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生注定就是一場孤獨的旅行,要習慣孤獨,享受孤獨。劉梁斌的記憶中應該是不會喜歡旅行的,不然就不會看那么多的電視劇,更不會喜歡現在這種枯燥的海底旅行,黑不溜秋的不但看不到四季,連日夜都分不清,鮫人們顯然是習慣了這種旅行。除了偶爾休息或向劉梁斌投喂,基本上都在疾速前進。路上沒有風景,也沒有故事,只有無言的前行。
和一群鮫人一起,劉梁斌是孤獨寂寞的,但他卻享受在人群中一個人的獨處,前世上學時,他喜歡抱一本書,在人聲噪沸的菜市場、在人來人往的人行天橋、在熙熙攘攘的公交車站,安靜的獨自看書。在這與鮫人同行的大氣泡中,劉梁斌練習道法,練習劍法,有時還練練廣播體操,甚至跳一段廣場舞。即來之,則安之。不急,不惱,平常心對待,也是他平時的生活狀態。孤獨,從來都不是前世一個宅男應該害怕的東西。甘于寂寞,回歸平靜,對于道家而言,生活就是道場,一切皆可修行。對于這種一個人在黑暗中的日子,劉梁斌感覺自己好像經歷過,就像打高唐州時,被高廉困在夢魘中漆黑類似棺材中一樣,只不過時間應該更長久。
難得有這種一個人獨處的日子,穿越到這個世代也是好幾年了,劉梁斌過的日子就是打打殺殺,殺殺打打,這顯然不是他一個宅男想要過的日子,這個世代越來越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它越來越瘋狂,從一開始變身青兕時就是,或者這其實根本就是在夢中,那自己在夢中還被夢困擾也是沒誰了,或許夢中才是真的自己,這有點像莊周夢蝶了,不知是莊周做夢變成了蝴蝶呢,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周。突然,劉梁斌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困在棺材里的才是真正的現實,要繼續追尋痛不欲生的真實,還是留在樂在其中的夢境,這也是一個選擇。
“再有半時辰就到歸墟了。”白玲說道。
“終于要到了,歸墟什么樣子?”走了那么久,劉梁斌即想早點知道目的地的樣子,又怕被劇透沒有了驚喜。
還好白鈴不是喜歡劇透的人,冷冷的說道:“到了就知道了。”
鮫人們不太喜歡說話,劉梁斌看著黑暗的海底,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一道白光閃過。
一座孤獨的小島,一棵巨大的開滿粉嘟嘟花兒的桃樹,在陽光中格外的燦爛喧鬧,密密層層,像一團粉色的云朵。沒有風,桃花卻一直紛紛揚揚的飄落,好像永遠都落不完,空氣中是淡淡的幽香。小島周圍的海面沒有一絲絲的波紋,不可思異的平靜,像一面超級巨大的鏡子,清晰的映出沒有半片云朵的碧藍天空。如果不是飄落的桃花,這就是一幅靜止的畫。
這是羅真人所說的直通歸墟之地的桃花島嗎?已經到歸墟之地了,劉梁斌看著這空無一人的小島,心想我不是一直跟鮫人走的海底么,為什么突然就到海面來了呢?而且這些鮫人呢?一個都沒有。腦瓜子嗡嗡的。或許我又是在做夢?嗯,應該就是做夢。這個畫面也太假了。那我就先看看夢中的歸墟之地吧。
劉梁斌在小島上轉了一轉,這小島確實是小島,也太小了,一個轉身就轉完了,還沒有這棵桃樹大,如果遠遠的看,還以為是一個粉色的不倒翁立在海面上。羅真人說桃樹下是直通歸墟之地的通道。或許正常人類要去歸墟之地必須走這個通道,劉梁斌在樹下摸索的許久都沒有找到通道,只有一塊兩米高的泛著綠光的無字石碑,像一道門一樣。像門?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這就是通道的門。可整塊無字碑渾然天成,沒有經過雕琢,也沒有縫隙,周圍也沒有發現機關。用手輕輕一推,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石碑像一個顯示器一樣,出現了文字,這是鮫人給劉梁斌的信。
“感謝小道長,送還了鮫人王族的血脈,抱歉因歸墟曾經遭到重大破壞,所以不能讓小道長保留進出歸墟和歸墟內部的記憶,同時很遺憾沒有找到小道長要的前世記憶,根據歸墟神龜的探測,小道長的記憶大部分并沒有被抽離,而是被封印。送上神龜幼仔一只,希望對小道長有所幫助。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那你們也不送我回去,就這樣丟到這島上算什么?過河折橋嗎?”劉梁斌心想,這鮫人也太不靠譜了,千辛萬苦,千里迢迢,千山萬水,千年等一回....把鮫人卵送到,就給一只烏龜就打發了,說好的金銀財寶呢。
“是你自己要求我們不送的。說是走海底太慢、太苦、太累,說是要自己能回去。真不是我們鮫人過河折橋。”石碑仿佛是聽到劉梁斌說話,立即顯示出幾排字:“小道長,將神龜背向下轉動,龜頭所指方向便是小道長要去之處。”
“這么神奇嗎?”劉梁斌這才看到石碑下一只小烏龜:“還可以當指南針用。”
劉梁斌轉動小烏龜確定好了方向,將小烏龜放在隨身還的背包里,看著這座小島,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心里想著的卻是大肉包子,好吧,沒有什么不能用一屜大肉包子解決的,如果不能就用兩屜。我回來了。念道:“老君顯威,元始安鎮,大道常存,令我通真,急急如律令。御劍飛行,走!”
一道金光沖上云霄,隨后小島也漫漫淡化消失不見了。
空中的速度和海底那是千差萬別。不到十二個時辰,劉梁斌在小漁村安全著陸,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片破敗廢墟,難道是走錯片廠了,可這里明明就是小漁村呀。一定是鮫人干的,說是要我親自送還鮫人卵,背地里卻把整個村給毀了,只為了保守他們的秘密。
村子的廢棄的程度,沒有十年也有八年。劉梁斌搜尋了一遍村子得出了這個結論。劉梁斌面對空蕩蕩的大海,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怎么了?突然他轉過頭來看著荒廢的村莊,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