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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項獵人的后裔之萬福寶窟

第二章??黃金引路大水峪?嶺下寶藏現端倪

黨項獵人的后裔之萬福寶窟 壹秦先生 10839 2021-05-14 14:50:49

    (一)

  一家人將這塊金元寶傳來傳去,他們都是第一次見這物件。放在手心里,憑著很沉的分量就基本上可以認定這是真東西了,從表面上模糊的字跡估摸這個金元寶存世已久。

  “這東西可不敢讓別人看見了”,侃娃的母親鄭小女一輩子都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因在娘家時排行老小,又是個女孩,所以就有了名字鄭小女。打從她進了家門,就從來沒跟村里誰多過事,過日子倒也勤勤懇懇。那時候,剛趕上改革開放頭幾年,祥海本想出門學著做點生意,也正是因為鄭小女怕這怕那的才沒去成。后來祥海的父母又相繼離世,加上侃娃呱呱墜地,所以也就再沒有出門做生意的念想了。

  “怕什么,我又沒偷沒搶,自己撿的還不興說一下啊”,侃娃擺出無所畏懼的樣子。

  侃娃的父親接過元寶拿到手里再仔細看了看,然后把元寶放到了侃娃的手里,“你媽說得對,這寶貝誰見了都高興,但也是個惹事的東西,你就先把它收起來吧,等以后再說。”

  侃娃把元寶交給了淑鳳,示意她收起來,淑鳳便拿著元寶回自己的房子了。

  “爸,以前聽村里的老人講過金衣人和銀衣人的故事。說是如果夢到了就會撿到金子或者銀子,對嗎?”侃娃很認真地問父親。

  侃娃的父親點點頭,“是有這個說法。”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說法呢?好像神話一樣。”侃娃疑惑地看著父親。

  祥海皺皺眉頭想了想,然后說,“打從我小的時候就聽村里人說,咱們村子在舊社會很有名氣,是周圍十里八村人人皆知的富村子。后來跟一個外號叫紅狼的土匪結了怨,村子就被那伙土匪放火燒了三天三夜。只有一部分人從密道逃出去了,剩下的人都被火燒死了。之后因害怕土匪再來,重新回村的人就很少了,那些回來的人就是如今我們這些萬福村人的先人,也正是他們那代人傳過金衣人銀衣人的說法。”

  侃娃摸摸腦門,“真神了,我就夢到過金衣人和銀衣人。”

  “是嗎?什么時候?”祥海聽了有些驚奇,畢竟這樣的神話還是第一次發生在他的身邊。

  侃娃微微笑一下,“咱們種秋之前,就是曬麥子那幾天,黑子咬死過一只獾子,還記不記得?”

  “記得!”

  “就是那夜,我在萬福山后山的山梁上做了一個夢,夢到金衣人和銀衣人了。當時我帶著黑子在山梁上休息,我夢得很真切,眼見著金衣人和銀衣人在我不遠處嘀咕,還不時地朝我休息的方向指指。當時也聽不清他們說什么呢,后來黑子咬了兩聲,我一下子驚醒了,才知道是在做夢呢。我當時還給淑鳳說過,她沒當回事,我也就不當回事了,這塊金元寶就是在后山的山崖下發現的。”

  說到這里,侃娃嘆了一口氣,他又聯想到了他的愛犬,“哎,可惜黑子了。”

  “還真的有這事?”侃娃的母親聽到這里一臉的好奇。

  淑鳳這時進了房子,也湊到侃娃的跟前聽。

  侃娃的父親聽了侃娃的敘述后卻突然笑了,“巧合,這完全是巧合。”

  剛才大家的好奇心被他這一笑反倒弄得莫名其妙了。

  侃娃的父親走到炕邊坐到了炕沿上,“如果真照以前老輩人說得那樣,那可就不止一塊黃金了,那可是成罐的黃金成罐的白銀啊。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傳說畢竟也只是傳說罷了,世間哪有那么離奇的事。我覺得你倒是應該感謝黑子,若不是去埋它,那你連一塊金子也揀不上。”

