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烏德沒想到艾利克能卑鄙無恥到用手無寸鐵的村民來作為戰爭的籌碼,他死死握著手中的劍柄,盯著艾利克那張陰險猥瑣的臉咬牙切齒。
“我早就看出來你不是什么好人!”嫉惡如仇的海克托爾打心底里瞧不起艾利克這種無恥行徑,提著群狼之災沖著艾利克叫陣。
“那又如何呢?難道你想看著這些無辜的村民們喪命于此么?”艾利克對于海克托爾的挑釁完全無視。
“真夠卑鄙無恥的啊,那些村民可是他的子民。”盜賊馬修站在疾的身邊,痛斥艾利克的冷漠無情。
“愿天空父親將滾滾天雷施于其身。”疾用薩卡人的方式惡狠狠的詛咒艾利克,他所遵循的劍士之道就是絕對不會向手無寸鐵的弱者施以屠刀。
艾利烏德久久都不曾說話,他被艾利克氣的身體微微顫抖。如果他放棄掉那些原本就和他沒有多少關系的村民,他就可以得到關于自己失蹤已久的父親的消息。
“怎么樣啊,艾利烏德。再不考慮好我可就要動手了!”艾利克抬起手,他手底下為數不多的士兵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我…”艾利烏德看著自己手上血跡還未干涸的突刺劍,血珠從劍尖一點點的滴落在地上,浸染了一小片土地。
“哼,我就知道你是個偽善的家伙。”盡管艾利烏德沒有真的表現出來,但是艾利克多少能夠猜到艾利烏德的想法了。
“好好睜開眼睛看著,你們這群賤民!那個人,才是今天害死你們的真正兇手!他將用你們的生命,去換關于他失蹤父親的消息!記住那個偽善的家伙,他的名字叫艾利烏德!”
艾利克的劍尖直直指著艾利烏德,被士兵驅趕聚在一起的村民們默不作聲的抬起頭看著艾利烏德。
盡管隔著一段并不算近的距離,但是艾利烏德卻覺得自己能夠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看到那些無辜村民的眼神。
那是何等麻木,冷漠的眼神。宛如那里站著的不是一群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群剛從墳墓里挖出來的行尸走肉。哪怕是幼小孩童,那原本純潔透亮的瞳孔里此刻竟然滿滿的都是空洞。
艾利烏德無法想象他們到底是經歷了些什么才變成這個樣子,此刻父親平日對自己的教誨在此刻全部一下子涌入他的腦海。
“艾利烏德,你骨子里并不是一個愿意出風頭,愿意成為他人口中英雄的人。”
“你善良,相信善有善報,相信惡人終將會受到制裁。”
“為了你心中的公義,終有一天你將會鮮衣怒馬,成為能夠改變世界的英雄。”
“我希望在那一天之前,在你遇到讓你抉擇使你躊躇不決無法向前之時,你能夠看一看你心中的自己。”
父親的話在艾利烏德腦海中炸開,似乎那個永遠站在自己身邊與自己談論的偉岸的身影此刻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父親,我明白了。”艾利烏德慢慢舉起手中的劍,看著劍身上映射出自己的瞳孔。
“來吧!艾利烏德!讓所有人看看你那張偽善的臉上到底隱藏著什么吧!只要你放棄這些賤民,你就能找到你的父親!”艾利克癲狂的沖著艾利烏德吼叫。
“不要理會他艾利烏德!我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海克托爾聽得出艾利克一直在刺激艾利烏德,他也知道自己的好友是絕對不會看著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慘死在艾利克的屠刀之下。
“我們假裝放下武器,讓馬修和疾去突襲!”張謀當機立斷,以馬修和疾的身手只要能夠近身就一定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艾利克。
“沒錯艾利烏德公子,張謀先生的提議很有作用!”馬庫斯連忙附和,他在艾利烏德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從未看到過的火焰,這位已經看著艾利烏德一路成長的圣騎士感到些許的不安。
