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推開辦公室門，拿著藥走進去又順手關上，邊往自己位置上走，邊說：“醫務室來了個新人，長得挺漂亮的。”
“是嗎？不知道。”一名老師接了句。
“我學生。”
突然冒出了一句這，大家或多或少的都被吸引了，朝那人看過去。
那人不是別人，就是紀梓易口中還挺熱心腸的丁新濤丁老師。
李朝看著他，驚訝：“你學生？”
“嗯。”丁新濤無視大家的注目，一邊手上的工作，一邊道：“教過她高二，前些天快開學碰見她了，知道她沒工作，咱們醫務室又缺人，我就介紹她過來了。”
“這樣子。”李朝上午沒課，一時半會不急著備課，開始八卦了，“那你知道她有對象嗎？”
“李老師你這，”有老師笑著調侃道：“才見了一面就打聽人家這些？”
“沒辦法啊。”李朝仰天一嘆，“年齡到了，家里催得緊。”
丁新濤抬頭，眸子犀利地審視了李朝一眼：“不知道。”
李朝搓搓手：“那——”您給介紹一下唄。
“我是老師。”
后面的話沒說完，就被丁新濤打斷。
李朝聞言，不免有些失落：“行吧。”
言外之意，就是不介紹唄。他是老師，又不是媒婆。
上課鈴響，丁新濤拿著課本資料起身，與之一同起身的還有他斜對面的一名年輕教師，戴著黑色半框眼鏡，穿著白衣黑褲，斯文又溫雅。
“江老師這節也有課？”丁新濤瞧見，打招呼似地問了句。
江時晏回：“是。”
*
云歌看了眼手表，四點五十了。
還有十分鐘就可以走了。
醫務室上班時間是三班倒，分早中夜，她剛來，負責人安排她上早中班，早上七點來，下午五點下班——
“云歌。”
“嗯？”
云歌將滿腦子的晚上吃什么一掃而空，回頭看聲音來源處，醫務室負責人兼醫生羅云站在她后面的診室里，朝她招手：“你過來一下。”
“好。”
云歌從藥房出來，到診室里。
“把門關上。”
云歌關了門，走上前，羅云指了指辦公桌前空著的那張椅子：“坐。”
云歌：“好。”
“來了幾天了，你覺得怎么樣？”羅云問，很親切：“還適應嗎？”
“挺好的。”
“挺好的那就好。”羅云說，“那明天你自己上早班，沒問題吧？”
云歌點頭：“沒問題。”
羅云：“你也跟著曉露上了幾天的早班了，也知道早上一般沒什么事，也不忙，自己一個人不用緊張，慢慢地就行了。”
“好。”
羅云看了眼手機時間，站起來：“那行，那可以下班了。”
云歌又回了個“好”，從診室里出來，去換衣間換衣服，張曉露也在，看見她進來，就問：“羅醫生是不是跟你說了讓你明天上早班？”
“嗯，剛說的。”
“她來問我了，說你一個人上早班行不行？我尋思著那有什么不行的？你又不是什么都不會，我跟她說可以。”張曉露聲音慢慢壓低，“這樣的話，你下午四點就可以下班。”
云歌笑了笑，摘掉護士帽。
“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慢點。”
“放心吧。”
云歌換了衣服，從醫務室出來，慢慢往學校門口走，繼續想上班時候就在琢磨的頭疼問題。
——今天晚上吃什么。
她不會做飯，父母在的時候，父母做，父母離世后，她就靠著紀梓易、外賣以及家周圍的餐廳來續命。
父母走了將近五個月，外賣軟件上她喜歡吃的不喜歡吃的都吃了個遍，家周圍的小餐館，幾乎每一家她都成了常客，人家上新的速度還趕不上她吃的速度，時間長了，每到飯點都發愁。
一路走一路想，回到家還沒想好，云歌癱在沙發上，看著外賣app，翻來翻去，發愁。
她長嘆一聲，放下手機，思緒放空，在糾結要不要開車出去覓食，看到了放在電視柜上面的兩張黑白照片，看了會兒，走過去，將手機舉在兩人面前：“爸，媽，你們說我吃點啥？”
照片上的兩人，笑著，不說話。
毫無懸念的沒有回應，云歌舉了一會兒，收回手機，神情落寞的點了一碗粥，一份豆角燜面。
她回到沙發上，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等外賣。
半個小時后，門敲響。
云歌跑過去開門，是外賣到了，她道謝后接過，就要關門回去，另一部電梯門開，江時晏從里面走出來，拎著一大兜東西。
“江老師回來了。”
云歌對待自己的租戶，就不像在醫務室面對同事那般話少了，甚至還主動打招呼。
江時晏一出電梯就看見她了，正想著說些什么，沒想到她先開口了，便應道：“嗯。”
“你還自己做飯嗎？”他走進了，云歌才看清他那是一大兜的蔬菜肉類以及調味料。
“對，不忙就自己做。”江時晏回答著，目光掃過她手上提著的外賣袋上。
云歌沒注意到他的視線，“那你快回去忙吧，我也準備吃飯。”
“好。”
云歌回來關上門，聽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在震動，她快步走過去，是外婆發來的視頻通話。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手中的外賣——有點棘手。
云歌把手機放在手機支架上，將外賣放在手機后面，點了接通。
外公和外婆出現在屏幕里，云歌朝他們揮揮手：“外公，外婆。”
“小歌。”外婆不滿道：“在干什么呢？怎么現在才接外婆的視頻啊？”
云歌笑了笑：“在忙，剛沒聽到。”
“我就說是在忙。”外公在那邊小聲嘀咕了句。
外婆沒理他，只盯著手機里的云歌看：“怎么感覺你又瘦了？新找的工作是不是很累啊？”
云歌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吧，新工作還行，不累。”
“我看著也是又瘦了。”外公說。
外婆心疼的再一次提議：“小歌，你要不來外婆這邊吧？你說一個人在那兒，我真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我都這么大了，肯定會照顧好自己，放心吧！”
“你大伯是不是又去找你了？”外婆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