  這樣一說,其他人都好像從剛才的疑惑中如夢初醒般。侃娃也覺得自己有點神神叨叨了。

  從現實角度來講,不過是撿到一塊金子罷了,哪有那么神乎其神。但侃娃尋思,這塊黃金怎么會出現在那里呢,難不成是誰跑到后山山崖上扔下去的?于是他又說出了自己的這個疑惑,母親和淑鳳剛才似乎有所解惑的心態又隨這個疑問再次迷惑起來。

  “那里曾經出過‘皇上’。”

  “啥,還出過皇上?”淑鳳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奇地問道。

  “是的,這個事情好像在我們縣志里都有記載呢。舊社會時候,大概也就是電視上常講的軍閥混戰的那個年代。大水峪里有一個姓李的農民召集了二三百村民,準備用扁擔鋤頭打天下。于是自封了皇上還縫制了龍袍,那也是一路浩浩蕩蕩地順峪里就出山了。當然很快就被當時的地方政府鎮壓了,那條路線就經過后山山崖下的那個亂石灘,你撿到的那個元寶會不會就是從他們籌集的盤纏中丟下的?”

  祥海說完稍微沉思了一下,接著又說,“這元寶也有可能是八路軍游擊隊丟失在路上的,解放前,游擊隊經常在萬福山里出沒。從山前到山后,到處都有過他們的蹤跡。不光是在萬福山,游擊隊還能沿山梁一直走到西山,再順西山的黑牛溝上去一直到板橋崖,他們的活動范圍很廣。”

  “西山有板橋崖嗎?”侃娃也跟著父親的思路走了,把金元寶的事拋到腦后了。淑鳳去廚房準備做晚飯了,鍋蓋一動,案板一響,侃娃的母親就坐不住也去廚房了。

  侃娃的父親端過大茶缸喝了一口濃茶,“順黑牛溝上到西山山頂,然后不斷地往深山走,就到了一個山崖。山崖的對面也是山,中間只有五六米的寬度,卻深有百尺。在這邊山上就能看到對面山上的山洞,卻只能看到洞口。其實順山洞進去,里面卻有個大院,還有鑿出來的一排窯洞,那時候游擊隊就是靠木板搭橋來回出入的。”

  “游擊隊可真厲害,找了這么個地勢,進可攻退可守,還能在里面鑿出一排窯洞來,那得要多少人鑿,又得鑿多少天啊?”

  “聽老人說,那些石洞是更早就有的,說是清代時那里就住過道人,至于石洞是什么時候有的,誰也說不清楚。”

  說完之后,侃娃的父親又喝了幾口濃茶,清了一下嗓子,“再有可能就是土匪留下的。”

  “留下的什么?”侃娃的思路被父親帶了一大圈,聽到父親話題突然轉了,一下子竟沒有反應過來。

  侃娃父親笑了,“還能是什么,肯定是在說你揀的那塊金子啊。還沒有游擊隊的時候,山里就有土匪了。后來游擊隊走了,跑掉的土匪又去了萬福山。直到解放的時候,才把土匪消滅了。”

  侃娃可算是長見識了,一下子聽父親講了這么多,看來父親小時候沒少聽故事啊。想到這里,侃娃笑了,邊笑邊給父親發根香煙并且把火點上,自己卻不當著父親地面抽,這是對父親的尊重。

  “爸,您知道得挺多啊。”

  “哎,也沒啥,我們小的時候都是為了填飽肚子忙活,根本沒有條件讀書啊。上個小學能認些字就很不錯了,閑的時候就是一群小孩圍著村里的老人聽故事。”

  “嘿嘿……,要不是這個金元寶,還不知道你能講這么多故事。”

  “行了,這可能也就是你的一點點運氣。不要再多想了,想那么多沒用。收好就行了,你這從結婚到現在也快有幾個月沒干活了,該想辦法掙錢了。以后得慢慢地想一個正經營生做,光是做土工來養活家庭不是很容易。這往后淑鳳再要個孩子,壓力就更大了。”

  “哎,知道了,這段時間不是剛忙完種秋嘛!”

  父子倆又把話題聊到了莊稼上……

  “爸,吃飯了。”淑鳳在廚房已經做好了面條。

  侃娃大聲問淑鳳,“啥飯?”

  “油潑面!”

