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話音剛落,手中利劍一揮數道劍氣直向血枯子斬去。血枯子此時那還有抵擋之力,他全身氣血將盡又斷了一臂已是強弩之末了。他見這劍氣來勢洶洶趕忙在空中左躲右閃但仍是難以化解,雖然他極力避開了要害但劍氣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數道血痕,幾乎要將他這本就傷重的身體撕裂開來。他無力的慘叫一聲再也堅持不住了,直直從空中跌落塵埃。
血枯子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再難以動彈,他眼見風清懸于空中下一劍又要斬出,心知這下是萬萬擋不住也避不開了,慌亂之中他忽然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大喊道:“留我一命,我有辦法能治好與你同行的那女子。”風清聽到后冷哼一聲,手中劍勢不減,說道:“我自有處置何須你來置喙。”說罷又一道劍氣已然揮出。
血枯子頓時絕望了,他未曾想到風清看似儒雅隨性卻是如此的狠辣果決,但他求生心切望著不斷逼近的劍氣孤注一擲的喊了出來:“煉幽派的離魂聚煞咒你也能對付得了嗎?!”風清霎時神色大變,劍氣偏了幾尺在血枯子身側的地面上劃出一道裂紋。
血枯子死里逃生,心知還有活路眼中閃過一瞬狡黠之意,雖然他此時對風清已是恨極心中早已是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但此時命懸于人手他臉上卻不敢絲毫體現出來。
風清也從空中降下落于血枯子身前問道:“你怎會知曉她身上所中的是何法術?”風清雖決定暫不取他性命卻也不敢大意,仍是持劍直指他的眉心并開口訊問。
血枯子輕蔑一笑道:“老子橫行于世百余年,見識豈是你這天行門小輩可比?”風清聽他此時還這般胡吹大氣正要一劍了結了他,可轉念又想到這初次交手他就能認出自己的師承倒也算得有幾分見識,況且自己之前對楚憐的情況推測也是與煉幽派脫不了干系只是具體是何等法術卻看不出來。
風清面色不改繼續說道:“你既然說她中的是離魂聚煞咒,那有何破解之法你倒是說說看。”血枯子見風清殺意有所消退瞬間漲了幾分底氣,說道:“看起來你也知道離魂聚煞咒是何等的咒法,你放我一命我就將解法告知你,你們所謂正道之人不是喜歡裝活神仙救苦救難嗎?這一命換一命你也不虧。”
風清一時間有些遲疑,此獠不誅后患無窮,但楚憐這情況自己還真未必能解決得了,萬一要真是離魂聚煞咒那可就更加麻煩了,罷了先聽聽他怎么說。
血枯子看風清神色猶疑也算看到了希望,他趕忙繼續說道:“離魂聚煞咒要發動必須要以怨氣為引,要么是被施術者本身就怨念深重,要么就需要有他人對被施術者及其憎惡怨恨,滿足這兩者其一方可施展此術,而破解之法自然與這作為施術之本的那股怨念脫不了關系。”風清聽完此言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正要繼續問下去,突然間看見倒在地上的血枯子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
風清心知不妙正要一劍對血枯子刺去,卻頓感身體仿佛被束縛住了一般難以行動。這時風清才驚覺,那條被自己斬斷落于地上不遠處的血枯子的左臂上竟伸出了無數難以察覺的血絲都纏繞在了自己身上,那條手臂迅速的干枯了下去,但其上冒出的血絲卻堅韌無比彼此交織著好似一張血網將自己牢牢罩在其中。
風清知道自己一時分神被血枯子暗算了,頓時周身金光乍現,手中清玄劍上五色毫光也現出,將身上纏繞的血絲慢慢化去。
這時躺在地上的血枯子也艱難的站起身來,只是他現在當真是毫無氣力了,用自己的斷臂陰了風清一手已經到了他的極限,他看了風清一眼當真是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但理智告訴他自己此時絕對傷不了風清現在應該考慮的的是如何逃跑,等來日傷勢好轉再把斷肢修復重生后再來報仇雪恨。
