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川有些驚訝，他的眼神那般凌厲，啞然片刻，點了點頭：“那便好！”

　　言蘭芷感覺到二人之間氣氛有些微妙，他們的關系似乎與昔日不同，感情也變了。

　　加在中間讓人感覺壓抑，她什么都不敢說。

　　坐了片刻，三人便告辭離去。

　　臨走前，言蘭芷忽然著充滿誠意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請蕭明允轉告風寥寥，讓她明日去言府做客。

　　蕭明允點點頭，淡笑道：“好！”

　　言若川得到的消息是真的，衛府的確找到了證物。

　　衛玲瓏的傷非同一般，鐵汁燙爛了肉，很難愈合。幾日過去，傷口依然紅腫，皮膚攣縮緊皺，紅肉外翻，猙獰可怖。

　　每日換藥之時，衛玲瓏都會大發雷霆，今日又因為換藥的丫鬟，神情畏縮驚恐，讓人用沸水澆了她滿臉。

　　房里的鏡子和利器全都收走了，大夫人衣不解帶地守在衛玲瓏身邊，就怕她想不開尋短見。

　　好不容易吃了藥，睡著了。厚厚的白紗貼在臉上，仍然滲出血水。

　　大夫人韓氏坐在床邊垂淚。

　　衛玲瓏受傷之后，容妃在宮中探望過一次，后來派人來送過兩次藥材補品，此后便再不問津。

　　這是見衛玲瓏容貌毀了，不打算讓蕭明允迎娶她。

　　不要說親王，就算普通官家子弟也不會迎娶一個毀了容的女子。

　　衛玲瓏從此失去了價值，衛家也會棄她如廢子。

　　往后，她要么在衛府茍且偷生，要么削發為尼。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韓氏正抹眼淚，下人在門口稟報：“大夫人，鐵匠招認了，是一個官家小姐給了他銀子，讓他將鐵水澆到大小姐身上。”

　　大夫人抬起血紅的眼睛：“他可知那人是誰？”

　　下人道：“那人未曾透露姓名，但落下一顆名貴的珠子，被鐵匠撿到。”說完，將珠子遞了上去。

　　韓氏捏在手里，那鮮紅的珠子由指腹大，圓潤通透：“天心石！這樣的極品，怕是宮里的娘娘都未必有，應該不難查出是誰的！”

　　“是誰？！”身后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大夫人驚恐地轉身，見衛玲瓏不知何時醒了，趴在床邊瞪著面目猙獰至極。

　　她趕忙過去將女兒抱住，眼淚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別這樣，你不能有太多表情，不能牽扯傷口……”

　　“都這樣了，還在乎什么傷口，我養著它就能和以前一樣嗎？能嗎？”她嗓子都喊得嘶啞，好像吐出的每一次字都染著血。

　　她抬手去抓臉上的紗布，嚇得大夫人趕忙按住。衛玲瓏發了瘋一般，力氣極大，大夫人幾乎按不住。

　　兩人撕扯了好一陣子，最終抱頭痛哭。

　　大夫人撫摸著她的頭發，聲音哽咽，眼神卻狠厲得可怕：“娘一定找出真兇，為你報仇！”

　　下人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夫人，那個鐵匠要如何處置？”

　　韓氏道：“先留著，等指認了那女人再處置。”

　　衛玲瓏眼神狠絕，咬牙切齒道：“燒一缸鐵汁，將他扔進去！”

　　下人臉色慘白，緊低著頭，應了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