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活著的生命,都有著“本能”這種概念。
植物進行光合作用,需要水分和土壤,會向著陽光不停生長,根莖不停深入巖土,誕生子株,開花結果。
動物啃食草木,吞噬血肉,只要活著就會不斷進食、繁衍,所有的改變都是在遵循本能,以適應環境而生存下去。
一頭饑餓的野獸,基本不會有儲存食物的行為,它們只會急不可耐的吃掉眼前的任何食物,這,是本能的選擇。
然而,擁有智慧的生物不同,他們有更多的選擇,然后會去判斷,該不該將食物全部吃掉,是不是應該留下一些,延長自身的存活時間。
只要沒有面臨絕境,智慧帶來的理性往往壓制著為“存活”而存在的本能。
錫澤很特殊,他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本能這一概念就和他完全分離,隨著他的意識復蘇,本能也跟著徹底脫變,誕生出前無僅有的意識。
區別于尋常生命,他們的靈智源于靈性,是受自然靈氣熏陶而生,只要靈氣足夠濃郁,是頭豬都能成精。
而本能,和命運、因果、毀滅之流類似,似是而非,只是一種較為模糊的概念,很難對進行準確的定義。
這,是一個奇跡,誕生于浩瀚而又神秘的生命!
從伊美斯誕生的那一刻開始,錫澤就處于一種奇妙的狀態,他進食只是因為意識到了饑餓,這種感覺讓他感到折磨,所以進食的目的只是為了消除這種感覺,而不是遵循本能,因為身體的需求。
本能依然存在,但是和他的關系卻是并立關系,誰也不比誰低等,誰都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不過在初生之際,無論是錫澤的靈魂意識,還是伊美斯這個本能化身,都需要為這具身體服務。
肉體,或者說是身體更為確切,這是一切的基礎!
身體感到饑餓,錫澤想要安撫這種感覺,而伊美斯則是因為身體需要,所以雙方意見相同,無意識的兇殘進食便出現了。
直到伊美斯感到滿足,本能陷入沉寂,錫澤的意識才會重新恢復。
這種情況下,錫澤的意識將會占據上風,身體由他的意識做出行動,直到伊美斯感覺需要再次進食,如此循環往復。
這本是一個相對平衡的循環,但是實際情況卻不是如此,伊美斯是本能的化身,但他的意識卻不是完全源于本能。
在錫澤的意識蘇醒之際,也是伊美斯的誕生之時,介于兩者的奇妙聯系,他接受到了錫澤幼時的記憶。
這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在伊美斯誕生之初,就算有了自我認知,也只是一張白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得。
當錫澤的記憶涌進他的意識時,他不懂得拒絕,作為本能的化身,他只感覺接受這段記憶沒有壞處,可以幫他更快的成長。
但是當伊美斯接受這份記憶時,就已經注定受到錫澤的限制。
當他和錫澤達成約定,本能已經徹底無法影響錫澤,跟本能有關的反應都會反饋到他的身上。
簡單來說,本能放出的信號,比如饑餓、危機、繁衍、等一系列反應,都不會對錫澤造成影響。
但是現在,伊美斯陷入短暫的沉睡,相當于失去了一層過濾網,本能已經再次影響到錫澤。
從錫澤上次蘇醒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進食過一頓肉食,強烈的進食本能已經在影響他的神志。
若是以往,他怎么可能誕生出“玉瞳看上去很好吃”的想法!
錫澤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異常,不過想法歸想法,他不去實行就行了,在本能徹底壓垮理智之前,他不會做出任何違背自己本意的事情。
但是,玉瞳是怎么察覺到他這種想法的?
而且,他感覺玉瞳的情況有些不對,這家伙是怎么敢對自己露出這種表情的?!
“我說,你是不是狀態不太對勁?”
錫澤一邊安撫著玉瞳的情緒,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他感覺玉瞳是被什么東西影響了,現在有些神志不清。
聽到錫澤的詢問,玉瞳有些恍惚,腦海中的最后一絲理智跟著繃緊,但是依然感覺有一股惡意盤踞在她的身邊。
矛頭從錫澤身上轉移,玉瞳警惕著四處張望,也許這時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將那根緊繃的“理智”之弦,瞬間崩斷。
隨著時間流逝,錫澤和玉瞳原地未動,錫澤尋找著造成玉瞳這種情況的原因,而玉瞳則是警惕著周圍的任何事物,精神已經將近崩潰的邊緣。
錫澤緊閉雙眼,將能量視野應用到極致,眼中的一切景象都被盡可能的放大,以微觀的視角觀察世界。
元素、灰塵,或者微生物,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在錫澤眼中呈現,但他現在可沒有心情關注這些,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玉瞳周圍。
他能看到,灰色與紫色相互纏繞,如同一絲絲霧氣,正在玉瞳身上匯聚!
錫澤調整視角,發現這些灰紫色的霧氣來自周圍的植物,不只是玉瞳,他的身體同樣被這種霧氣環繞,然后將其一點點吸入體內。
“我為什么沒事?”
錫澤有些疑惑,開始內視自己的身體,這是他在練習身體掌控時學會的能力,是以魂力探查全身。
不過在內視狀態下,錫澤在自己體內沒有發現任何霧氣,突然,他靈光一閃,退出了這種狀態,然后來到了魂海。
仿佛無盡的黑暗之中,一朵火苗散發著光芒,于真靈空間下方靜靜燃燒。
但是和以往不同,火苗更加旺盛,上方涌進的霧氣似乎都化作了燃料,被火苗一點點提純,然后化作純粹的能量,分散到身體各處。
“原來如此!”看到這副場景,錫澤明白了自己為什么不受影響。
錫澤睜開雙眼,環視了一圈,他已經有辦法解決這種影響。
意念一動,烈風平地而起!
錫澤向外釋放出大量的風元素力量,慢慢形成了完全由風元素構成的無形屏障,將周圍的詭異力量全部屏蔽在外。
‘吼!’
錫澤張開大口,狂暴的音浪如同海浪般擴散,一時間飛沙走石,位于咆哮中間的玉瞳捂著耳朵蹲下,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看著玉瞳的反應,錫澤若有所思,“嗯,感覺這招還不賴,挺有氣勢!”
這聲咆哮有著錫澤的魂力加持,還含有雷屬性的震懾特性,可不是只有震耳這一種效果,同時可以震懾目標的靈魂。
不過錫澤對力量的把控非常精準,使用的力量并不會真正傷到玉瞳的靈魂,但是纏繞在她靈魂表面的霧氣,可就沒法幸免了。
錫澤控制烈風,吹散了空氣中的塵土,“現在感覺如何?”
玉瞳捂著耳朵,似乎沒有聽清錫澤說什么,扯著嗓子問道:“你說什么?”
“……”好吧,他吼的聲音太大,雖然玉瞳的神志已經清醒,但是聽力方面似乎有出了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