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與疾趴在民家的屋頂,看著下方與波斯手底下的軍隊交戰的艾利烏德一行人。
“那邊那個紅頭發的貴族就是你說的菲雷的艾利烏德公子?”疾看著英勇作戰的艾利烏德。
“對,他身邊那個黑色頭發年輕人就是我們的軍師,張謀先生。”馬修指了指正橫掃雷電倭刀擊飛士兵的張謀。
“看起來平平無奇嘛。”疾看著張謀揮劍時的身法與力度,雖然劍技熟練,但是缺乏足夠的果斷與凌厲。
“或許你是第一個這么評論張謀先生的人。”馬修忍住消息,將矛頭對準了遠處正在士兵擁護下把守通往海爾曼城堡路口的波斯。
“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去搞點大事情?”
“你又要玩偷襲那一套?”疾聽出了馬修的真實想法,“我拒絕,真正的劍士就要面對面光明正大的與敵人作戰。”
“或許你忘記了當初那個和我打賭自己永遠會保持警惕的家伙,在半夜睡覺的時候被我一劍封喉的狼狽模樣。”馬修玩味的看著疾。
“那,那次情況特殊,哪有人會趁別人睡覺的時候攻擊…”疾漲紅了臉,吞吞吐吐。
就是否需要正面擊敗敵人這個議題,疾曾經和馬修爭論不休。
遵守劍士之道的疾認定只有正面擊敗對手才配得上劍士的榮譽,然而盜賊馬修則認為只要能夠擊敗對手,無論用什么方法都是可以的。
自古實踐出真知,爭論不休的二人決定用兩人最擅長的方式進行決斗。然而疾在決斗地點不合眼的等了馬修三天依舊沒有見到馬修現身,最終在半夜瞇眼的時候被馬修無情封喉。
“輸了就是輸了,跟上。”馬修跳下屋頂,疾思量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跟著馬修跳下屋頂。
波斯在僅存的大盾士兵護衛下駐守在同樣海爾曼城堡的路口,艾利烏德要是想要面見海爾曼就必須要走這條路線。
城墻上的戰斗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海克托爾勇猛作戰的樣子嚇破了士兵們的膽。渾身浴血的海克托爾不時爆發出雄壯戰吼,如同上古的龍吼。
塞拉手中的法杖一刻都沒有停止下來過,雖然海克托爾與多爾克斯,巴特爾作戰的時候都神勇無比,但終歸雙拳難敵四手。士兵們的攻擊時不時會給他們添幾道傷口,但塞拉的治療讓他們一直保持著健康的作戰狀態。
新的一輪箭羽攻擊再次降臨,這一次的遠程打擊徹底澆滅了波斯軍的士氣,無論是城墻上的士兵還是城墻下的士兵都出現了大面積的潰逃。
“混蛋!那些膽小鬼怎么都跑了!”波斯看到了自己的士兵正在叛逃。
“將軍,城墻上的弓箭手已經被副官撤下來了。”一個士兵湊到波斯的身邊指著遠處的城墻。
果不其然,原本安置在制高點的弓箭手部隊正在副官的指揮下撤離城墻。
“可惡,那個家伙竟然這個時候背叛我!我要殺了他!”波斯氣的想要親自上前手撕了那個一直看起來像個老實人的副官。
“將軍您要是走了那些貴族可就要突破這里的防線了。”士兵的話讓波斯放棄了離開陣地的想法,他的任務就是阻攔艾利烏德與海爾曼的會面。
“之后再和他算賬!”波斯怒氣沖沖,“全員戒備!你們是最后的精銳,等這場戰斗回去了每個人我賞兩萬金幣!”
