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俞還是被攆了出來,從宮內(nèi)到宮外,這一路上,蕭景俞罵罵咧咧的。什么“老頭子,為老不尊,中年油膩男,好色大叔之類的嘟嘟囔囔,你們要吃飯了,就把我攆走了?多一雙碗筷不行?我能吃窮你?帶路的小太監(jiān)只當(dāng)自己是聾子,長了眼睛,看路就好。
告密?不敢,人家是父子,自己是奴。
城門口,程力等人早已在此等候,王府足足運了幾大車的錢財,詢問之下才知道,是殿下在宮里搜刮公主,娘娘的。
知道了自己殿下出了宗府,程力等人趕緊來接。
“殿下受苦了”看到蕭景俞出宮門,老管家周仁趕緊上前,看著蕭景俞有些憔悴的臉,很心疼。
“周叔,家里還好吧?”蕭景俞自然是看見了程力等人和老管家周仁。
“好,都好,殿下趕緊上車吧,回府,好好吃些好的,好好休息休息。”周仁趕緊扶著蕭景俞上車。
“好,回家吃飯,宮里不管飯啊”說著回頭瞟了一眼皇宮,小太監(jiān)嚇得,頭更低了。
這夜晚的建鄴也別有一番韻味。路邊叫賣的商販,燈火通明的酒肆掛著大紅燈籠,別國貿(mào)易的客商,蕭國在這一點上很像唐朝,包容,開放。
睿王府,門口幾盞燈籠把門前街道照的清清楚楚,門前臺階下面,站著不少人,門房管家,使喚丫頭,鄧輝,江飛等宗衛(wèi)。還有聶小月。
聶小月最近很開心,但又有點苦惱。
開心的是王府住著,吃喝伺候著,無聊就彈彈琴,小日子過的不亦樂乎。
苦惱的是任務(wù)一點進(jìn)展沒有,北山劍閣屬于南越國勢力,蕭國和南越國屬于南方聯(lián)盟國家,但是南越國卻派奸細(xì)來蕭國,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很快蕭景俞的車架就到了王府門口,王府的一眾人趕緊迎接,問安。
“恭迎王爺回府”
蕭景俞下了車,快速的掃了一眼,自然也看到了聶小月,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回頭對著管家說:“賞”
老管家周仁點頭稱是,:“殿下,快快進(jìn)府,沐浴吧,我讓廚娘準(zhǔn)備殿下喜歡的吃食。”
“嗯”蕭景俞進(jìn)府,先是看了看親衛(wèi)軍的訓(xùn)練,然后坐在房間里等著熱水。
小丫鬟把熱水倒入大木桶,蕭景俞揮了揮手,趕走了丫鬟們,浸泡在水中,感覺身體的毛孔都打開了,想了想沖著門外喊了一句:“把聶小月交過來,伺候沐浴”
這小丫頭和青梅酒肆令人生疑,剛進(jìn)府還沒有接觸,自己就進(jìn)了宗府,這次回來正好試探試探。這小丫頭到底是誰?當(dāng)初被童意如此粗暴對待也沒有閑得慌亂。就算是久經(jīng)風(fēng)月場所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也不可能一點反應(yīng)沒有。
而青梅酒肆也不會因為懼怕我就把頭牌送來。
......
聶小月本來在房中想著怎么完成任務(wù)呢,但她現(xiàn)在連具體任務(wù)都不知道,只知道臥底,獲得有利情報。到底什么是有利情報呢?這個十六歲武學(xué)天賦奇高的小妮子一時間也想不明白。什么樣的情報算是有利。突然門外想起一個丫鬟的聲音。
“月姑娘,殿下召您伺候。”
這聲音可把聶小月嚇了一跳,伺候?怎么伺候?想起了老鴇子告訴的知識,在青梅酒肆那一個月的見聞,聶小月臉漲紅的厲害。
小丫鬟見屋里沒有聲音,等了片刻,便又喊了起來:“月姑娘,您歇息了嗎?殿下要您去伺候。”
“知道啦,我這就去,稍等一下。”慌亂的答應(yīng)了一聲,反正躲不過,不如去面對,要是那登徒子敢輕薄于我,看我北山劍客的手段,聶小月,你行的,加油。心里暗自大氣,無論是何種身份,始終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
就在蕭景俞被熱水泡的舒服的快睡著的時候,門外想起丫鬟的聲音。
“殿下,月姑娘來啦”
蕭景俞猛然清醒,心里還有些激動,竟有些期待。輕聲干咳兩聲,整理激動的心。
“進(jìn)來”
聶小月推門而入,看到一扇木制屏風(fēng),雕刻花鳥魚蟲,屏風(fēng)上散亂的掛著幾件衣服。
聶小月站在屏風(fēng)外,深吸一口氣,顫聲道:“睿王殿下,小月來了。”
屏風(fēng)另一邊傳來蕭景俞的聲音:“嗯,過來,服侍本王沐浴”
聶小月聽聞稍作糾結(jié),便繞過屏風(fēng),看到睿王蕭景俞身處一個特質(zhì)巨大木桶里,身體泡在冒著熱氣的水中,書面上覆蓋著各種花瓣,桶邊掛著幾包香料,腦袋枕著桶邊鑲著玉片的木枕。閉著眼睛極其享受。
突然蕭景俞真看眼睛,抬起腦袋看著聶小月,開口道:“青梅酒肆的媽碼們,沒有教導(dǎo)過你怎么伺候男人洗澡嗎?”
