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玄度桃花眼微挑，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還挺有默契，你看多有緣分啊！”

　　“誰跟他（她）有緣分，孽緣嗎？”又一次異口同聲。

　　菁蕪和阿生二人相對，眼神交鋒，互不相讓。

　　又被反駁的玄度尷尬摸摸鼻尖，努力緩和二人的關系，“仔細看看，你倆長得還挺像，一樣雪白的皮膚…”

　　菁蕪放在茶幾上的手臂拄著腦袋，打斷他的胡言亂語，嗓音染著不耐，“照你這么說，我們倆才像，你看看，一樣的白發。”

　　玄度開著玩笑，順著她的話接下去，“你這么說也行，要不你當我侄女？”

　　菁蕪白了他一眼，“然后，好讓我替你照顧你兒子吧！”

　　“玄度，究竟怎么回事，不過萬年間，一頭青絲入暮年，腿腳也不利索了，拐杖都用上了。”

　　“怎地，這是你們天道的新福利，老弱病殘有補貼。”

　　菁蕪不想繼續跟他墨跡下去，她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聞言，玄度眼睛一亮，左顧言他，“這你都知道，你不是才醒嘛？”

　　菁蕪嚴肅臉，“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玄度同志。”

　　“呦，這也知道，說實話，是不是沉睡期間偷溜去人界了。”

　　“沒有。”

　　菁蕪這萬年間沉睡是正經在沉睡，她知道的這點是她留在吊墜上的一點意識反饋給她的。

　　玄度收斂起臉上的調笑，正色道，“菁蕪，有個約定你得替初堯完成。”

　　菁蕪眸光微閃，心沉了下去，她就知道，那老頭沒那么消停，都走了這么久了，還不忘挖坑給她跳。

　　“什么約定，不會是娃娃親吧，是龍是犬還是別的品種…”菁蕪半開玩笑說著，其實此刻她的心情糟糕極了，想撓人。

　　玄度一閃，連人帶椅子到了角落。

　　看了眼這安全距離，才放心解釋，“差不多，初堯跟溫家老祖交情頗深，給過他一根尾毛，承諾點燃這根毛可許一個愿望。”玄度大腦高速運轉，努力想要把這事說的天花亂墜，總之，能保證這小祖宗答應就好。

　　他接過自家兒子的茶一飲而盡，頗有種壯士斷腕的即視感，“菁蕪，你可是初堯的親女兒，都說父債女償，你得替他完成這個約定啊，不然他地下有知，死不瞑目。”語言悲泣有聲，句句不離初堯，玄度不信，他說到這份上了，菁蕪還不答應，那他就…就…再想想辦法。

　　菁蕪瞧著玄度那蠢樣，越發覺得初堯的朋友都不太正常，當然，初堯本身就不是個正常貓，不正常不說還愛交朋友，那些人是眼瞎嘛，竟然跟初堯做朋友。

　　她幽幽開口，一一列舉他話中的問題。

　　“第一，我不是初堯的親女兒。”

　　“第二，只有父債子償，沒有父債女償。”

　　“第三，你確定他死了？”

　　說到最后一條時，菁蕪若有所思盯著玄度。

　　玄度眉心一跳，暗道要完。

　　“綜上所述，我為什么要幫忙？”菁蕪反問他。

　　“完成這個約定，你可以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軟的不行，硬的他又打不過，玄度只好亮底牌了。

　　這么誘人的一個條件，玄度相信菁蕪不會拒絕的。

　　果然，只見女孩遲疑了，美目滿是掙扎之色。

　　玄度也不急了，側目示意阿生斟茶，慢悠悠品起了茶。

　　阿生靜靜看著明顯有點嘚瑟的爹爹，長舒一口氣，爹爹，你保重吧！

　　阿生有種感覺，那小白貓可不是好糊弄的，這事也不會輕易如爹爹的愿的。

　　半響過后，菁蕪有了決定，“我覺得…”

　　嗯，你覺得，玄度一臉期待，等著她一口答應，他可以收工了。

　　“我覺得不行。”

　　一句話飄進某人耳里。

　　某人玄度：……吐血了。

　　阿生：唉，他就說吧，沒那么簡單。

　　玄度就差給她跪了，“你覺得哪里不行，我改，我好好改。”

　　“你就算是死也沒用，原則問題。”

　　玄度：……

　　這天還怎么往下聊，都聊死了。

　　沒路了，死胡同！

　　他怎么忘了，菁蕪這小祖宗，做人放蕩不羈，不講道義，做事也手段百出，但是，有一個雷打不動、死都不變的原則：什么事都得按照她自己的那套程序一步步來。

　　她那流程千奇百怪、數不勝數，鬼見了，都得大喊一句，愁人，真愁人！

　　比起直接告訴她想知道，她更喜歡自己去查。

　　阿生輕嘆一聲，還得我來，先原諒爹爹一會兒。

　　菁蕪站起身，剛想進來，腿上一重，往下一看，多了個腿部掛件。

　　“漂亮姐姐，你帶阿生去人界玩嘛。”

　　菁蕪瞇著眼睛，靜看那個小團子，不語，心里思考，這個情況按照哪個程序處理比較好。

　　玄度暗中沖他兒子比了個大拇指，真棒！

　　“菁蕪，你看，阿生從被我撿回來起，一直呆在家里幫我，別的地方去都沒去過，這孩子都快呆傻了……”

　　玄戲精又上線了。

　　菁蕪面無表情，小場面，早就習慣了。

　　今天第二次見到他爹不正常一面的阿生，身子一抖，感覺雞皮疙瘩掉一地。

　　給孩子嚇得，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這…是他爹玄度吧？

　　這個問題，阿生不知道第幾次問自己了。

　　菁蕪一挑眉，眼神示意他，“走嘛？”

　　“走。”

　　阿生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握住她的手，二人消失不見。

　　…

　　菁蕪帶著阿生回了貓族。

　　剛一回來，遙臨等貓圍了上去，偷偷看了眼菁蕪的表情，齊叫道，“小祖宗”。

　　低頭看向那個小孩，遲疑開口，“這位是…”

　　“那個剛上任的天道。”菁蕪淡淡說了一句。

　　眾貓瞠目結舌，這…這…也太小了…。

　　轉頭大喊，“小祖宗威武。”

　　菁蕪：……

　　阿生：？

　　“哈哈哈哈哈哈…”

　　“小奶貓，把天道拐回來，你光輝歷史上又添了一筆。”

　　蘇羨大笑，聲音里滿滿的都是幸災樂禍。

　　菁蕪忍無可忍，“我沒拐，問過他的，他同意了，是不是？”她一拍那小不點的腦袋。

　　突然被提問的阿生乖乖回了個“是”。

　　遙臨等貓：所以，是征得同意后拐的…

　　蘇羨意味深長地說，“哦，這樣啊，我信了。”

　　嘴上說著信了，那表情、那欠揍的語調，讓菁蕪想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