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蘭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發著呆,看著眼前剛點的香。
盯了許久一點未變,悄悄朝四周瞟了兩眼,見無人注意自己,小吹兩口氣,以此希望燃燒的快些。
褶子樓那么多人要養活,萬事得多賺點。
余光看著幾人要進屋子,趕緊拍了拍衣袖移到屋角當柱子。
太醫們這時也不知從哪冒出,進了屋子,一時之間這屋子有些擁擠。
劉舒易三人踏進屋子的腳頓了頓,又退了出去。
太醫院這些人探討醫學可是異常好學,一著急可不曾講過道理,還是遲點進去為妙。
“民醫,你可有辦法。”
“民醫,如何,”
“民醫,可是已然想好了對策,”
“民醫,……”
……
陳太醫站在外面,眼看著擠不進去,摸了一把胡子,將那桌子上的香“不小心”絆倒。
瞬間屋子安靜了。
眾人都看向了陳太醫,唯獨昆蘭瞪大了眼睛,
我的香,我的錢,
帶著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陳太醫,
陳太醫并不知昆蘭的怨氣,假裝咳嗽一聲,看向眾人,
“你們先行出去,看看那些孩童,老夫和民醫先行探討,你們再進來,到時也方便。”
太醫們瞪大了眼睛,不約而同搖起了頭,
“陳老,我們在這看看,不會耽誤民醫治病的,您一人探討也是探討,不妨我們一起來探討。”
“就是,就是,陳老,這東西不能夾私貨的。”
陳太醫瞪圓了眼睛,
“這算什么私貨,在場的那個不算我的弟子,要尊師,你們先行出去。”
“陳老,是你說的,學醫嘛,只要能學到,叫爹都行,臉皮要厚,今兒我們是秉承您的教導,您可不能生氣。”
“就是就是,學醫無父子,要一起討論不能獨藏,這是夫子您教的。”
“嗯嗯,夫子,我們都記得您的教導,我們得留下。”
“是呀,夫子,我們要留下的。”
陳太醫覺得要被幾人說吐血,有些后悔將戰場的習氣教于他們,摸了一把臉由著這幾人折騰,也不再說讓幾人離開的話語。
其余太醫相視一笑,笑得有些微妙。
蠱蟲應對之法學到了,其他的夫子還能私藏嗎,這么多年不曾學過的血蟲之法,如今可是有機會了。
崔蘭芝看著眾人求知的眼神,打算娓娓道來。
“師傅,香沒了。”
昆蘭打斷了崔蘭芝的話語,
眾位太醫皺著眉頭看著昆蘭,這小女娃咋就不能安寧會兒。
昆蘭才不管,讓他們留下來聽師傅講如何治療都不曾收費,剛也不曾打斷他們。
這香白白浪費這么久,可不能再當誤。
當誤了錢就沒了,
陳太醫看著地上的香怔了怔,適才急著打斷幾人,并未看見這香,也是失禮了。
“不知這位姑娘,這個香可是有有什么意思。”
昆蘭喪著臉說到,
“這是按香給診費的,如今香沒了,診費就沒了。”
門口三人滿頭黑線,堂堂鳳國皇帝會賴賬,這是在搞笑。
眾位太醫表情不一,慢慢也品出來,這是要診費。
早說嘛,多大點事。
眾位太醫紛紛從懷中掏出銀票,看著姑娘家可憐兮兮,多給了好幾張銀票,
昆蘭接過銀票,看著一張張百兩的份額,內心笑開了花,向太醫表示感謝后,立馬又隱到了墻角,開始了數銀票。
崔蘭芝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寵溺。
銀票拿到手,這安撫就交于自己了。
“各位,廢話不多說,先講講這血蟲。
血蟲有子母蟲之分,母蟲控制子蟲,吞噬子蟲,子蟲吞噬人體。
這些孩子身體都被子蟲侵害過,所幸子蟲吞噬能力不強,子蟲一天吞噬不多,這些孩子被養的不錯,一口氣還可以吊著。
這血蟲講究子母之分,有一個事情大家可能不知,若子蟲強大,子母之爭,將重新決定誰為子蟲,誰為母蟲。
世子三人為一只子蟲所吞噬,后與母蟲相爭,若是子蟲死了,三人這時不過是失血而已,恰那子蟲沒有死,與母蟲相爭,要的是氣血,便從三人身體中獲取,于是三人一日喪失氣血趕得上他人半月氣血,這才是他們脈搏極度虛弱的原因。
而其余的孩子,怕是幾日便被子蟲吞噬一回,氣血也虧的厲害。”
“至于應對之法,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
“民醫請說,”
一個太醫急切問道,
崔蘭芝頷首,
“各位大人用那銀針暫時壓制住,只是治標不治本,如今需靜養,將虧的氣血盡快補回去。”
“這,”
太醫們皺著眉頭,
靜養能理解,
盡快將氣血補回來也能理解,
如何又要靜養又要將其盡快補回來就有些摸不清頭腦。
食補,藥補,這些時間等不了的。
崔蘭芝繼續說到,
“補氣血最快的方法并不難,將失去的血液重新弄回身體便可。”
太醫們并非老古董,對于醫學也是求新求精,聽著這話眼神泛起了光,
這法子要是真可行,能救多少人。
這可是救命的法子,看著民醫的眼神更加殷切。
崔蘭芝摸了摸鼻子,這法子自己不過是在一個舊書看過,不成想主子還真弄出來了。
陳太醫莫名覺得崔蘭芝所說有些熟悉,好似自己以前也聽過。
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嘆了口氣,到底是老了。
崔蘭芝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筒,
“各位大人,法子就是這。
子蟲方可吸他們的血,子蟲怎么就不能吸別人的血為他們所用。”
這,
一個太醫狠拍了自己的腦袋,這么簡單怎么就想不到,
其余眾人微愣,看著民醫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陳太醫神色一變,這話,好生熟悉。
幾十年前,一個人也這么說過,這個人也會蠱蟲,自己會這些還是跟他學的。
這個人后來怎么就失蹤了,
陳太醫瞇著眼睛,記得血蟲所用之人必須精通,這么多人只有那民醫一人知曉該如何治療。
一時不查竟將想法說了出去,
崔蘭芝小舒了口氣,終于等到這個問題了。
將手中的竹筒打開,讓眾人看清,
“子蟲若是足夠多,每個子蟲吞噬血量也夠少,對他人也就沒有過多傷害,食補便可補回。這些便是子蟲,每個子蟲吞噬血量不過一茶杯。
至于母蟲進入之法,這些母蟲個個機靈,是我多年前游歷所得,如今剛好派的上用場。只需劃破手臂,由著他們進去便可。”
崔蘭芝話畢,猛地想起這鳳國子民不準養這些蠱蟲,朝門口看去,果然看到那劉舒易不滿的眼神,
“我雖然在鳳國待的挺久,到現在還沒有哪國戶籍,只是游人,鳳國子民,我還差點。”
劉舒易神色不顯,不再朝崔蘭芝看去,
崔蘭芝看著屋內壓根不覺得自己會蠱蟲觸犯法例的太醫們,一個個探討的神采飛揚,顛了顛小蟲子,嘴角微微上揚,
能救人的蟲子,怎能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