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不會愛上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反之亦然。那些一見鐘情的喜歡,歸根結底是被對方的外貌所吸引所致。然而,所謂的長相,無絕對的衡量標準,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因此,對方就算只是個花瓶,那也并非一無可取。
小松被女生攜去見她的父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他膽怯是不存在的。
把同學領家里來,霜兒自是要向父母介紹介紹,而小松也問候了霜兒的父母。
林母背著小松向霜兒道:“你明知今日我們一家有要事要談,你還叫你同學來家,你是何居心?”霜兒道:“我們家家事要有一位見證者,而他就是這位見證者。”林母道:“他是你請來的游說者,我猜的沒錯吧?”霜兒道:“你和父親要是能把他也勸服,我此后就一律不違抗你們的任何命令。”林母道:“我能攆他走嗎?你有種。”
林母讓霜兒代替林父招待小松,自己則與林父喁喁私語。林母道:“小松是我們女兒的外援,我們權且讓他介入我們的家事。林父道:“他這人不錯,我和他胡扯了兩句,談得來。”林母道:“你默許了,那我們四人共議吧。”
林父林母沙發就坐。林母道:“女兒,你說的那三件大事,唯獨上大學一件事我們能夠不過問。”霜兒道:“你們就不能凡事都從了我么?”林母道:“你想得美。”林父道:“我們不理你上哪所大學的根由是我們看到了你有這個實力考上985。我和你媽都是公務員,妥妥的鐵飯碗,你也當公務員得了。結婚是人生頭等大事,關聯到一個人大半輩子的幸福,我們不可置若罔聞。”霜兒道:“我和你們就沒有磋商的余地了嗎?我個人的私務,你們倒有商有量的,卻不邀上我,這相當不公允。”林母道:“我們現在不就正在和你商談著嗎?”霜兒道:“你們只是將商談的結果告知了我,并沒問過我的感受。”
小松道:“伯父,伯母,你們愛女心切,我很理解。你們事事為林同學鋪平道路,是怕她犯錯,也是讓她少走彎路。你們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她看在眼里,甜在嘴里,化在心里,我也很能體會你們的煞費苦心。”林母道:“女兒,你看看,小松多懂事,多善解人意,你再看看你自己。霜兒,你要換位思考,多多為我們著想,我們是不能夠害你的。”林父道:“小松啊,你太能說了,說得太好了,我很喜歡。”霜兒道:“小松,你是哪頭的人?你怎么幫他們說話?”
小松道:“可是,你們總有衰老的那一年,總有仙逝的那一日,到那時你們還管得了霜兒嗎?她若是養成了每事找父母的惡習,于她不但不利,而且會害了她,此等后果也不是你們想要的。人要學會自強自立,總活在父母的呵護之下是不成的。我沒父母,照樣過活,凡事親力親為,一路的坎坎坷坷也克服過來了,還不照舊沒事。”林父道:“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有爸的孩子是個金子,沒爸的孩子是塊石頭。你是苦命的娃。”林母道:“你也是可憐的人兒。女兒,小松是你的楷模,你要多多向他學習。”霜兒道:“我自愧不如,我認了。”小松道:“我搬出我的父母不是要煽情,也不是要打感情牌,而是給你們講理,拿我這個活生生的例子給你們講道理。我有一個折中方案,你們想聽嗎?”林父道:“但說無妨。”小松道:“但凡遇到事,先讓霜兒自己處理,處理不了時,你們再提出自己的寶貴的參考見解。你們要信任你們女兒的能力,也該學會放手了。”林母道:“就沖你的身世,我們照辦了。”林父道:“沒爸媽的孩子早當家。你是好樣的,很明事理。你這么通情達理的人,世間少有。你的中肯法子,我們領受了。”小松道:“伯父,您謬贊了。”霜兒道:“不愧是班長,果真能說會道,三下五除二就說通了我的爸媽。”小松笑道:“我能說通他們,并非我一人的功勞,我只能說不胡攪蠻纏的父母萬歲。”
小松將自己的老底都抖摟了出來,總算完成了霜兒囑托的苦差。他該打道回府了。因在家無事,霜兒亦如此。
林父林母不好阻擋小松和霜兒,只得放行。林父見他們已然走遠,半開玩笑道:“小松是我們女婿的不二人選。”林母道:“此話你也說得出口?當前提兒女情長為時尚早。”林父關了家門,同林母往客廳走去,說道:“我說說而已,你勿當真。你半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林母道:“這不好笑,更不幽默。”
周二,下午的課程完美收官后,小松至霜兒身伴道:“我要你做的事不難,只消陪我侃大山。”霜兒道:“我們談啥?”小松道:“你想考啥子大學?”霜兒道:“我考同濟大學,學醫。”
劉春蘭看小松和霜兒相對而坐且相談甚歡,說道:“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做甚么呢?”小松道:“老師,我們在促進友情,沒干犯法行為。”霜兒道:“老師,您來教室作甚?”春蘭道:“我只是路過罷了。你們不去吃晚飯嗎?”小松道:“我們稍后便去。”
被班主任攪亂了敘話的雅興,小松和霜兒得換個地再敘了。在食堂,他們聊得正嗨皮的時候,班主任也來摻和一腳。
班主任道:“你們咋形影不離了?”小松道:“我們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如影隨形是必然的。老師,您是在跟蹤我們吧?”班主任道:“我和你們又碰面了,純屬巧合。”霜兒道:“您來食堂吃飯嗎?”班主任道:“是。”隨即,班主任上二樓用餐去了。
時光如流水,三周的光陰一霎那就從學生的指尖流過。在消逝的這三周里,班主任時不時在課下瞅見小松和霜兒單獨在一齊說說笑笑。隨著看的次數增加,班主任愈發感到他倆不正常,不是友誼那么簡單。班主任尋來副班長盤問,以免打草驚蛇。
劉春蘭道:“副班長,班長近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玲瓏道:“沒有吧?”春蘭道:“他與林霜兒走得過于親近,不會是在談戀愛吧?”玲瓏道:“老師,他們談情說愛是沒可能的,更沒戲,是你想多了。他若有異乎尋常的舉止我一眼便能洞見,因為沒人比我更懂我哥這人。若老師不信,你可以叫他來與我當面對質。”班主任道:“對質作罷。你叫班長來我這。”
玲瓏在教室走廊向班長道:“班長,班主任請你去辦公室喝茶。”班長道:“天底下尚有這等好事。”玲瓏望著不明就里的班長興奮地走去辦公室,說道:“我哥什么都好,惟獨情商堪憂;而我樣樣精通,連智商情商都高。”
小松向班主任道:“老師,茶呢?”班主任道:“什么茶?你說笑吧?”小松道:“就當是吧。”小松自嘲,又道:“我真天真。”班主任道:“你別不著調了。我問你,你跟林霜兒咋回事?你們是否早戀了?”小松道:“我們不是您想的那樣,是您誤解我們了。”班主任道:“莫非是我玷污了你們的純潔情誼?”小松道:“玷辱倒談不上。老師,你要深信這世上有圣潔的男女情。”班主任道:“你挺會講大道理的。你澄清了實情,上課去吧。”
平凡、秋生、合肥在教室過道叨叨,而小松在其身后驚嚇他們。平凡道:“班長,嚇唬是會死人的。”小松道:“你們的心理素質太差了。”秋生道:“班長,你老久都沒和我們打球了,都上哪了?”小松道:“我能去哪里?你們要打球,今日下午我就奉陪。”合肥道:“打鈴了,我們上數學課去。”
上節課鮑云講完了“直線的方程”,第四堂課她講“直線的交點坐標與距離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