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任職
自從李山成為圣地教的教徒后,他每天都在各種噩夢中度過,他再也不能睡懶覺,每天都要在天亮之前穿好衣服,早早到教堂集合禱告,然后去圣學院去聽這幫老頭吹捧他們的神。李山還需要去背誦各種詩經,包括圣地教的鎮教經典——圣地經,他幾乎每天晚上都夢見有一群老頭在他的耳邊朗誦詩經,他感覺自己快瘋了。
當然還有一些醫療生理知識,但在圣學院的考試中占比較少,占絕大比例的還是神學。不過李山覺得這類知識還是比較實用,他比較愿意去花大功夫去學習,但無奈自己的底子實在是太薄,而圣學院的大部分學生都是從小就在圣村學習,而且年紀都是十七八歲,處于記憶力極強和才思敏捷的階段,李山想追上這些人還是很困難的。
李山的近乎拼命的苦讀在扎克看來是對上帝和其他諸神的狂熱崇拜和對神學的追求,因而更加崇拜李山,時不時會幫助李山解答一些關于神學和生理學方面的疑惑。
隨著時間的流逝,考試已經逐漸臨近,李山覺得壓力山大,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羅德里格斯,他發現只要自己進入了一種相對安逸的環境,絕對就會有各種突發的長期事件制造壓力,比如這次的考試。
在考試的前一個晚上,李山挑燈夜讀,今晚他需要將圣地經出現過的神明的所有典故都背下來,圣學院的文章寫作需要以圣地經和其他詩經為基礎引經據典。李山覺得自己的眼皮逐漸沉重起來,他剛記下一個字符,卻忘記了上個字符,仿佛自己眼前的文章不是一個整體而是一個個獨立的字符。
他感覺到自己的頭腦中嗡嗡直響,仿佛腦袋中塞了一個蜂窩。眼前的景色逐漸模糊下去,仿佛處于深淵中不斷下墜,忽然在最低點處,像是有根繩子猛地拽住了自己,李山哆嗦了一下,猛的驚起,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不好,天快亮了,李山感覺自己就像是打了個盹,卻已經睡了很久。已經沒有時間臨陣磨槍了,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往教堂走去,考試失利事小,不按時禱告事大,要是被安上一頂大不敬的帽子,估計他得在圣火中洗滌罪惡的靈魂。
還好,還來得及,李山走進了教堂,教堂中早已人山人海,扎克已經早早的在那里等待。
“你怎么現在才來,我都擔心死你了。”扎克小聲的向李山耳邊說了句,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他們早已成為了朋友。
“有點事耽擱了?!崩钌接X得很累,找了個理由敷衍了一下,然后迅速閉上眼睛,做出祈禱的姿勢,這可是他難得的閉目養神的機會。
隨著晨鐘的鐘聲在教堂上空回蕩,教堂內鴉雀無聲,李山感覺時間過得很快,閉上眼睛后他感覺近日由于操勞而對身體和精神造成的損害恢復了一些。
“李山,李山,李……”
李山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晃了一下,猛得醒過來。他實在是太困了,只有閉眼的機會,他就有可能昏睡過去。
“我沒事,上帝和我多說了幾句話。他很喜歡我?!崩钌降粚υ苏f。
扎克當然沒有意識到李山在和他開玩笑,事實上他也不會覺得有人敢在教堂內拿神明開玩笑,他甚至為打斷李山和上帝之間的通話而感到惶恐不安。
禱告結束后李山匆匆趕到圣學院中,頭腦一片昏漲,完全不知道所考何事,所答何物,他只知道他考完后回去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是他這幾個月來最舒服,也是最放松的時候,至于考試內容,他早已不記得了。
考試成績公布是一個月后的事情,至少在這一個月內,李山可以享受短暫的寧靜。
……
深夜中,在土狗鎮南部,南村以北,本正帶著幾個年輕人開著一輛載著食物和其他物資的車,向乞丐山前進,他們剛給潛伏在南村的兄弟分發了食物還有一些衣物,乞丐山是他們最后一站。
本躺在后座上,看上去醉醺醺的,腳下踩著一個空酒瓶。這條路他們都走過無數次,還算輕車熟路。
“等等。”本突然輕哼了一句。
“嗯?”司機有點疑惑,他不確定本是在說夢話或者是醉話。
“別往乞丐山了,后面有人,帶他們兜兜圈子?!笨此谱眭铬傅谋疽庾R到后面有車輛跟隨,雖然對方有意的保持距離,但揚起的灰塵還是引起了本的注意。
是獵犬幫嗎,為了避開這些家伙,自己已經選擇了深夜這個時間段,而且車燈也沒有開,但對方卻還是注意到自己,這很可疑,這一陣子鼴鼠已經有很多弟兄死在這些食人魔手中,對方似乎每次都能準確的抓住他們的行車路線。本開始有點懷疑對方是故意針對鼴鼠。
如果能回得去,自己一定要向大黑請求徹查鼴鼠內部人員,本暗自下定決心。如果對方是真的在他們出土狗鎮的時候就已經跟上了他們那就麻煩了,這意味著南村的據點已經徹底暴露了,得盡快通知他們轉移。
“該死,各自檢查一下裝備?!北居昧Φ拇反蛄艘幌伦危瑢Ψ剿坪跻呀浿辣驹趲е麄兝@圈子,已經不再掩掩藏藏,開始拉近距離。
車上的年輕人很快就將步槍上膛,經過這近一年的發展,鼴鼠的資金和人員大大擴充,裝備也變得豪華起來,起碼比這幫土匪拿的“燒火棍”強。
隨著距離的拉近,本發現對方只有兩輛車,根據以往對獵犬幫的了解,他判斷對方不超過十人,而且火力應該略遜于自己這邊或者相當,他果斷下令開火。
隨著第一聲槍聲的響起,對方也果斷進行還擊。夜晚的寧靜被槍聲打破,子彈來來往往,但是很可惜,本判斷失誤了,對方的火力完全壓制了己方,本從對方的火力武器判斷,對方不像是經常交手的獵犬幫,而更像是歡愉會所。
“砰砰砰……”大量的火力傾瀉在本的車上,車輛開始起火,后座上的兩個年輕人也已經一死一傷。