  “好,來咧!”侃娃邊喊邊跟父親出了房子。

  (二)

  轉眼,又到秋收了,這又是個收獲的季節。正如大家料想的大豐收,家家門口都晾滿了撥了皮的玉米棒子,金燦燦的。那些太嫩的玉米棒子會被人們挑出來直接煮來吃,白天勞作,便是晚上來煮。于是濃濃的玉米甜香味在一夜之間就全散發出來籠罩了整個村子,那種天然綠色食品所散發出來的香氣正是豐收的味道,是勤勞的味道,是幸福的味道。

  接下來幾天,旋耕機的聲音在村子四周的田地里響起了。先進的旋耕機都是帶有播種功能的,于是各家各戶只需要拿著小麥種子在地頭排隊等候就行了。過去全家一起勞作需要花費一個星期才能種完麥子,現在每家去一個人只需要半天工夫就忙完了,而且非常輕松。機器把人力解放出來了,但另一方面,種地所需的費用也上去了,化肥的價格也比前兩年高出一倍多。

  既然種地不需要那么多的勞力了,那就得想辦法出去掙錢了。只要有了錢,生活質量就能提升了,很多問題也都能解決了。大量的村民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在這一年種完麥子后,村里很多年輕人都到大城市去打工了,而有點手藝或者頭腦更聰明的人則會在大城市相應的找一些小生意做。也正是這些原因,大城市里出現了更多的農民工,也出現了更多讓城管頭疼的小商小販。

  滿貫和浩哲在村口的老槐樹下一邊抽煙一邊商量著去哪個城市打工呢,正好看到侃娃騎著摩托車從家里出來,滿貫就大聲叫侃娃。

  侃娃把摩托車停在他倆旁邊,“叫我咋哩?”

  浩哲從懷里掏出香煙給侃娃發了一根,侃娃接過來放在了耳朵上夾著。

  “侃娃,我和浩哲商量著去南方還是去北方打工呢。”

  侃娃扭轉摩托車的鑰匙滅了火,“北方這時候該冷了吧,你不覺得咱們這里現在早晨和傍晚都是涼颼颼的?我看還是南方好一點,不過你們急著干嘛呀,為什么不等到過完年(春節)再出去呢?”

  滿貫用右手搭著浩哲的肩膀,“村里的年輕人很多都去打工了,別的村也是一樣。你說我們還能在村里待得住嗎?再說了,現在出去打工,等到臘月底回來也能多掙點錢過個好年么。”

  “這倒也是”,侃娃看看他們倆,“不過,工作有你們說得那么好找嗎?”

  浩哲笑著說,“那當然了,你沒聽新聞說,很多城市都出現了用工荒。”

  滿貫也在附和著使勁點頭。

  侃娃想了一下,“也行,你們家里都不用太多操心,出去看看,長長見識也是好事。到外面落住腳了,就打個電話回來。”

  “那肯定了,到哪里還能忘了‘戰友’啊。”滿貫說完抽了一口煙,“哎,今晚再進一次山吧,抓個獵物也好給我們兩個餞行啊。”

  “對對對,這樣多好啊”,浩哲也非常同意滿貫的說法。

  “還是不去了吧,這段時間天涼了,山里面的晚上就更涼了,而且露水很大草很滑,我覺得還是有一定危險的”,侃娃說完這句話,心里有一絲難受。

  “行吧,那就不去了”,浩哲看到侃娃的表情似乎揣摩一二,“你騎摩托車要去干嘛?”

  “我要去山里聯系一些原料,等以后有時間了再詳說。”

  “好吧!”

  侃娃發動摩托車,出了村向北駛去……

  浩哲猜對了,侃娃不想去狩獵,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怕想起黑子。

  侃娃是去山上的石灰廠聯系石灰。本來以前都要聯系這個生意的,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拖到了現在。

  整個山脈從東往西看,山腳上、山腰上、山梁上,到處都是石灰廠的點綴。那點綴的地方就有白煙冒出,這些濃濃的白煙常常會匯聚起來向山下進發,最終將山下的村子籠罩在煙霧當中。

  這些石灰廠給原本窮苦的山里人帶來了財富,也給整個萬福山所環抱的土地以及土地上所建造的村子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污染和傷害。政府雖然不斷地進行治理,但還是收效甚微。關鍵原因還是因為貧窮,山里人每天都要吃飯啊,山里的孩子也需要上學啊,山里的人也希望能有更高層次的精神娛樂啊。如果能夠在城里招攬幾個大的企業在農村建廠,這個問題就好解決多了。

