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文復,還記得我嗎?”電話里的人欠揍的聲音讓我感覺有些熟悉,我拿下手機發現是陌生號碼。我問他你是那位,他嘖了一聲說:“奶奶的,老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是興兒啊。”我一個翻身起來:“你小子終于給我打電話了,這幾年死哪去了。”
這個人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大名叫張興,我倆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再加上我倆父親都相互認識,以至于我倆一直都混在一起。結果初三的時候他就跟著他老爹去了別的城市。我倆也只好斷了聯系。
飯店里人聲鼎沸,酒香飯香滿堂四溢。我坐在椅子上等著興兒。我反復低頭看時間已經超出約定時間快要半個小時了。我心想這小崽子還不來,不會騙我吧。我正準備打電話問他,結果看見前面的簾子被掀開。一個高個子走了進來,雖然剃著平頭已經有些降溫的天氣還穿著短袖,能看到左邊大臂上隱約有個紋身,但第一眼我就認出來是興兒。他摘掉墨鏡,看著我露出了一個我非常熟悉的微笑。
我站起來過去跟他擁抱“好久不見。”他捏了捏我的肩膀說:“你變樣了,差點沒認出你。”我說:“你也一樣,小時候你那一腦袋的雞毛頭發沒了,也不是那個小矮子了。”他拍了一下我腦袋。我帶他落座,相互交流最近情況后我倆一直喝到了半夜。我倆早就大舌頭了,如果外人來看我倆現在會覺得這倆人剛做完口腔手術。我幾乎只能靠猜才能知道他說的啥。
我幾乎喝的快趴在桌子上了,已經不想聽他在說什么了。可他卻突然問了我一句:“你父親有消息了嗎?”我聽到這句話瞬間酒醒了一半,我抬頭用惺忪的眼神盯著他,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提起這件事。
我說:“還是失蹤狀態,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興兒“當年你爸失蹤后的一年,我爸也不見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一道雷瞬間從我腦子里炸過,醉意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忍不住發抖,聲音也跟著顫起來“這么大的事兒那你怎么從來沒跟我說過?”
興兒說“當時咱倆早就斷了聯系了,還說個屁啊。”
他說到這里我不禁聯想到,難道當初興兒他們一家搬去別的城市跟我父親失蹤也有關系?
他揉了揉眼睛,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后緩緩的吐露出他在前不久遇到的這件怪事。
“我前幾天陪我媽的時候無意間打開了我家座機的留言,說實話,在之前我還不知道這個電話是有留言功能的,但是里面傳出的聲音我很熟悉,我能確定就是我父親,我一邊聽一邊抬頭用眼神詢問我媽,顯然她是知道的。”我剛想問留言的內容是什么,興兒舉手示意我閉嘴。
留言的聲音比較小,而且有雜音,我得把耳朵貼在電話上才能聽清他在說什么。他說的是:愿你們母子倆一切安好,勿念。我等了一分鐘發現確實沒有后續內容了,我就問我媽這條留言是怎么回事。
我聽興兒說到現在已經很震驚了,關于我父親,我雖有執念,但也已經放下了,如今又出現了新的消息又讓我回想起以前,不由得有些喘不上氣。
興兒接著說:“當時我詢問了我媽,我媽表示他以為我知道。后來我聯系了一個搞通訊的朋友查到了這段留言來自重慶邊界一個鎮子發出來的,叫青龍鎮,那里有個招待所,留言的源頭是招待所里的電話。這段時間我打算去看一眼,你……”
聽到這里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站起來:“行了,我看今晚還有很多東西要聊,去我家吧。”
我們邁著模糊的腳步回了家,我泡了一壺醒酒茶,我倆一人一張躺椅,茶壺中的水隨著呼吸滾動,月光灑在院子里的月季上折射出淡白色的微光,我躺在椅子上,剛才那些消息給我的沖擊緩解了不少,很快我們就進入了正題。
興兒問我:當年你父親不是給你留了一堆筆記嗎,那上面有沒有線索,關于重慶青龍鎮的。
我回憶了回憶表示并不記得筆記里有去過這個地方。興兒一拍大腿表示“這就對了,你剛才路上跟我說你去了不少地方都沒找到線索,那有沒有可能書上的地方根本不是重點,真正重要的并不在書上。說不定那些書是拿來忽悠你的”
我立刻表示否定“我覺得不是,既然他們選擇把那些書給我,說明那上面肯定有重要的東西,只不過之前我是無頭蒼蠅,去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地方。”
至于你說的那個重慶的青龍鎮……
興兒扭過頭來問我:“咋樣,要不要去一趟,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你即便到了那里有能找到什么線索呢,這種情況我前幾年遇見很多次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又何必再折騰自己呢。”興兒一個翻身站起來:“我這幾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線索,我不能讓他就這么白白的失蹤!”我點起一根煙深吸一口,火辣的煙草順著喉嚨刺激著我的神經,心中的焦慮也逐漸緩解。興兒又說:“我知道這幾年你爸離開你們你有怨氣,但你就打算讓他們不明不白的失蹤,死在哪里也沒人知道,你能放心嗎,你能安心嗎?”
我被他問的說不出話,揮手示意他冷靜讓他坐下。他扯了扯外套,一屁股坐回躺椅上。
我給茶杯倒上新茶“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去過的地方我都找遍了,當年你跟我說他留給我的那幾個本子里記錄的可能是他去過的或者有關系的地方我也去了,可是結果呢,不也是一無所獲嗎,你就能確保這次去就一定有線索?”
興兒扭頭看著我說“是,這些年你查了不少,但這個線索至少可以百分百確定是我爸發出來的,在可信度上很高,你爸給你留了幾個本子你好歹有個念想,我呢,他什么都沒留下,這些年我想找都找不到,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線索我不可能放棄。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同樣也是想幫你,如果你真放棄了我也不強求,我自己一樣會去。”
說完這一堆興兒就站了起來準備要走。
“哎”我叫住他
興兒“你要是想勸我那你還是省省力氣早回去休息吧。
“什么時候出發”我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