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山間,一處灰墻瓦頂朱紅大門還附帶一處土壩壩的農家屋舍,一名身著清涼的有為少年舒適的躺在竹制躺椅上,伴著清風,遠眺青山,時不時哼上一會,再拿起身旁塑料凳凳上的塑料水杯,一品杯中好水。
也許你以為這會很閑情逸致,但也請不要忽視鄰居家路過溜達的母雞,和石子路上呼嚕嚕駛過的大貨車。
但總歸,少年人是好看的,腿是翹著的,歌也是哼得好聽的。
少年躬耕于南陽,名號諸葛臥龍?村夫,實名陳諾,無女友,但有女粉,算得上一名世界頂流的名人,文人,和才子,and歌手,與科學家。
不要誤會,都不是本職,而且這個世界也沒有那兩個天縱的瑜亮,以及許多諸如此類的文化承載者,所以,得益于此,讓陳諾出道三年,才壓天下。
諸葛的藝名也才享譽世界,故此,陳諾一直以為他的本職是大千世界穿越協會文化科技傳播與拯救世界特派員!
也許,中二是每一個少年的本質,無關其他。
現在,陳諾覺得他的第一個任務一一文化科技傳播已經大有所成,于是陳諾偷偷的跑了路,鴿了眾多粉絲給自己放了個小小的假。
這也是陳諾出現在鄉村老家的原因。
陳諾注意力并未放在眼前的青山上,思緒飄回了上一世的大學。
域外戰事頻發,可這卻還詳和依舊。
世維科研所位于天華大學東區的軍管區內,全名世界維度本質科學研究所,也稱山海廟。
其中一間辦公室,門外牌號中山,門質全是上好木料,而門內卻只有一張四方桌,也沒有搭配幾把椅子。
眾人圍在桌邊,桌的西南北方各三人,男女皆有,年歲混雜,東邊卻只有一位老人,他應該是很老很老了,或許,老過了歲月。
身是躬的,發是垂的,面容枯燥,唯余一雙眼,像狡狐,兇狼及惡狗。
恐怕很少人敢直視這雙窮兇極惡的眼,怕望見,這宇宙最深處的罪。
老人開口:“我,只教了,我,以為的。對否,自判,但,孩子們,該,上路了!”
聲音嘶啞,斷斷續續,一直到最后稍顯癲狂。
九人垂目,以此時代最高禮節相敬,神色落寂,無言。
隨后,有詭異黑暗自老人身上出現,肆意彌漫,瞬間爬滿房屋,抵上天空,這一瞬,地星沒有光明。
吞噬時間,咽去空間,無有存在。
下一瞬,山海現,四方桌上,瑰麗寶山,晶瑩瀚海!
九人皆是消失,諾大房間之中,剩下的只是一灘黑色灰燼。
自此,舊歷公元7000元年初,一個璀璨的文明,經由它的神話時代,迷蒙時代,唯物時代,復蘇時代,唯心時代,升維時代之后,由盛轉哀,昔日偉人接而落幕,有人謳歌,有人囈語,但,海,終竟是沒過了山。
黑暗之中,陳諾腦中不可忽視的現出這樣幾段話:
“相似就是同源!”
“統治!宣戰!湮滅!”
“自私。”
思緒轉回,可眼前仍舊有些黑暗,陳諾古怪的抬了頭,開口:“董寧?有什么事嗎?”
董寧,代號零的鐵塔大漢站在了陳諾身前,擋了溫暖的陽光,粗手一指陳諾身下。
隨后咧嘴一笑。
只見陳村夫手拿水杯,因之前久久的失神,放于膝蓋上的手緩緩松開,水杯以逆天的左一百二十度將杯口置于了內側大腿上,于是,水順人意,繼續靜靜的浸入著內里的織物。
帶有一絲緩緩而來的涼意。
對于董寧。
他難得的見到了陳諾失態的一次了……
而對于當事人。
陳村夫老臉一紅,將杯子放下,轉身往屋里去,以慌張的語態說道:“幫我聯系下核研所老錢,問要個大蘑菇給不給?”
所問之話,也是失了智了。
腳步隨后加快,進屋,關門,再跑向二樓臥室。
這一次,陳諾少有的覺著丟臉,哪怕平常臉再厚。
忒是遭不住。
幸好不是另外一位看見,不然不得被笑死?!!
取了衣物,順理成章的走進了浴室。
冷水打下,站于淋浴頭下,這是陳諾思考決策的方式之一。
三年過去,盡管他前世靈魂還未徹底蘇醒,但他仍舊未逃過記憶中老人種下的心理暗示,教誨無法遺忘,所以,要做什么,他已清楚明了。
門外,粗曠聲傳來,“林依說錢老讓你自去山里頭挖咧~”
冷水澆頭,外界的一切聲音總會變質一般后刺激耳道,粗聲收束,讓陳諾覺得還是林依在身邊好些。
“自己挖?”
少年苦受,神色無奈。
這算什么事嘛,拯救世界從偷核彈開始?!
陳諾知曉國家有一套完整的法律與一只現代化靈能軍隊,但他也有一套完備的計劃。
唯一不符的是人設的突兀轉變,落差太大,而且驚世駭俗,讓陳諾有些牙疼。
他可不想某天看見自己的通緝照掛在派出所邊邊,因偷盜的罪名。
或許,可能是叛國或反人類?
然后被一群劍修刑警追得上天入地去。
最后以諸葛臥龍的名號再上一次熱搜。
“諸葛匹夫終是入獄,大快人心!!!”
“一代神人的墮落,他竟然...……!!!”
而陳諾的本名放在了法治欄目,被一群大爺指指點點。
而后,指指點點。
那也太過悲哀了吧?
一世英名毀于一蛋,就委實離譜。
只能說,且行且看。
從計劃來看,完全不需擔心這些,前提是準備充足。
挖蘑菇,不是有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