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群兔崽子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嗎?
那恨一個人呢?
如果有一天,你被一個人無緣無故恨上了,一定不要驚訝,也許只因為你長得比他帥那么一點點,又恰好力氣比他大那么一丟丟,加上他不服氣,當眾崩裂了褲襠放了屁,順便再砸了腳趾。
他的那些恥辱和痛苦,就全部會怪到你身上。
當看見陳心通用那種帶著恨意的眼神看著自己后,李鹿白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從困惑變成了興奮。
他喜歡這個眼神。
眉心處的魔胎輕輕跳動著。
告訴他,他喜歡打死別人,或被別人打死。
本來一臉痛苦恨著李鹿白的陳心通突然看見了李鹿白這個表情,一下子汗毛豎立,痛苦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
這是什么眼神?
這一刻,陳心通一邊忍著腳趾的劇痛,一邊直冒冷汗,總覺得對方會沖過來,把自己當場分尸。
實在太嚇人啦。
可是彈指間,李鹿白眨了眨眼睛,那可怕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恢復成了如沐春風的模樣。
陳心通眨了眨眼睛,一臉困惑,暗道:“幻覺嗎?”
“嗷,我的腳趾!”
......
陳心通鬧出的小插曲帶來了不少熱鬧,可是場間的氣氛很快因為另一件事凝重起來。
因為白發(fā)女師叔突然停下了詢問和測試,看向了后方。
李鹿白隨著眾人的目光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之前入門試第二關(guān)的山坡位置,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佝僂的老頭兒。
這白發(fā)女師叔面色不善,明顯帶著警戒和敵意。
外敵嗎?
不太像,不僅沒有什么殺機,那老頭兒還穿著行云宗的服飾。
直至第一位考官白崖居大師姐慕仇站在了那老頭兒面前,二考官三考官蘇凝魚和陳漢山跟了過去,形成了三個年輕人要圍攻敬老院的姿態(tài),那老頭兒才冷哼了一聲,就此離去。
不得不說,這樣的插曲還是有一點點詭異的。
細想就知道,這恐怕是宗門內(nèi)的矛盾。
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更何況行云宗這種大宗門。
隨著測試進行,眾人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最終,李鹿白在內(nèi)總共二十人通過了測試,成為了行云宗的外門弟子。
這個人數(shù)雖然比往年少一些,可和北地其他宗門相比,依舊算得上多。
于是乎,李鹿白就這樣進入了行云宗,并頗受矚目,獲得了“天生神力、陸地游魚、十年來最俊。”的評價。
......
在李鹿白一行新弟子被安排好住宿的時候,在行云山的高處,拂袖院的大廳里,正在進行著一場會議。
參加會議的只有四人,分別是拂袖院院長孫秀,天地院長老陸不平,海云閣副閣主趙狂峰、以及薔薇宮二宮主冷璇音。
因為宗主孤九月閉關(guān),于是宗門內(nèi)的事宜一直交給了拂袖院院長孫府打理。
孫秀是一個看起來在中年人和老年人之間反復橫跳的男人,頭發(fā)漆黑如墨,可是胡子卻已花白,讓人分不清實際年齡。
他看著面露慍色的海云閣副閣主趙狂峰,問道:“趙師弟,你是有事?”
趙狂峰渾身肌肉是粗線條,面色陰冷,只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孫秀從不慣著這脾氣,說道:“有事說事,沒事散了。”
這種議會,本就是宗門傳統(tǒng)而已。
結(jié)果這時,趙狂峰忍不住了,氣悶道:“秦絕影不在,難道我們就由著白崖居的那群兔崽子胡作非為?”
孫秀挑眉,說道:“白崖居又怎么了?”
趙狂峰氣悶道:“難道你們沒聽過今日入門試的事?測試內(nèi)容稀奇古怪,不倫不類不說,還隨意打人。
你們見過那家宗門的入門試要考才藝?我可知道一個二十二歲不到,天生神力的入試者,只因為才藝表演五音不全,就落選了。
而招進來的人奇奇怪怪,簡直影響我宗門根基。”
“這種事傳出去,別人怎么看我行云宗?”
旁邊,一身紅衣的薔薇宮副宮主冷璇音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們一院一閣一居一宮,一個宗所輪流負責入門試一年,這都多少年了,白崖居這次弄得不好,你下次弄好不就得了。”
孫秀點頭,說道:“對啊,一點小事,趙師弟你少說也是老資歷了,何必因為這點事動怒。”
趙狂峰豁然站了起來,怒道:“你們這是不負責任,宗主師兄閉關(guān),你們就裝看不見。也不看看他白崖居在外所為,已帶來多少非議。”
“你們不敢得罪秦絕影,我海云閣敢。”
冷璇音秀眉微蹙,說道:“我說差不多得了,秦絕影不在,你沖我們發(fā)什么火。人已收進來了,你是準備把人踢出去,再選嗎?”
孫秀點頭,說道:“趙師弟,事已至此,你又何必介懷。”
趙狂峰搖頭,說道:“無論如何,今年冬季的入門試不能再讓那幫兔崽子胡作非為了!”
“等秦絕影回來,你和她說去吧。你我怎么也算行云宗的臉面,和你議個事,跟街邊吵架一樣,一點涵養(yǎng)都沒有,實在無趣。”
冷璇音已然站了起來,拖著邐迤長裙緩步離去,如一朵盛開的薔薇。
之后,這場會議自然不歡而散。
這本不算什么大事,這樣的議事實在太接地氣,不符合高人風范。
是的,在尋常修行者眼中,趙狂峰這種人無疑是云端上的人物,應該喜怒不形于色,高深莫測才是。
可他這人就是反著來的,表現(xiàn)得喜怒形于色,就因為如此,別人自然會低看他一等。
這種低看,在勢均力敵的對戰(zhàn)中,實則是致命的。
可以說,趙狂峰看起來是在第一層,實則是在第二層。
不過他今天是真的比較生氣。
因為和他關(guān)系挺好的一個長老的侄兒,就是那個唱歌五音不全的,竟然被白崖居那幫兔崽子淘汰了。
這里面肯定有黑幕!
那長老氣得不輕,說他侄兒轉(zhuǎn)眼已被鼎劍山收了,將來要出一口氣的。
趙狂峰其實也頗為煩惱,行云宗不似其他宗門,其他宗門,他這般地位的人物,招幾個人進宗門修行隨隨便便,可是行云宗卻不行。
行云宗某些規(guī)矩一直過分且嚴苛,按照規(guī)矩,即便是他趙狂峰的兒子,要想進入宗門修行,都得過了入門試才行。
如果想深一點,如果白崖閣那群兔崽子看他兒子不順眼,他兒子都可能被淘汰。
我一個堂堂海云閣副閣主,親兒子的后門可能都走不了,這簡直操了蛋。
白崖居把這次入門試弄得這般隨意奇怪,定然在宗門內(nèi)外引來非議。
他不得不懷疑,白崖居這群兔崽子,該不會是別的宗門派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