  侃娃進了一家石灰廠,問了一下當前石灰的價格,竟然每噸上漲了二十塊錢,這也漲太快了。負責人苦笑了一下,沒有辦法,政府管得緊,不讓山民炸山拉石頭。山民都是晚上偷著放個小炮,然后第二天拉點石頭,這樣不僅增加了危險,還減少了入窯的石頭量。這種情況下,要保證石灰廠的運轉,不漲不行啊。

  侃娃又去了幾家,漲幅都差不多。他想了一下,給他的同學劉淮安撥通了電話。

  “淮安,我現在就在山上呢,我問了好幾家石灰廠。”

  “漲價了是吧?”侃娃還沒有說完,劉淮安就已經知道侃娃要說什么了。

  “這個情況我半個月前就了解了。”

  “那你看怎么辦?”

  “怎么辦?水漲船高唄。沒關系,我這邊也相應的漲了。還跟以前一樣,你只要送到,我給你每噸提成五塊錢。我現在向西安周邊的幾個石灰粉廠同時供應石灰塊呢,你只要送過來的我都要。你算算,每天如果能保證兩車,那可就是好幾百塊錢啊。”

  這個生意對于侃娃來講,那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天可以賺好幾百塊,而且還可以每天都賺。

  這是劉淮安特意給侃娃的機會,他也是想著幫幫侃娃。

  劉淮安原本和侃娃都是一個鎮的,劉淮安在鎮南邊的南劉村,兩人關系從小就非常要好。小時候在一起讀書,都是在班里后排坐著的,也因此,倆人從小就成了鐵哥們,一起和別人打過架,一起去果園偷過蘋果,后來又一起學抽煙……

  初中畢業后,倆人自然到了離別時,因為他們都沒有考上高中。侃娃回到了村里延續了祖輩傳下來的農民職業,劉淮安卻在那時去西安打工了。當時也沒有電話,倆人好長時間不能聯系,劉淮安除了農忙時節和過大年,平時很少回到鎮上來,但只要回到鎮上,肯定會抽時間到萬福村去找侃娃的。

  劉淮安到西安以后,先在建筑工地打工,后來竟然慢慢地帶人包一些小活。再后來,在社會朋友的幫助下,開始獨自聯系一些與建筑材料有關的生意了。

  現在,劉淮安在他們這群青年人眼里也是小有名氣,算是個富人了。劉淮安如今主要是幫西安幾個大的建筑工地聯系水泥和石子,同時又聯系著石灰塊往西安周邊的石灰粉廠送。他平時在西安忙來忙去,還真是需要老家這邊也有一個幫手能夠幫忙組織貨源,但思量一番,親戚里沒有一個合適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劉淮安便想到了關系很鐵的老同學侃娃。今年夏收的時候,劉淮安就給侃娃提過聯系石灰的事,侃娃答應幫忙聯系。就這樣,才有了侃娃上山聯系石灰的事。

  侃娃把山上的石灰廠跑遍了,確定了一家石灰成色最好的石灰窯。跟老板談妥了價格的事情后,提出了每天供應兩車要求。石灰窯老板卻有些犯難了,聲稱石頭的供應太過緊張,真不敢保證每天供應兩車。侃娃只好又和另外幾家石灰廠再去談了一下,確保了對劉淮安的石灰供應。

  (三)

  談完石灰供應的事,侃娃準備騎摩托車下山回家了,卻突然想到了他的愛犬黑子。在狩獵人看來,獵狗也是忠實的朋友之一。從感情上來講,對黑子的那份懷念也是無法消除的。侃娃將摩托車停在山路上,步行從山腰爬上了山梁,然后經后山下到了崖底。

  黑子的墳雖然是用石頭堆起來的,卻因下雨時崖下的洪水帶來了一點點泥土和草籽。于是在石頭的夾縫中長出了許多的野草。侃娃很快把墳上的野草拔得干干凈凈,又找了幾塊大石頭壓在墳堆上。