波斯的金錢誘惑起到了極大的鼓舞作用,波斯軍最后的精銳齊聚在波斯的身邊等待著艾利烏德一行人的到來。
艾利烏德解決掉最后一個士兵,看著那些如同潮水一般從城門樓退去的士兵,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他們跑了,不然不知道是誰的丈夫,誰的兄弟,亦或是誰的愛人即將喪命于此。”艾利烏德臉上出現了難得寬慰,一直以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爭讓他心理壓力越來越大,
“戰爭就是這樣的,一旦戰爭的車輪被啟動,再想停下來就很難了。”張謀拍拍艾利烏德肩膀,看著海克托爾帶著其他人正在從城墻上趕下來。
“艾利烏德!城墻上的戰斗結束了。那群沒膽子的家伙全部都跑了。”海克托爾隨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和他一樣大汗淋漓渾身浴血的巴特爾則是一直嘿嘿的傻笑。
“那就好。”艾利烏德握著自己的突刺佩劍,“現在該是去做個了結了。”
重新匯集的艾利烏德等人朝著最后的敵人波斯走去,看著波斯身邊圍繞著的精銳士兵,眾人知道這是一場苦戰。
“呦,小家伙們。你們是這么久以來,頭一次讓我這么狼狽不堪的人。”波斯給予了艾利烏德等人高度的評價,“不過,你們今天最終還是要死在這里的。”
“切,還嘴硬。”海克托爾扛著群狼之災,沖著波斯不屑的撇撇嘴。
“波斯大盾護衛隊!”波斯怒吼著。
大盾護衛隊,波斯的壓箱底王牌。由十二名裝備大盾的巨力士兵將在他的身邊組成密不透風的鐵甲陣,附帶魔法抗性的大盾甚至連魔法師的魔法攻擊都能夠抵御。
“讓你們見識見識波斯大人的絕技!”波斯一邊嘲弄著艾利烏德,一邊等待著大盾護衛隊的行動。
然而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大盾護衛隊的成員行動,他們周圍的時間似乎停止了一般,每個人都手持大盾一動不動。
“那個家伙,該不會被嚇傻了吧?”海克托爾捅捅張謀的肩膀。
“有點奇怪,再看看。”張謀也看出有點不對勁,難道說大盾護衛要臨時起義不成?
“喂!快行動起來!”波斯一腳踹在身邊的大盾護衛身邊。
大盾護衛直接撲面摔倒在地,等波斯上前查看發現他已經失去了呼吸。
“死,死了?”波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大盾護衛,他嘗試對其他的大盾護衛下達命令,然而最終他恐懼的發現自己身邊的大盾護衛們不知什么時候都死了。
保持著生前姿勢的大盾護衛們在此刻波斯眼里變得恐怖異常,他不住的后退,最后被僅存下來的士兵扶住了胳膊。
“將軍,您這是怎么了?”士兵關心的詢問著。
“死了…都死了。誰殺了他們?”波斯喃喃自語,隱約中他感覺自己被死神盯上了。
“我呀。”
士兵的干脆利落的回答幾乎震碎波斯的心神,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舉起手中的鋼槍結結后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波斯回想著剛才這個士兵靠在自己身邊向自己匯報戰況的樣子,自己竟然差點就命喪當場!
“我乃來自奧斯迪亞的密探,名盜賊馬修是也。”士兵摘下頭盔,露出一張機靈英俊的臉。
“盜賊!”
波斯終于知道自己的大盾護衛是怎么死的了,這個盜賊假扮自己手底下的士兵潛入自己身邊,肯定是在那個時候自己的大盾護衛就慘遭毒手了。
暴露身份的馬修立刻遠遠跳開波斯的攻擊范圍,他沖遠處吹了個口哨,對著波斯笑嘻嘻。
“將軍,我還給你留了援兵呢。”
說完艾利烏德等人身后就出現了大量的士兵,是原先城墻上的弓箭手部隊。
統領弓箭手部隊的副官正好奇,怎么波斯將軍派來的傳令兵將自己一行人引到了敵人后方,還距離敵人這么近。
下一秒,身旁自稱是波斯派來的傳令兵飛快的拔刀砍下了副官的頭顱。
弓箭手們被這突兀的一幕嚇傻了,傳令兵摘下自己的頭盔,露出藍色的發帶以及標志性薩卡人的面孔。
