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峰這兩天很忙,一方面忙著典當(dāng)行的開業(yè),一方面又忙著收購杏林堂。
說起杏林堂,自從上次的事發(fā)生后,杏林堂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何守梁也是沒有辦法。
眼看著催債的找上門,自己卻沒錢還。
整天的愁容滿面。
這不林一峰得令,前來找何守梁洽談。
二人雖不是一個行業(yè),但也有過幾面之緣。
何守梁詫異的是這個時候林一峰竟然向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
雖說杏林堂如今姓了林,可還是有一半的股份屬于自己。
能保下多年心血,何守梁已經(jīng)很欣慰。
但是何守梁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
他祖上給留下一擠治外傷的藥,頗有奇效。
這年頭走江湖的哪個不是刀頭舔血,誰還不受個外傷,所以知道的都會給自己買上兩劑,以備不測。
林一峰得目的就是為了這方子。
開始何守梁并不答應(yīng),畢竟這是祖宗留下來的,怎可送與他人。
但現(xiàn)實逼的他不得不低頭。
要說醫(yī)者仁心,救命的東西怎么能捂在自己的手心里呢。
還不是自古的老傳統(tǒng)作怪,什么傳男不傳女,什么傳內(nèi)不傳外的,何守梁也是如此。
他怎么愿意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
要不是林一峰說搭上了軍方的線,他也不可能同意。
這兩年邊境還算太平,大的戰(zhàn)役沒有,小刮小蹭倒是不少。
只要是戰(zhàn)爭必然就有損傷,所以何守梁的這副藥正是軍方愿意購買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何守梁也就同意了。
另外一點就是林一峰搭上軍方的線,杏林堂的生意必然火爆,即使失去平時看病的客人,單就這副藥,就能換來大量的財富,杏林堂不但沒有落敗,反而更上一層樓,這點讓何守梁竊喜不已。
那天林一峰被叫到了周王府,他見了敬王朱在鋌,世子朱肅溱也在場。
初見敬王,林一峰心中多有忐忑。
諸王體制降天子一等,對臣子們?nèi)匀粚儆诰贾Y,就算是當(dāng)朝一品,見了王爺也得行跪拜禮,更何況只是一個商人身份的林一峰。
關(guān)于禮節(jié)方面,張杰教了林一峰許多。如何行禮、如何說話,他早已爛熟于心,動作展開,行云流水。
朱在鋌滿意的點點頭,這人雖說出身市井,表現(xiàn)缺是不俗。
“免了,免了。起來說話。”
“謝王爺。”
“聽李長史夸贊你本事如何了得,本王今日見你來,就是想問問。本王該做什么營生。”
“回王爺,小的名下的當(dāng)鋪,藥店,布行,都有王爺?shù)姆葑樱雭磉@幾樣掙錢還是沒有問題的。”
朱在鋌擺手打斷他:“那是你的產(chǎn)業(yè),本王怎么好白得呢。”
林一峰小心應(yīng)付:“怎么能說王爺白得呢。就拿當(dāng)鋪來說,只要咱放出風(fēng)聲,說著里面有王爺?shù)姆葑樱膫€不開眼的敢來當(dāng)鋪搗亂,又有哪個人敢借當(dāng)鋪的銀子不還。”
這話說的朱在鋌心里樂開花,他呵呵一笑:“咱就一個閑散的王爺,哪里又起那么大的作用。”
“當(dāng)?shù)模?dāng)?shù)摹>褪切〉钠渌馁I賣也得沾王爺光,咱說起來,小的還占了王爺?shù)谋阋恕!?p> 朱在鋌笑著指了指他:“也罷。那本王就卻之不恭。但是本王丑話說前頭,不許打著本王的旗號為非作歹。否則本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一峰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行了。說說吧。本王應(yīng)該做什么營生。”
林一峰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早就替王爺想好的樣子。
他簡裝思考。
屋里有些悶熱,在加上林一峰緊張,沒一會額頭便沁汗。
朱在鋌并不著急在旁白安慰:“沒事,你慢慢想,咱不著急。”
林一峰眼睛猛的亮了一下。
“怎么,想到了?”
林一峰拭去額頭的汗水:“王爺,小的到是想到一條,就是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朱在鋌大手一揮:“但說無妨。”
“王爺,咱說起賺錢,當(dāng)然是朝廷限制的重要物資最賺錢,比如牛皮,獸筋,熟鐵,生鐵,尋常人沒有門路,不敢販賣這些犯禁的東西。但是咱們不一樣。
咱們只要打著周王府的旗號,過路的巡檢司哪個敢查看咱們的東西。只此一條,便可把財源滾滾。”
朱肅溱插話道:“父王,這個辦法使的。”
林一峰緊張,本來他說出這話,就擔(dān)心敬王大發(fā)雷霆,沒想到敬王竟然不生氣,世子也是贊成。
他便問道:“王爺,這些都是受朝廷管制,若是?”
“哈,獸筋,牛皮,熟鐵,生鐵朝廷有管制也正常,那是擔(dān)心別人采買回去造反。
本王要權(quán)沒權(quán),咱兵沒兵的。皇上必然不會擔(dān)心咱造反,本王一閑散的王爺,會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嗎。放心好了,本王就是單純的想賺點錢。”
林一峰聽了哭笑不得,他還以為王爺不知其中利害,因此點撥一下,誰知敬王并不是不知其中利害,而是驕縱枉法,根本不在乎其中的利害。
在敬王眼里,國就是家,家就是國,天下既然是他們家的,他想用什么、想怎么用,自然是天經(jīng)地義的。什么律法,那是給臣民們設(shè)立的,管他屁事。
林一峰哪里知道藩王都做過什么行經(jīng)。
別地的藩王,奪民田,侵公稅,殺無辜,強搶民女,光天化日打死,打傷平民,數(shù)不勝數(shù),要說這敬王算老實的。
不過世子朱肅溱的名聲可就不太好,明目張膽,胡作非為他當(dāng)屬一個。
朱在鋌雖然不似其他王爺跋扈,但絕不是一個賢王。
如今為了錢,朱在鋌也就能接受,畢竟道德,律法約束不了他。說白了,就算張居正也管不到人家。
朱在鋌對林一峰吩咐道:“你現(xiàn)在回去就著手收購事宜,有什么需要咱出面的地方。找溱兒,溱兒會給你安排的。”
林一峰恭敬告辭。
當(dāng)天傍晚,林一峰見了房子名。
他將今日會面的詳情稟報,房子名滿意的點頭。
“干的不錯。以后你算的上是敬王的人了。在開封的地接上你暢通無阻,就算是出了河南,也沒有人敢為難你。”
林一峰心底高興。
他雖然不知道錦衣衛(wèi)到底賣的什么底,但是如今他也算是翻了身。
“大人,買賣的事已經(jīng)說了,這門路該怎么解決?小人兩眼一抹黑,哪也找不上頭緒啊。”
房子名負手踱了兩步:“這事你就放進肚子里。這段日子先把手里的活計處理了。等我的通知!”
林一峰望著房子名離去的背影,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