  侃娃坐在黑子的墳邊,點了一支煙,邊抽邊想著黑子勇猛的身姿和每次一起進山的經歷。侃娃心想,怎么就物色不到一只像黑子這樣的好獵犬了呢,他曾經順黑子的血脈試著查過,并沒能找到黑子的“兄弟姐妹”。

  此刻侃娃想做個決定,以后不再狩獵,要好好地過日子,給家里掙錢,讓父母讓妻子都能夠有一個幸福的生活。侃娃想,現在有了劉淮安的幫助,他一定能夠做到的。

  侃娃繼續抽著煙,覺著可能是最后一次來看黑子了,便決定在這里多陪黑子一會。侃娃又聯想到了那個金元寶,回味著父親講的那些故事,扭頭向著谷底的深處望去,除了滿灘的石頭,便是雜草叢生的梢林。越往里看感覺越陰郁,大概是崖頂的梢林遮去了陽光。

  侃娃想順谷底往里走走,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樣子,走了大概有五六百米就到了轉彎處。轉過這個彎,侃娃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溜的臺階,完全是人為的痕跡。臺階表面上已被雨水沖刷得很圓滑了,侃娃估摸這臺階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鑿的,至少也有上百年了。

  侃娃尋思,從這往里走就是父親所說的大水峪吧。這些臺階完全只是為了方便人們下到更深的谷底,如果不鑿這些臺階,從這里到更深的谷底,垂直高度又是五六米。具備獵人心理素質和天生膽量的侃娃下了臺階繼續往里走,臺階的下方卻向崖下凹進去了,人走到崖底,頭頂完完全全的被懸崖遮住了。

  再往前更是荊棘如網,梢林濃密,根本就前行不了的。侃娃下了臺階才又向里走了十幾米,胳膊上臉上就被野刺刮了好幾道血口子,只好作罷。

  侃娃順山路騎摩托車往回走了,心里卻越發抑制不住對大水峪的好奇。那里真的有人為鑿出的臺階,肯定以前有人在里面生活過。父親說的那些故事,也許有一些就是真的。改天,一定要帶著工具專門進峪里看看。

  侃娃一路上有些小興奮,因為它將石灰的生意聯系好了,以后光賺提成就夠一家人過上好日子了。路過一家商店,侃娃專門給父親買了兩盒好煙,給母親和淑鳳買了好吃的餅干。令他興奮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做出了進大水峪探險的決定。

  回家后,侃娃把煙遞給父親,把餅干放在桌上,準備給母親和淑鳳嘗。

  侃娃的父親接過煙,不可思議地看著侃娃。“十塊錢一盒哎,你干嘛要買這么貴的煙,過日子能像你這樣嗎?”

  母親和淑鳳也來到房殿找椅子坐了下來,但都沒敢吱聲。

  侃娃笑著說,“您以后就一直抽好煙吧”,然后他就給父親講了劉淮安讓他做石灰聯系人的事。

  “哪有這么好的事哩?”侃娃的母親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劉淮安憑什么這么幫你?”淑鳳也是一臉疑惑。

  侃娃笑著說,“劉淮安在西安做了好幾個生意呢,他在老家這邊確實需要一個人給他組織貨源,于是就想到我了。他說,我經常在山上跑,對山上的地形和石灰廠的位置也熟悉。”

  侃娃端起茶幾上的大洋瓷缸子喝了兩大口涼白開,“石灰窯的貨源本就不穩定,要有人經常去跑去聯系。至于支付這點小錢對于劉淮安也不算什么,相比他一個人來回跑貨源省事多了呀。”

  侃娃的父親從自個衣兜里取出平時抽的金絲猴香煙,正準備點火,侃娃急忙攔住,打開剛買的香煙,抽出一根來遞給父親,“別舍不得抽,以后掙了錢不就是為了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嘛。”

  “不管怎么說,你還是得感謝人家劉淮安”,祥海抽了兩口覺得口感確實很順,“別說你現在還沒賺到錢,就是賺了錢也要低調。村里老人說過,財富不露閑事少,過日子不就是講一個安穩嗎?只要一家人平安和睦,日子過得去就行了。”

  “爸,您說得對”,侃娃掉轉話頭,“我今天進大水峪了,不過沒有進到里面去。”

  祥海才又平靜的神情又不平靜了,“啥,你進大水峪了?”