“抱歉,雖然這種方式不太符合劍士之道,還竟然還挺好用的。”疾看著臨死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副官,在表達自己的歉意之后提著手中的長刀沖進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弓箭手部隊中。
負責遠程攻擊的弓箭手在遇到擅長近身作戰劍士的近身時,就像是對狼群開放的羊圈。疾的身影在刀光劍影中不可捕捉,所到之處弓箭手們紛紛一擊斃命,轉眼間波斯的弓箭手部隊就死亡大半。
“好可怕的劍士。”塞拉捂著眼不敢看疾對弓箭手們的屠殺,蕾貝卡但是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試圖通過這次的經驗學習日后如何面對近身的劍士。
艾利烏德與海克托爾同時轉頭看著身后的張謀,眼里復雜的情緒一覽無遺。
“別看著我啊,真不是我安排的。”張謀攤攤手,顯然艾利烏德與海克托爾還認為這突兀的一切是自己安排的。
“難不成,是馬修那個家伙干的?”海克托爾看著遠處已經爬上民家屋頂的馬修,“跟著張謀這么久還真讓他學到了點東西。”
此時的波斯早已目眥欲裂,他心中的理智已經被馬修和疾說設下的計策摧毀。他直接端著手里的鋼槍對著面前的艾利烏德一行人發起了沖鋒,身上的重型甲胄發出的碰撞聲伴隨著波斯的怒吼傳入眾人的耳朵。
“艾利烏德,我們之間的比試還沒有結束對吧?”海克托爾看著越來越近的波斯表現的相當的興奮,“誰先擊敗他,誰就贏。”
說完海克托爾直接提著群狼之災沖向了波斯,艾利烏德搖搖頭卻沒有跟上。
張謀看過波斯的面板數值,各方面數值都低于海克托爾的波斯還不足以隊海克托爾造成實質性的威脅,更何況海克托爾手中的群狼之災可是附帶重甲打擊特效的武器。
“你不上啊?就不怕輸給海克托爾啊?”張謀碰了碰艾利烏德的肩膀。
“沒事,海克托爾的數學并不好,他會自己數錯次數的。”艾利烏德看著已經和波斯交戰起來的海克托爾,無奈的笑笑。
海克托爾最終以一個漂亮的回旋斬終結了波斯,遠處的疾也將弓箭手部隊解決完畢。
“記住啊,我贏73次輸73次。你贏73次輸73次,我們倆扯平了。”勝利歸來的海克托爾豪邁的大笑。
“其實這是他第74次贏。”艾利烏德湊在張謀耳邊輕聲說。
眾人簡單休息之后就立刻朝海爾曼的城堡進發,等眾人趕到時,海爾曼城堡里飄出的血腥氣讓艾利烏德的心都涼了半截。
城堡里所有的衛兵都被殺死了,甚至連女仆傭人都沒有幸免于難。
最終艾利烏德在書房中找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桑塔魯斯侯海爾曼。
塞拉立刻對海爾曼進行治療,艾利烏德直接將年邁的海爾曼抱在自己懷里。
“海爾曼殿下!海爾曼殿下!”艾利烏德焦急的呼喊著海爾曼,塞拉的治療術短暫的讓海爾曼恢復了一點神智。
“艾利烏德,你真的來了…”海爾曼看著眼前的艾利烏德,伸手想要撫摸艾利烏德的臉龐。
“我的時間不多了艾利烏德,首先我想要向你道歉。都是因為我,你才受了那么多的苦。”海爾曼蒼老的面孔上寫滿了愧疚。
“振作一點,海爾曼殿下。”
“關于你的父親…我把拉烏斯侯達林的陰謀告訴了他…埃爾伯特…”海爾曼劇烈的咳嗽著,嘴角溢出鮮血。
“海爾曼殿下!”艾利烏德能感受到海爾曼的生命力在不斷的流逝,無論旁邊的塞拉如何努力的治療,海爾曼的生命已經快走到了終點。
“去拉烏斯…去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海爾曼抓住了艾利烏德的手。
“拉烏斯?”
“對不起…艾利烏德…我已經…”海爾曼的眼神開始渙散。
“塞拉!”艾利烏德希望塞拉能夠救助海爾曼,但海爾曼的傷勢太重了,盡管塞拉急得快哭出來也已經無力回天了。
“要小心…黑之牙…”說完最后一句話,桑塔魯斯侯海爾曼緩緩送開艾利烏德的手,在艾利烏德的失聲呼喊中逝世。
最后一刻,張謀注意到海爾曼的臉上掛著釋然的表情。他知道,這位老人勇敢得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雖然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但直到最后,他還是沒有欺騙視為己出的艾利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