用了鹽城幾乎全部的坦克，下午七點大家聽到的轟鳴聲就是因為這個。我相信其中不少能力者也去做了同樣的事情。但是事實很殘酷的是，大家都失敗了。
鏡躍者今天親自去與墻壁接觸過，她推斷，巨人之墻應該至少是序列二序列三作用的能量強度。”
場間人紛紛倒吸了口冷氣。
鏡躍者在鹽城，那就是絕對的權威，她說的一般都八九不離十。
序列二、序列三，這個等級的能力者，已經是神明一般的存在，這個等級的力量，也根本不是他們鹽城任何一位能力者，所能夠逾越的。
鏡躍者沉默地站在一幫，默認了市督所說的話。
“但經過我們內部的研討，我們暫定出了幾套方案，其中一套就與墻壁有關，那就是滴水穿石，集全部力量，轟擊巨人之墻的一個部分。
一旦轟穿了巨人之墻，我們就能逃出封閉空間，獲得營救。這個計劃被命名為破墻計劃。”
“我簡單說一下我們鹽城當下的作戰力量。駐鹽城軍團有坦克十輛，武裝直升機二十三架，軍人兩千三百五十四位……這是鹽城全部軍力。加上軍隊中的能力者，能力者數量總共約有八千人，今日前來參加會議的剛剛統計的數據是，六千三百二十二位。這些，基本可以是作為我們全部的力量。巨人說明天上午九點給出答復，現在我們還有差不多十二個小時的事情，可以嘗試轟穿墻壁。”
場間所有人都開始爭論起來，原本安靜的廣場變得一片喧嘩。
“墻壁的序列等級是估計的，可能比序列二更高！就算真的序列二，但是誰有數據可以證明，我們這些人的力量，可以在短短一天的時間里，打破序列二墻壁？我不認為我們加在一起，能夠打敗序列二的強者。”
“對啊，而且最關鍵的是，如果我們盡全力去打破墻壁，也代表著我們放棄了正面作戰。我們攻擊墻壁攻擊得精疲力竭，要是墻壁也沒打開，也代表著我們喪失了正面保命的能力了……”
“可我覺得這個方案比較好，比起正面去攻擊我們根本戰勝不了的巨人，去攻擊墻壁顯然要更安全。”
“……”
“你怎么看？”一片嘈雜中，影裂轉過頭來。
葉探云搖搖頭道：“有功夫去像個蠢蛋一樣聚在一起去打墻，還不如拿這力氣去戰勝巨人。我更喜歡把機會捏在手里。”
“你覺得這個方案不行？”
“嗯。”葉探云點點頭，“雖然也沒什么證據，但就是直覺性地覺得不行。”
徐瑋舉起了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幾秒鐘的時間里，大家紛紛閉嘴，場間重回寧靜。
“這只是第一個方案。有一點我希望大家都明白，那就是我們現在是一個群體，我們現在必須要團結，所以無論最終我們采用什么方案，我希望大家都能共同地去執行他，無論你個人覺得行與不行。我希望大家能夠理解并且遵守這一點，因為我們現在，必須共進退。”
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肅穆。
現在嚴峻的局勢，確實已經輪不得他們分裂。
“我接著告訴大家第二個方案。正面作戰計劃。”
場間人又紛紛倒吸了口涼氣。
巨人的戰斗力大家都看到了，目前已知的戰斗巨人的數量就有十二頭，關于巨人的具體力量現在還不好評估，但是只會在序列六之上。
正面作戰……只怕一頭就能團滅他們全城的能力者。
比起破墻計劃，正面作戰計劃毫無疑問要可怕得多，畢竟這需要正面面對那些可怕的巨人。
“這……我過去一腳就被踩死了吧，怎么打？我寧愿自殺也不愿意去面對巨人……”
“我們正面作戰，真的有勝算嗎？怎么感覺破墻計劃好像還要更靠譜一些……”
“我們城市為什么沒有搞火箭研發，坐火箭總能飛出這四面墻壁吧……”
徐瑋咳嗽了兩聲，場間的話筒將他的聲音再次壓制住了場間眾人的聲音，“如果正面作戰的話，將有駐鹽城軍團的亮甲軍團團長機械甲王負責總指揮，大家將臨時成為能力者軍團，配合作戰。正面作戰的勝算……因為巨人現身之時沒有和我們的作戰力量爆發沖突，所以勝算也并不好估算。”
“第三個計劃，”徐瑋深吸口氣，“那就是，投降。”
關于第二個計劃的爭論還沒有結束，第三個計劃拋出，場間剎那再次鴉雀無聲。
“巨人們停戰前說，只要我們投降，就會放我們一馬，但是我們必須接受奴役。我不知道世界被巨人統治之后會怎樣，他們又會不會信守承諾，但是貌似，投降也是當下我們必須考慮的主張。
我們市政府緊急會議，與元客七人組共同商議出來的三個計劃，請大家討論，如果有想要發言的，有其余主張的，請暢所欲言，但提醒各位，我們在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做出決定。”
說完，徐瑋便離開了主席臺，退到了后方。
他看著腕表的指針，現在已經九點二十，四十分鐘時間后，他們鹽城的人類將共同用一種不知對錯的計劃，面對這場空前危機。
“為什么要民主？”鏡躍者緩步走到了他的身邊，冰冷地提問。
關于投票決定這件事情，徐瑋在剛才的內部緊急會議上，并沒有提及。
徐瑋知道她不是在質問，只是單純地好奇。
他深吸口氣，道：“因為本官，擔不起一個人承擔全城命運的責任。”
……
“破墻吧？破墻是最穩妥安全的，看起來也是最有希望的。”
“破墻不可能成功的，我們有這力氣，好不如干他一把，跟那些巨人拼了！死了也死得有尊嚴一些。”
“要不投降吧，我覺得巨人會給我們一條活路。”
“……”
“破墻，戰斗，投降。”影裂把雙手懷抱在前胸，“留給我們的選擇也不多。投票，你覺得投哪個？”
葉探云抿緊了嘴唇，搖了搖頭。
“說實話，感覺不管選哪個，就只是在選哪種死法而已。”
（剛回來，寫的匆忙，哭唧唧，求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