  “是呀,怎么了?”侃娃看到父親驚訝的表情,“那里也沒什么可怕的啊,就是有一些臺階,我看是人工鑿的,不過好像已經有一定年頭了。”

  “哪有人會去那里”,祥海很認真地看著侃娃,“你見村里誰去了?你又聽過其他村有誰去了?”

  “為什么不能去啊?”

  “打我小時候就聽村里的老人講,大水峪的谷底一年四季見不到陽光,十分陰森。而且還有大蟒蛇和毒蝎子呢,還有很多草啊刺啊都是有毒的,沒人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祥海抽了一口煙,繼續對侃娃說,“一般人,好好地過日子呢,誰跑那里去干嗎?你說你現在又有了這么好的一個生意,就不要去那里沒事找事了。”

  侃娃憨憨地笑著,“我也沒說要去找事啊,今天完全是因為想去看看黑子的墳,順便就往山谷里邊走了走。也走得沒有多遠,我以后不去就是了。”

  侃娃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跟父親談下去了,不然他會一直擔心的,“村里的年輕人很多都去大城市打工了,浩哲和滿貫也要去外地打工了,今天在大槐樹下碰到他們兩個正在商量去南方還是北方呢。”

  “他倆啊,家里都走得開,你可別想著去啊”,侃娃的母親怕侃娃也有這個想法。

  “媽,怎么會呢”,侃娃無奈地笑著,“我都決定在家做生意了,怎么會還會想著出外打工呢。如今這個石灰生意一點也不少賺錢,以后做順了也會越來越好做的。”

  “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侃娃說話的”,祥海瞥了一眼鄭小女,“人家已經有自己的賺錢路子了,還能跑出去打工嗎?這么簡單的事情你都弄不明白啊!”

  “就你能”,鄭小女頂了祥海一下,“反正侃娃就是不能到外面去打工。”

  祥海反倒被鄭小女認真的神情給逗笑了,淑鳳和侃娃也都跟著笑了……

  浩哲和滿貫最終決定去廣東打工了,他們懷揣著賺錢的夢想,背起了打好的背包。侃娃知道后,趕到車站去送他們,遠遠地就看到他倆已經在車站那里等車了。

  說是車站,其實就是在鎮子外側公路旁的一塊空地上豎了兩個鐵桿,上面橫了一塊鐵皮,大大的寫了兩個字‘車站’。

  “怎么不上車?”侃娃看著停在空地上的幾輛有些破舊的中巴車。

  浩哲笑著對侃娃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這里的公交車最不按時間來了。要不是幾家公交車互相爭生意,什么時候坐滿了乘客什么時候才能發車的。現在急著坐上去,在車上等著更煩,還不如在路邊轉悠著,左右還有自然風吹呢。”

  “哎,就是啊,那也沒辦法,小鎮就是這樣”,侃娃拿出一盒煙打開給浩哲和滿貫一人發了一根,想了想,干脆把整合煙塞到了滿貫手里,“你們拿著路上抽吧。”

  滿貫哈哈笑著,“恭敬不如從命啊,你這也算是為我們餞行吧。”

  侃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們走得也太匆忙了,應該提前給我說一聲,咱們幾個也好喝頓酒啊。”

  “沒關系的”,浩哲拍拍侃娃的肩膀,“我們決定得倉促,再說很快就過年了,我們又會回來的,到時候咱們再好好聚聚。”

  “說定了,你和滿貫到時候來我家,大家把酒言歡喝個痛快。”

  “能行!”

  ……

  (四)

  劉淮安從利人利己的角度出發,確實是真心幫了侃娃,但也更大程度地幫了自己。他把每噸20塊錢的提成分了5塊給侃娃,卻省了大半地心,基本上不用考慮什么貨源問題了。

  劉淮安很清楚,老家山上的那些石灰廠都是些小廠,其實根本算不上什么廠,每個廠就一個石灰窯,沒有一個是經過國家批準和允許的。

  在政府的管理下,石灰窯的窯主每天像是在打游擊。山下的警車來了,離檢查點近的石灰窯窯主就趕緊鎖了門走人了,警車走了,就又偷偷地開了。這樣一來,貨源根本不能固定,加之山里很多地方打電話又不好使,所以必須有人不斷跑去聯系。這本來是劉淮安頭疼的問題,因為他在西安還有其他生意要照料,確實不方便往老家來回跑。自家親戚里也沒有一個可以做幫手的,他在家里是老大,妹妹都還在上初中,父親的腿腳又不好,母親又要照顧全家人吃飯。劉淮安很清楚,如果老家那邊有生意人來西安直接和這幾個石灰粉廠聯系,那可是很容易把自己給踢掉的,所以即使是找幫忙的,也得是個放心的,想來想去,想到了忠實而又可靠的侃娃。