……
圣村,李山在屋里練完一套八極拳,氣喘吁吁的坐下休息,他發覺已經很久沒和大黑聯系了,對外面的情況也不太清楚,這陣子他不是沒聯系上大黑,就是大黑聯系他的時候他沒有接,圣村中人多眼雜,自己孤身一人著實不好找機會聯系大黑,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大黑現在實在是太忙了。
李山這陣子在圣村中也沒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圣村具體的內部情報估計得等到李山在圣村中任職后才能接觸得到吧,不過李山的成績可不會太好。
算了算,應該快到成績結果和人員調配結果出來的時間了。李山走出外面看了看,注意到周圍沒有人后,他回到屋子里將門窗關緊,這個時間段大部分教徒都是有工作的,像他這樣清閑的人不多,他拿出通訊器呼叫大黑,和往常一樣,對方并沒有回應,可惜這東西不能發信息。
他將通訊器藏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今天主教邀請他一起吃飯,李山得提前去,畢竟現在不一樣了,自己現在不是客人,和主教之間是上下級關系,再讓主教派人來請不合適。
自從上次和大主教見面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單獨和主教見面,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居然主動要求和自己吃飯,不就兩三塊蟲餅藻餅,有什么好一起吃的。
抱怨歸抱怨,李山還是一臉平靜的走出了屋子。
這一次李山先到了,李山和大主教見面的地方是在后堂的一間明亮的房間,房間中一張大長桌上鋪著白布,上面放著一個神像。這個神像很奇怪,并不像尋常的神像一樣是穿著長袍,披著長發而,是穿著西裝,梳著中分發型。李山之所以能辨別這是個神像,是因為這個雕塑的臉部表情和五官比例和外面的大雕像一模一樣。
李山剛坐下不久,大主教也到場了,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袍,看上去沒有往常的臃腫,身材修長了不少。
李山站起來,雙手放在胸前用宗教手勢向大主教表示了敬意。
大主教從容的以同樣的手勢回應了李山,他揮了揮手,示意李山坐下。
“拿上來?!?p> 在聽到大主教的命令后,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時的仆從各自端著一個盤子走了上來。
李山和主教面前各擺放著一個盤子,仆從小心翼翼將盤子上的蓋子掀開,一股香氣迎面撲來,盤子上躺著一塊紅黑色的塊狀東西,美味的湯汁均勻的涂抹在這塊東西上,看上去多么勻稱,仿佛是一件大師級別的工藝品。撲鼻的香氣不斷勾起著李山的食欲,讓他有種迫不及待想抓起這團東西塞在嘴中仿佛咀嚼的欲望。
肉——李山頭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想法,之前他唯一能接觸得到的肉制品就是蟲餅,但兩者看起來有很大的區別。
“你上次帶來的技術,我們已經能實現其中的一部分,這個是生產出來的第一批成品,這個成果有你的功勞,理應和你一起分享。嘗嘗吧!”
外面的仆從把刀和叉子帶了上來。不過,就這么一下塊肉,李山一口就能咽下去,而且這個時代餐具都沒什么用,大家都是抓起食物幾口吞了,誰還這么講究吃法。
李山僵硬的拿起刀叉,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從這塊肉上割下一小塊肉丁,他慢慢的將這一小塊肉放在口中,隨著慢慢的咬合,他感覺肉中的湯汁滲透出來,不斷在他的舌尖打轉,刺激著他的味蕾,似乎將他塵封已久的味覺解放出來,酸甜苦辣咸,彷佛在這一瞬間他嘗盡人間的百味。
他依依不舍的將已經嚼碎了的肉丁咽下喉嚨,彷佛是全世界的美好盡入腹中。他似乎明白了核前時代的人們為什么對美食和餐具如此執著,只有如此優雅的餐具才配得上如此美味的美食,也只有這美食才能讓人無悔于人間。
太美味,太美味了,簡直是人間極品。
“有了你帶過來的技術,相信不久之后,教會就能對這種合成肉進行量產,所有的教眾都能享受到這種美食,甚至整個大陸的人都能享受到這種美食?!贝笾鹘痰哪樕涎笠缰院篮拖矏?。
“這都是神的眷顧?!焙瓦@幫神棍交流這么久,李山已經找到和他們交流的方法,只要對著神狂拍馬屁就準沒錯。
“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過幾個月就是圣地教最大的節日——圣火節,我決定在全體的教眾面前舉薦你為圣村的大司鐸?!?p> “多謝主教舉薦抬舉?!崩钌竭@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圣學院學習考試不過是走個過場,這老頭恐怕早就打算讓自己留下來了,看來是自己太認真了。
“你已經在圣學院中學習過一段時間了吧,和孩子們相處得怎么樣?”大主教優雅的將肉均勻的切割下來,用叉子緩緩送到嘴邊,彷佛是在雕刻一件工藝品。
“嗯,還可以,我喜歡這些小家伙?!崩钌綗o意間回了一句。
“既然你喜歡和孩子們相處,我們剛好缺一個教孩子們使用計算機的老師,你就去頂一下吧。”
“是。”李山回應了一句,但內心卻是五味雜陳,如果讓他去教書,那就意味著他很難接觸到圣村的核心情報,八成自己這一頂就永遠沒有下來的時候,這老頭還是不信任自己啊。不過好在可以留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