聶小月渾身打了個激靈,滿臉通紅的站在原地,也不動彈,半天才輕啟朱唇嘟噥了一句:“請睿王殿下吩咐”
蕭景俞心想果然你不是“那個”不然怎么可能這種表現(xiàn)。再試試。
“過來給本王擦擦身體。”
“是”聶小月不情不愿的挪動著到了木桶前,繞到蕭景俞身后,拿起棉布,雙手顫抖的伸向蕭景俞的肩頭慢慢擦拭著。
蕭景俞感受到了聶小月的緊張,但也沒再多說什么。
聶小月等了一會兒,看到蕭景俞沒有其他意思,便松了一口氣,擦就擦吧,本俠女忍了。
擦了擦箭頭,繞過半邊擦胸前,幸苦全是花瓣,不然......
就在聶小月想著快點結(jié)束的時候,蕭景俞的一句話,給她嚇個半死。
“我調(diào)查過你。”
聶小月聽到蕭景俞這么說,拿著棉布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顯示著聶小月內(nèi)心的不平靜。始終是小姑娘,不會掩飾自己,也不知道南越怎么把她派來了。
蕭景俞感受到聶小月抖動的手,看到聶小月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有些好笑,心里想著“就這”
“殿下都知道了”聶小月心里想的是,真不靠譜啊,人家是蕭國皇子,想查的話還不查個底掉?我說怎么一個月都不見我,原來是調(diào)查我了。突然回來見我,要我伺候,這是都知道了,攤牌了。等會兒怎么殺出王府呢?那二百個拿大刀的可不好惹,還有門外的大腦袋也不弱。
聶小月胡思亂想著。
蕭景俞有些奇怪,“我不知道啊,查不出來啊,再說了本王宗府關(guān)了一個月,哪有功夫查你?這不剛回來就試探試探你嘛。你這是要不打自招”
雖然蕭景俞心里這么想,但是表面上還是一臉嚴(yán)肅。
“說吧。什么目的?”
趁著蕭景俞沉默片刻,聶小月則是想好了,劫持蕭景俞,這小王爺小胳膊小腿的,本姑娘北山第一劍客,還弄不了你?
聽到蕭景俞這么問,聶小月也是破罐子破摔。說就說,大不了綁了你回師門。想著想著,聶小月解下棉布,扔到一邊。繃著小臉,雙手抱胸,大眼睛瞪的溜圓,哼了一聲:“哼,你都知道了,我還說什么?”
蕭景俞:“...”
“實話實說就行”
聶小月看著還在泡澡享受的蕭景俞,氣不打一處來。
“本姑娘乃北山第一劍客,你快出來自縛雙手,免得本姑娘動手,受皮肉之苦”
蕭景俞有些奇怪,北山他是知道的,在南越境內(nèi),是劍術(shù)門派,門中劍術(shù)高手眾多。天下間劍術(shù)數(shù)一數(shù)二的門派。南越?
“南越國派你來的?”蕭景俞隨口一問,也沒想著她回答,反正這傻丫頭已經(jīng)自己腦補破案了。
“是啊”聶小月不假思索,有點不經(jīng)大腦,說完便后悔了。
“問這么多做什么?現(xiàn)在就咱們倆人,你打不過我,趕快的,穿衣服”
蕭景俞:“臥槽,這是個妖孽啊。南越都是傻子嗎?派你和個傻白甜?”
“來臥底?”蕭景俞又問。
“對啊,不然來看你洗澡啊”
好吧,蕭景俞已經(jīng)知道了,南越國有點意思,拍了這么個傻娘們。
聶小月不耐煩了:“快點,穿衣服,本姑娘捉了你,也算完成任務(wù)”
蕭景俞不想玩了,跟一個腦補怪逗啥呢?
“你先轉(zhuǎn)過去,我出來穿衣服”
聶小月有些遲疑,盯著他是最好的,耍花招怎么辦?但是蕭景俞肯定赤身裸體。想了想:“你快點,我數(shù)十聲,不然就算你沒穿好,我也抓你。
蕭景俞笑了笑:“放心,我可打不過第一劍客”
說完嘩啦一身帶動著水聲站了起來。
“啊”聶小月看著蕭景俞這么突然站起,驚叫一聲,猛地轉(zhuǎn)過身。
聶小月敢轉(zhuǎn)過身,就聽到蕭景俞在身后說:“劍客,好了”
“你這么快?不會是騙...”聶小月將信將疑的轉(zhuǎn)過身,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程力,江飛,兩人長劍抵在咽喉處。而蕭景俞則是赤裸上身,腰下穿著長褲。
“你騙人!”聶小月被欺騙了,這兩人哪里出來的。
蕭景俞:“沒騙你啊”
聶小月:“那他們怎么在這里?”
蕭景俞:“他們一直都在啊”
木桶前面是屏風(fēng),后面是大床,床后也是屏風(fēng),程力,江飛就在屏風(fēng)后面,保護(hù)蕭景俞,如果蕭景俞與女子嬉戲,他們就從側(cè)門出去,如果有危險,一息之間便會沖出來保護(hù)。
聶小月起的小胸脯劇烈起伏:“這都是你的圈套,你消失的一個月就是調(diào)查我,然后引我過來抓我!”
蕭景俞:“沒有啊,這一個月我被關(guān)在宗府”
聶小月:“那你說你知道了”
蕭景俞:“我沒說啊,我說我調(diào)查了,但是沒查出來啊”
聶小月氣苦:“你詐我?”
蕭景俞:“是啊”
聶小月越想越氣,人家沒說啥,自己全交代了,天下笨人獨一份,劇烈起伏的小胸脯,瞪的溜圓的眼睛,慢慢起了水霧,吧嗒一滴眼淚,嚶嚶嚶哭了起來。
三個大老爺們何時見過女人哭這種陣仗,頓時無語,程力和江飛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向蕭景俞,蕭景俞也很無語。
腦補怪不可怕,嚶嚶嚶的腦補怪才最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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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刀
老規(guī)矩,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