“父親曾經告訴過我,在躊躇不決之前,要讓我看一看內心的自己。我一直不了解父親的意思是什么,不過今天我好像明白了一點。”艾利烏德看著關心他的眾人,露出了那副和煦的笑容。
“即使艾利克再怎么樣卑鄙無恥,但那些村民他們是無辜的。他們都只是被戰爭傷害的可憐人,不應該再遭受到這樣的苦難。”
“如果能夠拯救那些可憐的人們,我甘愿獻上我的一切。”
在張謀的眼里艾利烏德此刻儼然已經成為了頭戴皇冠的圣者,張謀雖然一直自詡是個正面人物,但自愧不如自己能夠做到和艾利烏德一樣的事情。
“好熟悉的話,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聽過了。”胡塞爾的聲音突然在張謀的腦海里響起,張謀還以為那頭狡猾的巨龍已經突破了束縛,迅速打量了一圈發現似乎只有自己才聽得見胡塞爾的聲音。
“別緊張,只有你能聽到吾的聲音。”
“你不擱龍石空間里好好做你的春秋大夢,冷不丁的跑出來做什么?不怕我背上的冰雪之槍找你的麻煩么?”張謀用心念同胡塞爾交流。
“吾聽到了一句相當耳熟的話,把吾從睡夢中驚醒。你的眼前這個人類,很不一般。”
“怎么個不一般法。”
胡塞爾沒有回應張謀,似乎又鉆回他的龍石空間里沉睡去了。
“英雄艾利烏德,解鎖技能:公義審判。”
“英雄的贊歌在今日奏響,有紅發的騎士攜著人世間的公義而來。”
艾利烏德高高舉著手中的劍,有純粹的火焰在劍身上燃燒。艾利烏德靈活的跳上他的戰馬,戰馬高高揚起前蹄,雄壯的嘶鳴響徹戰場。
如同執掌公義的神明化身騎士行走人世間一般,艾利烏德駕著白色的駿馬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孤身一身沖向敵營。
那一刻世界都為艾利烏德讓路,時間變得遲滯,只剩下艾利烏德一人一馬握著燃燒的劍在世界奔馳。
艾利克看著徑直對著自己沖過來的艾利烏德,隱約看到有一道圣光籠罩著艾利烏德。他手中的劍裹挾著純粹的火焰,似乎能夠蕩進世間的一切不公義。
艾利克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猛的暴露在陽光下的小蟲,迫切的需要找到一個潮濕陰冷的角落讓自己躲藏起來。他短暫的忘記了那些用來要挾艾利烏德的村民,他慌亂的命令自己身邊所有的士兵前去阻擋艾利烏德,自己好逃進拉烏斯城中。
士兵們鼓著最后的勇氣朝艾利烏德喊殺著沖鋒而來,然而還沒等近身他們便被無形的力量撞飛,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
艾利烏德騎乘著白馬從村民們的頭頂一躍而過,村民們麻木的抬著頭看著那騎乘白馬,手握著烈焰之劍的紅發騎士從他們的頭頂越過。
那矯夭如龍的身姿讓人忍不住想起教堂中那些古老的壁畫,壁畫中的騎士一往無前,從惡龍的手中拯救了苦難的人。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村民們竟然開始一個接一個的下跪,他們原本麻木冷漠的眼睛中頭一次出現了屬于人類的情感與色彩。
被艾利烏德丟下的一行人目瞪口呆,他們甚至沒有看清楚艾利烏德是怎么樣沖出去的。連熟識劇本的張謀也只是在自救指南的提示下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艾利烏德公子,像是神明一樣。”虔誠的修女塞拉雙手合十,艾利烏德的背影和她想象中的神明相差無幾。
“為艾利烏德公子送上祝福。”赤發的普莉希拉同樣雙手合十為艾利烏德祈禱。
“艾利烏德…”海克托爾看著自己的摯友,復雜的心情讓他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從此之后,這世間自有公義的冠冕為你留存。”張謀木楞楞的開口,在艾利烏德身上他看到了真正的神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