血枯子知道困不住風清太久,一邊盡量快速的向遠處逃開,一邊嘴上也不閑著,對風清惡狠狠地說道:“小子,今天老子認栽了,但你現在也無法奈老子何,等老子傷好了一定要將你尋來碎尸萬段。”
風清此時也知道這次要取他性命已是不易,但他歷來看得開,只見他臉上神色淡然說道:“你自己怕是看不到自己這般狼狽模樣,你若在這再多待些時候也不需要來日找我尋仇了,現下便可讓我笑死在這。”
血枯子一聽這話氣得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他強壓下回去找風清拼命的念頭,口中大喊道:“你莫要太過囂張了,老子不怕告訴你,那小丫頭身上中了離魂聚煞咒不過是個開始,我道中人籌謀許久的事也該要開始行動了,到時候你和你們天行門,不對是你們所有自詡為正道之人都別想安生!”放完這一頓狠話血枯子稍稍舒緩了點,但未聽見身后有何回應,他生怕風清氣急掙開了束縛再要來給他一劍,連滾帶爬快速跑開宛如喪家之犬一般。
風清此時將身上的血絲化去了不少,但要完全掙脫還尚需一會功夫才能辦到,他聽見血枯子說的那番話,也是深感震驚,一來是邪道之人似乎要有什么大的舉動了,二來是血枯子這廝號稱活了一百多年雖是老奸巨猾但心性竟是如此之差,這般的要事被人隨便幾句言語相激就吐露了出來。風清望著野狗一般逃開的血枯子懶得再去理他了,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考慮。
風清趁著當前還無法行動的狀態將眼下的情形在心中好生思量了一番。
首先是楚憐,她現下這情況很是棘手,若不及時解決性命不保自是沒的說,說不準還會有更大的禍端。煉幽派的離魂聚煞咒惡名遠播,是一種以生魂來凝聚兇戾怨氣的咒法,但最終的目的絕對不僅僅是要傷人的性命而已,而是要通過凝聚而來的怨氣對被施術者的魂魄進行煉化,至于最后會化成什么樣子誰也說不準。
其次,如果血枯子所言不虛,邪道有什么籌謀要大舉開始行動了,那定然不止煉幽派這一派有所動作至少同為邪道大派的浩劫宗和絕毒谷定然也開始了一些舉措,只是現下還未現出端倪,如此想來當真是不可不防啊。
過了不多時,風清一聲大喝終于將身上的束縛完全破開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血枯子早已跑得沒影了,周圍也沒什么異動,他此時身上雖有傷勢但也不算太重,當下調息了一二便御劍向城中客棧飛去。
返程途中,風清心中還在考慮如何解決這眼前的麻煩。他想了想血枯子說的關于楚憐身中離魂聚煞咒的事感覺那廝說的倒也不像假話,此時沒有別的辦法回去之后還是要先將楚憐的情況問清楚再說。至于邪道是否會有大的異動還不確定,血枯子這等人想來在邪道中也不算上得臺面之人,所知應當也只算是邪道間的傳聞,是真是假還做不得數,我且沿著楚憐這條線查下去,回頭到郡城時找太玄道道友提醒他們防范,待我去到天行門中再向師長詳細稟報請他們定奪。
沒過多久,風清在夜色的籠罩下已經回到了客棧中,他此時身上沾了不少血污,怕被人看到引起誤會不好直接從正門進,便找到自己房間的位置從窗戶中翻了進去。
這時,一直在風清房門前等著風清返回的楚闊聽到風清房中有動靜忙推門進去了。風清見楚闊進來了還未等他開口就直接問道:“楚兄,還請你細細說來,楚小姐到底是如何染上這病的,患病之后發生過什么異狀?”
楚闊不知風清之前突然離去后發生了何事,但見他此時身上有不少傷損,又急切的詢問楚憐的情況,雖有些詫異但也不便多問,便對風清說道:“風兄,你走后不久,我妹子就醒轉過來了看起來好了很多,關于她的情況有許多細節之處我也不完全清楚,我帶你去她房中讓她自己與你細說吧。”
風清說道:“如此甚好,此事大意不得,你先去讓楚小姐好好回想一下,我收拾一下就過去。”楚闊見風清此時不像往常一般鎮定,自己也不由得慌亂起來,趕緊向楚憐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