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音投來的目光陌生又冰冷。
不過這種眼神也是轉瞬即逝。
片刻后，柳初音一個恍惚，就好像是剛睡醒一樣，驚喜地看著蘇明。
“蘇明，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把《十面埋伏》殘譜翻譯出來了？！
這曲子真是太棒了，我感覺彈的真是酣暢淋漓，從來沒有這么爽快過！”
“蘇明，就是我剛剛可能彈得太盡興了，現在好困……”
柳初音說著說著，眼皮子就耷拉了下來，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不一會兒，她就進入了深層次的睡眠之中。
蘇明深深吸了口氣。
他迅速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周行銅部長留給他的電話。
“周部長，柳初音出了點問題。”
電話另一頭的周行銅一聽到蘇明說的，即刻急切地道。
“你等等，我馬上過來！”
……
半個小時后，特殊警部內專門外靈魂樂師設置的病房外。
專司靈魂樂師各種問題治療的醫生從中走了出來。
蘇明和周行銅都等在外面，見到他出來也是連忙問道。
“柳初音的情況怎么樣了？”
“到底是什么問題？”
這個醫生安慰道。
“放心吧，病人沒事。”
“只不過是練習的太過刻苦，導致靈魂之力用的太多，太疲倦了而已。”
“等到她飽睡一覺，自然而然就恢復了，只是可能需要睡個三天左右。”
周行銅聞言心中大定。
他去東華古樂協會的時候，感受到協會里殘留的那股靈魂之力，又看到柳初音昏迷的樣子，險些以為柳初音是遭受五級甚至六級樂師攻擊了呢。
沒想到只是練習太過刻苦的緣故啊。
但蘇明的面色卻沒有絲毫的放松。
他很確認，柳初音在昏迷之前絕對表現出了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狀態，那很不正常，不是光用練習刻苦導致的疲倦就可以解釋的。
蘇明向著醫生補充了這些情況。
“她的神態不對，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醫生，有沒有可能是人格分裂、多重人格或者是別的問題？”
“還有她現在才只是三級樂師，但之前的練習曲子時爆發出的靈魂之力，保守估計都堪比五級樂師了。
這正常嗎？”
醫生聽到蘇明的話，也是皺了皺眉頭。
“人格分裂？多重人格？”
片刻后，他斷然否認。
“不可能的，每個靈魂樂師的靈魂都是完整的，否則根本不可能覺醒靈魂樂器。”
“除非是靈魂之力遭受根本性的重創，否則靈魂樂師絕不可能有精神問題。”
“你說的神態不對，敢問她平時每天訓練多久？”
蘇明答道。
“大概每天二十個小時，狀態好的時候會連續通宵幾天。”
這個醫生這才釋然點頭。
“這就對了。
哪怕靈魂樂師的靈魂之力龐大，對睡眠的需求大幅減少，可終究還是有著身體的局限。”
“她這樣長年累月的高強度練習，時間久了必然會積攢巨大的壓力，有時候情緒不太穩定是很正常的，發泄一下就好了。”
“至于你說的她靈魂之力在練習時不正常爆發的問題，我倒覺得這是件好事，可能是靈魂之中還有潛力未曾釋放，所以在刺激之下釋放了更多的潛力，讓她在這次練習中超水平發揮。”
醫生安慰了蘇明幾句。
“好了，蘇明先生，柳初音小姐的狀態真的很好。”
“等她醒過來以后，她的天賦和實力或許還會有幅度不小的增長。”
蘇明沉默地點了點頭，醫生這才離開了這里。
周行銅看著蘇明的臉色，點了根煙道。
“好了，你也別太擔心了。”
“這個醫生在特殊警部干了很久，專業水平你可以放心的，他都這么篤定了，相信柳初音沒問題的。”
“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之后去了江南大區，那里有更專業的條件可以給柳初音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蘇明勉強點了點頭。
但他的腦海中，依然是揮之不去的柳初音那陌生的眼神。
還有他記得柳初音之前在去救自己的路上，莫名其妙的就跨越了一直阻礙她的瓶頸，無師自通地創出了琵琶的演奏技巧。
就連靈魂之力強度也在那時候奇跡般的攀升，讓柳初音瞬間擁有了媲美四級樂師的戰力。
這等跨越已經堪稱驚世駭俗了。
而這次練習中的表現，柳初音更是顛覆蘇明的三觀。
這樣的表現出現一次，那可以說是頓悟，是天賦和運氣并存的結果。
可是按柳初音的說法，她過去也經歷過好幾次這樣的狀態。
每一次這樣的狀態之后，她都會發生極大的變化。
比如第一次，她就因此覺醒了琵琶。
上一次，又領悟了琵琶的演奏技巧。
到了這次，直接練成了五篇《十面埋伏》樂章。
這樣接二連三的反常表現，真的如同這個醫生所說的是一件好事嗎？
蘇明始終無法放心的下。
他問了周行銅一句。
“周部長，初音當年覺醒以后不久就建立了東華古樂協會，那時候她應該在特殊警部的資料庫中留下了靈魂之力信息吧？”
“可以給初音做個檢查，對比一下她當年的靈魂之力和現在的區別嗎？”
周行銅的目中露出不解之色。
“對比當年和現在的靈魂之力？”
“靈魂之力信息是一個人的根本屬性，就如同DNA信息一樣，除了強度以外基本不會發生改變。”
“不過既然你想看，我就把這個資料調出來，讓醫生對比一下看看。”
接著，周行銅就找來了負責資料保存的相關人員，從數據庫中將柳初音當年的靈魂之力信息調了出來。
然后他又找來了方才的醫生。
這個醫生在聽到要對比靈魂之力信息的時候，面上也是顯而易見的不解。
這就好比對比一個成年人多年前與多年后的指紋，根本沒有意義的，正常情況下哪個醫院會做這種檢查？
不過既然是周行銅部長開口，這個醫生也就采集了一下柳初音現在的靈魂之力信息，跟當年留下的記錄對比了起來。
一邊對比，這個醫生一邊道。
“放心吧，沒事的。”
“靈魂之力信息輕易是不會改變的，它就像指紋和DNA一樣，除非是把手指換掉、把身體換掉，否則指紋和DNA怎么可能有變化？”
“瞧，這信息基本上……”
話音未落，這個醫生就瞪大了眼睛，像是見了鬼一樣。
“等等！”
“頻率，她靈魂之力的頻率跟當年比起來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