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山漆黑無比,即使有月光撒下卻并沒有照明這山里的路反而讓這山里變得有些陰森恐怖。
一個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步履蹣跚的往前走著企圖走出這片大山,他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個時辰或是兩個時辰只是這月亮絲毫沒有下落的痕跡他也不知道能否走出去,因為此刻的身上已是被樹枝劃的遍是劃痕,右腿膝蓋已不知何時被磕出一個口子,雖已止住了流血現在已經結痂但是還是免不了的一瘸一拐。
但是他沒有絲毫的氣餒或者說放棄,他的眼里依然存在著希望,目視著前方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偶爾腿部帶來的刺痛讓他眉頭微皺但是他依然咬緊牙關在堅持著,只有走出大山他才能活下去,才能在將來為自己的父親報仇這是他的信念,讓他再難也要活下去的意志。
突然一陣風刮起,這周圍的樹也跟著嘩啦啦響著,江守站住了腳步,并不是因為害怕他不敢繼續前行,而是他看到了一個人自夜空中緩緩下落,是位男子那人一身白衣一頭黑絲長發隨風飄蕩,嘴邊略微殘存著些許的胡渣雖是中年模樣但是并不耽誤他看起來的英姿颯爽,一道月光伴隨著他自空中緩緩落下,宛如神袛。
江守有些看呆了,他不是沒見過習武之人但大多數都是使些刀槍棍棒,哪有如這般讓人驚嘆,江守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怯弱的問道:“您……您是神仙么?”
那男人略帶笑意的看著這個不大點的小男孩聽到他的問題,這個男人思量了一下點了點頭:“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你覺得我是我便是。”
男人的聲音很溫柔很和善,讓江守這個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劫難的小男孩找到了一個依靠,他快堅持不住了,他畢竟只是一個孩子經歷過如此劫難能撐到現在已經快到他的極限了,像是風浪中的一葉孤舟終于看到了一個港灣。
江守略帶哭腔的開口:“我能拜托您帶我出去么,我以后給您當牛做馬,一輩子報答您的恩情。”說完江守就撲通一聲跪下那剛剛結痂的傷口再次破裂溢出鮮血,重重的給男人磕了一個頭遲遲不敢抬起,他在等男人的回復,他怕這個宛如神袛一般的男人會拒絕他,那他真的就要死在這座大山里了,他知道他自己走不出去的,但是他不能死他還有未完成的事。
那男人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江守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手一揮,一股清風自男人手邊涌出,將跪在地上的江守包裹起來將他扶起,他俯下身摸了摸江守的頭輕聲道:“我本該早就找到你將你收入門下,但是有人不惜永世不得超生也要阻擋你我的因果,所以我來晚了,讓你受此劫難,但是沒關系你命中本該就有此劫,亂世之秋對你來說也算是一道歷練。”
江守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這個男人會帶他出去,只要能出去就好哪怕是龍潭虎穴也比死在這山里要好,但是這男人究竟是誰,好像他早就認識自己,江守剛要張口問清楚緣由,卻見這男人突然抬頭看向江守身后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低頭對江守說道:“看來你的麻煩并不小,乖乖去一旁站著讓為師給你露一手。”
一股清風將不知所措的江守托到了一旁,他雖然沒有看到什么但是在那男人的所作所為中他感受到了是有人來了,有人來殺自己了。
像是為了印證猜想一般一連串腳步聲傳來,由遠到近,直到一行六人自樹林中沖出如同出籠的猛獸,六人皆穿紅色的官服明晃晃的短刀早已抽出,蓄勢待發,他們的目標就是江守,但是當他們看到一旁的中年男人時突然止住了腳步,這是一種本能的畏懼,如同洪荒猛獸般讓人不戰而畏。
中年人打量著這六人的衣著打扮眉頭微皺問道:“東廠的死侍?現在的皇帝是誰?你們的廠主又是誰?”
這問題讓這幾人滿臉的疑惑,帶頭那人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出來只是發出了幾道嘶啞的聲音,這些人被人割了舌頭,變成了啞巴,是徹徹底底的死侍接受上面的命令而后去完成任務或者是去赴死,可見人心之狠毒。
這六人互相看了看,而后像是下定決心握緊了手中的短刀直沖像中年人,看樣子是明知前方敵人不可戰勝也要完成所給予的使命,如果放棄或者避戰回去以后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無盡的煉獄。
中年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對幾人的憐憫,手一揮一把劍自天邊飛來,如同一道流光挨個穿透了他們的喉嚨,幾人張了張嘴始終沒說出來什么而后逐個倒地,只是一劍便終結了在江守看來如同厲鬼般的死侍,江守看呆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人,他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人就是神仙,他能帶自己走出大山。
那把從天而降一連殺六人的劍就漂浮在中年人身旁,緩緩轉動劍身不沾一滴格外的晶瑩剔透劍柄潔白無瑕,周身散發著白色的光芒,中年人緩慢撫摸著劍身,臉龐上流露著滿足的笑容開口道:“好久不見了老朋友。”那把劍又圍繞著中年人轉了兩圈像是表達著許久未見得相思之情。
“斬仙劍!你是何人!”一道尖銳的聲音刺破了此刻片刻的安寧,一個身穿官服披著紅色斗篷的人自最高的一顆樹上一躍而下,落在了中年人面前的不遠處,此人雖是兩鬢斑白但是面容卻是年輕人的模樣,一只手翹著蘭花指抵在自己下巴處顯得格外的陰柔無比。
江守看到他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這表現引起了中年人的注意,他問道:“你認識他么。”
江守的聲音有些發抖:“他說他奉旨而來,說我們是叛軍,然后殺了整座城的人,不留活口。”這陰柔男子已經在江守的心里留下了魔障,見他如見惡魔。
中年男子看向了陰柔男:“你是奉誰的旨,是東廠的什么人,又為何認識我的劍。”
“咯咯咯。”陰柔男掩著嘴一副女人做派的笑了兩聲回答道:“這當今天下是圣上的天下,我當然奉的是圣上的旨,至于這東廠,哈哈我并不是東廠的什么人,而這東廠則是我的東廠,你這劍。”陰柔男毫不掩飾的全都回答,但是到最后他卻眼神微瞇看著中年男人反問道:“我倒是要問問你,你這劍從何而來!”
似乎陰柔男的一番回答讓中年人陷入了沉思,他并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抬頭看著月亮輕聲道:“可是我已經感受不到你的氣息了呀軒轅梟,圣上已經不是那個圣上了么,東廠也已經不是那個東廠了。”
“你敢直呼先皇名諱!大逆不道應當株連九族!”陰柔男雙手一甩一股陰暗的氣息散發出來,一道道氣息模樣如同厲鬼直撲向中年男子,但是那一道道厲鬼還沒碰到中年男子就破散開來毫無征兆。
只見那中年男子收回目光看著陰柔男開口道:“軒轅梟曾在大殿之上宣旨,立我為一字并肩王,我有著不跪不拜,可帶劍上朝可先斬后奏可調動錦衣衛與皇同等受眾卿三拜九叩之禮可享皇家喜悅哀樂凈街開路之禮!我又何罪之有!”
陰柔男的目光漸漸從狠毒轉變為震驚,他手哆哆嗦嗦的指著面前這個中年男人,顫抖著尖銳的厲聲喊到:“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他早就死了!十年前就死了!你不是他!”
中年男子微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我不想死,這天下人誰也不能讓我死。”那把漂浮在一旁的劍像是要印證什么,一飛沖天發出一陣高昂的劍鳴聲,是在昭告天下,又像是激動的鳴叫,告訴天下人,他要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