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見楊管家遭此虐待,面色大變,紛紛拿著棍棒沖上前去。
可惜,還沒近身,就被劈頭蓋臉的馬鞭砸來。
這些護衛雖然有點武藝,但和從小在長安城打架斗毆慣了的程處默等人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更何況幾人來咸陽,可不是單槍匹馬,身后還跟著一堆殺氣騰騰的手下。
楊家的護衛們,很快就躺倒了一地。
楊管家一張臉腫的跟豬頭一樣,見狀,不由得大怒:“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楊府鬧事,你們這是找死。”
程處默盯著楊府的牌匾,冷笑道:“楊家,不過如此。”
旁邊,程處弼沖上臺階,突然一躍而起,一把拽住楊府那燙金大字的牌匾,咔嚓一下將其拽了下來。
楊管家目瞪口呆。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見程處弼一手抓住牌匾一角,往大腿上一撞。
咔嚓。
牌匾頓時斷成兩截。
程處弼隨手將其扔在地上,不屑地看著楊秀:“狗一樣的東西,還敢威脅我們?”
楊秀傻了。
當面砸了一個大戶的牌匾,無異于是宣戰啊。
這幾個家伙,到底是哪來的勇氣?
楊家一定會不死不休的。
這些年來,楊家在咸陽就是一霸,別說招惹楊家的,就是那些和楊家有利益沖突的,最后都沒好下場。
“你……你們……”
“你們死定了。”
話音未落,楊府大門后,突然沖出來不少拿著棍棒的護衛。
這些人也不廢話,直接上來就開戰。
程處默等幾個紈绔,頓時興奮得嗷嗷直叫,赤手空拳就沖了上去。
一片人仰馬翻。
……
楊府,正廳。
一個中年人正滿臉憤怒。
若陳楓在場,一定能認出此人。因為這廝在陳楓第一次來咸陽賣酒時,親自帶人去買過烈酒,還旁敲側擊打聽烈酒的來源,當時被陳楓拒絕。
此人,正是楊家的家主,也是縣令楊亭的二哥。
楊家主冷冷地道:“不知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如此不講理,哼,把所有護衛都派出去,給我打,往死里打,打死幾個也無妨……”
楊家在咸陽已有上百年歷史,從未有過這么憋屈的時刻。
旁邊,一個老者道:“阿郎,護衛都派了出去,咱們楊府有三十多個好手,而那幾個家伙,統共不到十個人,他們死定了。”
聞言,楊家主神色才稍微好看些。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腳步聲。
楊家主激動起身,問道:“是不是抓住那幾人了?”
他高興得趕緊往外走。
卻和一個高大的漢子撞在一起。
楊家主大怒:“你瞎啊,竟敢擋我的路,咦,不對,你是誰?”
那漢子抬起巴掌,啪的給了楊家主一耳光。
楊家主在原地轉了兩圈,只感覺眼冒金星,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漢子走進來,甕聲甕氣道:“你瞎啊,敢擋我的道。”
隨即,不少人闖了進來。
正是一路打進來的程處默等人。
楊家主本來怒不可遏,可抬頭看見,正廳外,自家護衛橫七豎八地擋在地上,周圍全是不認識的人。
他頓時知道,楊府這時遭遇了強人。
他臉上的憤怒頓時消失,趕緊爬起來,朝著打自己的尉遲寶琳道:“幾位好漢,不知我楊家有何得罪的地方?你們放心,我楊家不是不講理的,家中還有不少積蓄,我全部送給幾位好漢……”
楊家主是把程處默一行當成山匪了,準備用錢先糊弄住,然后悄悄派人去縣衙報信,到時再弄死這幫人。
程處默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淡淡道:“楊家主,你把我們當什么人了?我們是圖你家的錢財嗎?我們可是講道理的人……”
楊家主嘴角一陣抽搐。
講道理的人?
會干出這種不問青紅皂白打上門來的事?
臉上卻是賠笑:“不知,我楊家什么地方得罪幾位好漢?”
程處默冷哼一聲,道:“我有一個兄弟,乃是陳家莊的主人,對了,這悶倒驢就是他弄出來的,你楊家卻想二百貫將秘方買走,陳楓不愿,你們竟然不讓他在咸陽賣酒?楊家在咸陽,竟霸道到了如此地步,我這個一向講道理的人,都看不過去了……”
楊家主瞪大眼睛。
他不是傻子。
所以,在對陳家莊出手前,他都打探清楚了,陳家莊就是個小莊子,陳楓更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哪知道,竟然會有如此強人為他出頭?
早知如此,就算要那烈酒秘方,也可采取其他法子啊。
楊家主心中暗道后悔。
他趕緊朝不遠處的一個小廝使了個眼神。
不過,若陳家莊真和山匪有聯系,事情反而好辦了。
先讓官府將這伙山匪收拾了,再去搞死陳家莊。
屆時,烈酒秘方不是唾手可得?
那小廝會意,悄悄往外走,準備去縣衙報信。
可還沒走兩步,就被守在不遠處的程處弼沖過去,一腳踹翻在地上。
程處默啪的一拍桌子,道:“別費神了,我們只是上門來講道理的,你害我兄弟損失慘重,多得不要,一千貫拿來,這件事就算了……對了,你去告訴楊縣令,今日登門的,乃是長安宿國公府的程處默,他要拿人,盡管去長安。”
一千貫?
楊家主一下瞪大了眼睛。
他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可當聽到程處默的來歷時,他面色大變。
宿國公府的程家兄弟,長安城四大紈绔之二啊。
他趕緊和顏悅色道:“這,這,一千貫太多了,我楊家也沒這么多錢,你看,五百貫如何?”
程處默一臉不悅:“五百貫就五百貫,趕緊拿錢,否則將你楊府全部拆了。”
楊家主不敢怠慢,更不敢耍花招,急忙吩咐下人去取錢。
不多時間,幾大箱子開元通寶就送到正廳。
程處默讓下人抬著箱子,一揮手。
“走!”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楊家主口中念叨:“宿國公府,宿國公……”
“出大事了啊!”
“老天,怎么把這些人招來了。”
他已經猜到了這幾個家伙的身份,于是趕緊道:“快,快備轎,去縣衙,快。”
……
……
咸陽縣衙。
砰。
縣令楊亭重重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陳家莊,竟敢毆打差役,簡直豈有此理……”
原來,去陳家莊捉拿陳楓的差役回來復命。
楊縣令一聽自己的人被毆打,被戲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隨即,他怒道:“立即點齊人手,隨本縣令去陳家莊捉拿那膽大妄為的狂徒。”
說著,就準備起身。
卻聽外面響起一道聲音:“三弟,拿,拿不得啊。”
楊亭一愣,便看見楊家主急匆匆跑進來,臉上還帶著一個巴掌印。
楊亭唰的起身,擔心地問道:“二哥,你這是怎么弄的?”
楊家主都快哭了:“三弟,咱們楊府,被陳家莊的人砸了,連門匾都被人拆了。”
“什么?”
“陳楓那廝,竟敢大膽到如此地步?這次,我非要將陳家莊鏟平不可……”
楊縣令滿臉震驚,然后吩咐人馬就準備出發。
楊家主趕緊喊道:“三弟,不可,不可啊!”
楊亭問道:“二哥,你為何阻止我?”
自家被人砸了,這事傳出去,以后楊家的臉就丟大了,可二哥竟然不讓自己去報仇?
楊亭一頭霧水地看著楊家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