  侃娃第一個月的收入就有四千多塊了,這相當于過去當土工三個月的收入,主要是比做土工輕松多了。侃娃平時都是在家里打電話聯系,如果打不通了,騎著摩托車去山里兜一圈就解決問題了。

  侃娃月底收到劉淮安打得款,高興地對父親說,“真是老天開眼了,現在越是輕松了,反倒賺得越多了。”

  祥海也很開心,但同時也勸了侃娃,“以前經常給你說,做事要低調,這才剛賺了點錢,你看你都有點得意忘形了。”

  侃娃用手撓撓后腦勺,嘿嘿地笑著,“是有點忘形了,從來沒有一次賺過這么多錢呀。你看,我說要讓你們過好日子吧,這下就開始慢慢地實現了。我一會兒就去街道割二斤豬肉,再買些熟牛肉,帶兩瓶燒酒,今天跟您老喝上兩盅怎么樣?”

  淑鳳從廚房拎了剛灌滿開水的保溫壺放到了房殿的茶幾上。聽到父子倆的談話后,邊笑邊問侃娃,“那我和媽就不做面條了,等你的菜,行不行?”

  “嗯,不用做面條了,你讓媽別在廚房忙活了”,侃娃又想了一下,然后對淑鳳說,“干脆這樣,你們今天都歇著,我也不割豬肉了,直接去飯店里點上幾斤水餃再叫上幾個菜,你看怎么樣?”

  “行了啊,村里人看到還以為你咋了呢”,祥海往大缸子里放了一小把茶葉,然后倒上開水,“你要真是嘴饞了,割點肉,自家包的餃子才叫香呢。”

  “咱自己賺的錢,怕誰看見,我是不想讓我媽和淑鳳忙活”,侃娃看父親沒有回應,“行,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割豬肉。”

  侃娃割了豬肉,還是覺得應該去飯店叫兩個菜。他就找了街道上最好的天香閣飯店,叫了一個老碗魚,叫了一個大盤雞,這可是飯店的兩道硬菜,單這兩個菜就花掉了人民幣82大元。出街道時,又在小玲超市40塊錢買了一瓶西鳳老窖。

  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村長大貴,大貴見侃娃又是酒又是菜的,忙問,“今天家里來人了?”

  “沒有,貴叔這是要去街上吧?”

  “對,我去一下鎮政府,去找鎮長他們聊聊天去。”

  “行,我先回去了。”

  “去吧”。大貴作為萬福村的村長,倒也不惹人喜不惹人厭的。他的交際圈子大多在鎮上,平時很少和村里的村民們長聊。鄉鄰有什么需要他幫忙的,他倒也沒有難為過誰,就算是幫不上忙,也會委婉解釋,不去招人嫉恨。

  ……

  過了幾日,侃娃去山上又跑了一圈。這次聯系的石灰量供應一個多星期沒什么問題。下山回來的路上,侃娃考慮是不是應該進峪里去一趟。好奇心的驅使讓他無法放下這個念頭,但是這次絕對不能再讓家里人擔心了。

  吃過晚飯,侃娃去超市買了一瓶2.5升的礦泉水,還有強光手電。又去市場買了五斤醬牛肉,然后又拐到五金店買了繩索。回家后,他拿出了自己以前狩獵時用過的抓鉤,把新的繩索換了上去。然后找了個大背包,把這些東西全裝進里面。隨后,又把家里的砍柴刀裝在了側面。這一切都是瞞著家里人進行的,整理完之后,他把背包放在了院子的墻角處,那是放雜物的地方,不會太惹人注意。這時,天也快黑了。

