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明帶著幾分感慨進城，守門的正是熟人周小粥。
此時的周小粥已經榮生城衛(wèi)軍小隊長，總管城下的關卡。
“羅仙師！您還活著！”周小粥喜出望外地道。
什么叫還活著？羅明黑著臉道：“額，呵呵，還活著。”隨即他想到了自己在地下室的留言，只是周小粥都知道了，其中必然有了變數無疑，也打定主意找話題問問。
羅明看著周小粥和其他兵士不同的帽子道：“升官了？”
周小粥撓了撓頭，憨笑道：“也就前幾天。”
“新任縣令來了嗎？”這也是羅明一直關心的問題，一方面是身家安全問題，一方面是像牛良元那樣的縣令是真的能帶著蘇安人走向美好生活的。
“來了，只是汪縣令這么好的人，沒多做一陣子被迫離開太可惜了。”羅明一邊感嘆，一邊撇向周小粥。
周小粥嘆了口氣，眼神中的傷感分明可見：“是啊，您和孫菩那時待的時間短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雖然喜歡原來的牛縣令，但汪縣令在最危難時候一直和我們不離不棄，一點架子沒有，也不像牛縣令會教訓人。”
羅明想到牛良元記憶中整頓城衛(wèi)軍的事情，會心一笑。
確實，即使城衛(wèi)軍待遇提高了是老牛干的事情，城衛(wèi)軍戰(zhàn)斗力提升了也是老牛干的事情，但平時總是不茍言笑，不怒自威的樣子，除了李成也沒幾人和他能說上話。
只是當時把汪源塑造成神，羅明此時也有些猶豫，明明是個反派，卻這么多人信仰于他。
雖說保住了人們的夢，但如果汪源活著，就不會覺得受之有愧么？
“對了，有人來問過汪縣令的事情么。”羅明繞了一圈，感覺這時再問不會顯得太突兀了。
周小粥點點頭：“有，太多了，郡里的，甚至吏部的，還有平時崇敬汪大人的一些人。”
“那也是，畢竟是大事。”羅明一陣頭疼，看著城門前進進出出的人們，又問道：“那你怎么會認為我死了？”
“是這樣，新來的陸歷陸大人說聽聞二位仙師被謀害了，我們也不知道，信以為真了。
我們這些人傷心了好一陣子，您還好，那些孫菩薩一次次運糧救了命的人聽說了，都哭喊著要給孫菩薩建廟呢。”
說到這里，周小粥感覺一陣鼻酸，其他幾位軍士眼眸子也是紅紅的，悄然別過臉去，那段時間，真的，太苦了。
這周小粥一如既往地“會說話”，憑什么我就算了？
幾千斤糧食，少嗎？
那孫菩薩做了什么？
嗯？孫菩薩？羅明這時面色有些古怪地望向周小粥道：“孫菩薩？”
“就您師兄，孫仙師啊，他后面又來了很多次。”周小粥身邊一位兵士道，也是上次城墻上的守衛(wèi)者之一。
孫赫？那個推自己擋刀的孫赫？孫菩薩？
羅明依然記得孫赫打包整個面館的面粉一事。
嗯？菩薩？羅明無語道：“我蒼生門隸屬道門，你們叫孫師兄菩薩……”
周小粥反倒是疑惑地問道：“救命的不是菩薩么？”
羅明一怔，仙師，菩薩可能對二教而言，涇渭分明。
可這些幾乎沒受過教育的百姓，只知道會飛的喊仙師，大慈大悲的救命恩人喊菩薩。
是道門？是佛門？對這些人而言重要嗎？
反倒是自己陷入窠臼了，羅明突然感覺到心頭一陣暢通，連帶著受驚的小心臟也安穩(wěn)了幾分。
只是這個陸歷明顯是去過地下室了，想到這里羅明的眉間顯現出幾分糾結。
“怎么了，羅仙師，有什么問題嗎？”周小粥見狀沒忍住問道。
“沒什么。”羅明笑笑，確實，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總不至于真的去找呂師叔算賬吧。
想到這里，羅明心中也有了幾分釋然。
“小粥，我的蹤跡和兄弟們說清楚，盡量不要傳出去。”羅明提醒道，再飛幾十上百里羅明也沒那個精神了。
現在只求能好好休息一陣子。
說道這里，周小粥點點頭，但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連忙問道：“要是李大隊長呢？”
“隨他，但要是來，等明天，讓我好好休憩一陣。”羅明打了個哈欠道。
周小粥激動道：“那好，我明天再和李隊長說。”
明顯周小粥知道什么，但羅明沒心思去問了，只想好好找個地方睡一覺：“就上次那家驛站吧。”
“好。”
……
羅明取出一頂斗笠遮住臉，交了兩天的銀子就進了天字三號房。
猶豫了片刻，羅明把金光鼠放了出來。
之前雖然沒仔細研究，但來到了這里，羅明回憶起對付汪源時，此獸發(fā)揮的巨大作用。
就此，羅明忍住倦意，一種冥冥之間的一種掌控力讓自己能控制此鼠，玩著玩著羅明似乎還玩上癮了，讓金光鼠上躥下跳了好一陣子，但法力虧空有靈石補給，精神的疲憊只能靠睡眠了。
給金光鼠下了個守在自己身邊的命令，也不知道有沒有作用，羅明就昏沉沉地睡去了。
……
蒙蒙中，羅明聽見了金光鼠的嘶鳴聲，剎那間被驚醒，敲門聲一頓，羅明快速把金光鼠收進獸囊，起身小心打開房門。
正是李成此人。
之間李成的衣著比之前更鮮亮了幾分，不用說，定然也是高升了。
李成拱手恭敬道：“見過羅仙師。”
“說第二天，還真第二天，也是夠準時的。”羅明再次毫無高人風范地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李成不好意思道：“倒是又打擾仙師了。”
“無妨，我看周小粥好像就知道什么，能忍到現在才說已經很不錯了。”羅明打趣道。
“小周是看您形容太疲憊，沒敢說，事情還是在您師兄，孫仙師身上。”李成直言道。
“孫師兄？”羅明眉頭一皺，不管怎么說，兩人絕對不是樂于相見的關系，只是外人不知內情。
“正是。”李成咬著牙道。
“具體說說。”羅明看著李成的神情，心中也有了幾分好奇。
“這次的事情處在城西的亂葬崗，城里無人認領的尸體都會埋葬在在那邊，上次有幾位兄弟去葬人，回來就中了邪，現在都沒了性命，孫仙師怕以后還會出現類似的事情，上次聽說后就孤身一人過去，已有五天時間，按往常就事了也會回來看一趟……”李成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