  第二天一大早,侃娃給家里人撒了一個謊,說朋友家蓋廚房呢,要去幫幾天忙。對于一個幾乎不撒謊的人來說,撒謊確實有一定的難度,他是想了半個晚上才想出來這個理由的。

  侃娃也清楚,一個人去到雜草叢生的大水峪存在一定危險,如果浩哲和滿貫在家的話,他一定會叫上他倆一起去的,但是現在別說他倆了,村里的年輕人幾乎都去打工了。

  ……

  進了峪里,下了臺階,走到凹進去的懸崖下面,往前不遠,荊棘越來越密。侃娃用砍刀邊砍邊往里走,走了大概二里來路,人就累得不行了,他找了一片沒刺的地方,就勢砍倒一片雜草,然后坐下來休息了。

  人對身邊的危險有時會有一種天生的感知力,侃娃覺得有點不對勁,側頭看了一下。天哪,一只胳膊粗的黑色大蛇正向他的方向爬了過來。黑蛇體長足足有兩三米,多虧侃娃的砍刀就拿在手上,說時遲那時快,侃娃朝著黑蛇的方向用力揮去,刀卻脫手。侃娃渾身冒汗,坐在地上驚慌地往后挪了兩下,卻發現黑蛇不往前爬了,反而縮了回去。侃娃定睛一看,原來剛才砍刀脫手后飛過了黑蛇的頭頂卻砍住了后半段,而且連刀帶蛇釘在了地上的小石縫中。侃娃趕緊抱起一塊石頭壓住了蛇的腦袋,然后把砍刀拔了下來。黑蛇的腦袋雖然被大石頭壓住了,但是它的身體還在不斷地來回扭擺。在當地人眼里,蛇是有靈性的,所以一般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去殺蛇的。侃娃也一樣,他只是用石頭壓住了蛇的腦袋,這樣一來,隨著黑蛇用力,慢慢地會逃脫的。不過它的砍傷能不能愈合就看造化了,畢竟那也是侃娃為求自保而不得已出手的。

  侃娃喝了一點水繼續前行,一路上想著,這種蛇應該是村里老人講的黑烏梢,但黑烏梢一般情況下是不主動攻擊人的,為什么它剛才要進行攻擊呢?是不是再往里走會碰到什么寶貝?老輩人不是說過,一般有寶貝的地方都有大蛇守著嗎?

  每走兩三里,就必須得停下來歇一下,大概往里走了有十里左右,卻又看到了一面石壁。石壁本也是垂直向上的,高度有七八米,不過如同進峪時看到的石壁一樣,也是鑿了臺階的。侃娃順著臺階上去了,看到眼前的梢林矮了許多,和峪口一樣是亂石灘,上面長滿了矮細雜草。這里雖然也是崖下,但是頭頂上寬敞了好多,所以光線也不陰暗了,再向前走就輕快多了,連砍刀都不用了。

  又前行了約有四五里路,看到旁邊有一個山洞,洞口上方隱約刻有二字“喜宮”。侃娃取出手電筒拿在手里,為了安全起見,另一只手拿起了砍刀。

  一進到洞里就覺得涼颼颼的,進去大概有十米左右,突然寬敞,里面完全是一副大堂模樣,足足有大幾百個平方。憑借墻壁上生銹的燈臺可以斷定,在很久很久以前,這里是生活過一群人的。不管是一群什么人,如今都只是傳說了,眼下這里沒有一絲人氣。

  侃娃仔細地瞅了一遍,空空如也。臨走時,卻在墻角里看到了兩個已經發朽的木箱,像是過去裝彈藥的箱子,侃娃用腳撥動木箱,木箱一下子就成了木渣,里面什么都沒有。不過,挨著它們的還有一個黑色的盒子,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侃娃又用腳輕輕地撥了一下,竟然沒有撥動,這讓他有些好奇。侃娃迅速蹲下身,雙手抱起盒子,覺得很沉。盒子應該也是木質,只不過木質要好很多。侃娃稍微用了點力,想用手掰開木盒的蓋子,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機關,竟然沒有掰開。于是他使足全身的力氣,再一次用力去掰,蓋子一瞬間打開了,哐啷哐啷,里面的金屬物掉了一地。侃娃急忙用手電照著撿了一塊仔細地看了一下,竟然是銀元。時間久遠的緣故,表面已見發黑,但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袁大頭’,侃娃數了一下,足足有兩百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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