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皇宮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因為過幾日便是神仙節,蕭皇后看宋澤宇身體抱恙,便自作主張大辦神仙節為皇帝祈福。蕭皇后乃一國之母,又是太子的母親,沒有人不敢不從。所有宮殿裝扮得喜氣洋洋,坤寧宮中一棵古樹上掛了一些五顏六色的福袋。
此次主要是為了皇帝的身體而舉辦,皇后已經派人吩咐下去,到時候所有來席的人們,不可穿著太過艷麗以免失敬于神明。
當然,這么大陣仗也難免會驚動皇帝,宋澤宇已經知道皇后的動作,但也并沒有什么表示,只是隨她去了。
“皇后,裝飾已然差不多布置妥當,就差當天的表演順序需要安排了。”皇后的貼身丫鬟成喜手拿一張硬紙,這是節目單,還需要皇后親自審查。
蕭皇后有著一雙凌厲的吊眉,目光里也都是多年來斗爭的老辣和城府,她接過硬紙,隨便看了看,忽然皺起眉:“怎么這上面沒有盡書公主?”
成喜也伸過頭,看了幾眼,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問問?”
蕭皇后欣然點頭:“也好。你現在去問問。”
成喜告退,步伐快速地往公主寢殿走去。通報之后,得到允許,成喜這才進到屋內。她環視一圈,看到正坐在石椅上慵懶的桃蓁。成喜目光沉了沉,這石椅是特殊質材做成,這個石頭觸感冰涼并且不會被捂熱,當下炎熱天氣極其稀罕,是金國送過來示好的。皇帝寵愛桃蓁,二話不說就賞給了公主,皇后之前開口要,皇帝都沒舍得給。她走到她面前,行禮:“參見盡書公主。”
夏日炎熱,桃蓁總是在擔心著向謹眠,吃不好也睡不好,因此格外得沒有精神。她看到來人竟然是成喜,便站起來虛扶一下,笑著說:“這不是成喜姑姑嗎,你怎么親自來這里了?”
成喜不便問她為什么看上去這么疲乏,只是拐彎抹角:“公主近些日子如何呀?”
“老樣子,現在天熱,總是提不起什么興致來。”桃蓁熟練地說著場面話。
她與姑姑蕭皇后關系并不親近,都說女人最懂女人,桃蓁那些算計在蕭皇后看來只是些小把戲。但到底是一家人,有些臉面還是要做到位的,況且,桃蓁得光,皇后也會跟著沾光,那些血脈聯系終究是還在的。
“回頭呀我叫他們多給您送點冰塊,這夏天也確實難熬。”成喜看實在是打聽不出什么,就告退了。
蕭皇后知道以后也只是淡淡一笑,這次的表演是一個在太子面前表現的好機會,既然桃蓁不好好把握,那她也不再奉陪。她心中所選,其實是云府家的妹妹——云雙意。
——
看著眼前的一堆尸骨,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向謹眠想起夢中那些人對她所說的話,讓他們重見天日,于是就讓這些人盡量地去為這些尸骨建墳,也好到頭來有個歸宿。只是,他們并不清楚這些尸骨到底是誰,又是因為什么被殺害的,最重要的是向謹眠為什么會夢到他們。
一切顯得更加撲朔迷離,向謹眠冥冥之中感到這些人和自己有著不小的關系,這些人的死因并不簡單。
過了一刻鐘,墨鴉首先停了下來,他走過來告訴向謹眠:“主子,在這里耽誤的時間太長了,萬一他們又追過來怎么辦?”
向謹眠沉吟片刻,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點頭說:“好,那咱們就干完這一點兒就即刻上路。”
“是。”
收拾好東西,白芷悄悄地走到向謹眠身邊,擔憂地說:“小姐,咱們所帶的食物不多了,我看了一下儲備,大約只夠四五天的量。”
這話落在了緊跟在身后的凌秋白耳朵里,她突然插嘴道:“我知道前面有個村莊,走上一天差不多就到了。我們可以在那里交換一些食物。”
白芷驚得噤聲,這事她沒想著讓別人知道,會引起不小的恐慌。
向謹眠卻并沒在意,這里的人都很忠誠,她對這些人很放心。
“好,那待會你就告訴墨鴉具體的方位,他會帶著我們到那里。”
凌秋白點點頭。
這時,玄鶯突然走過來,拉拉向謹眠的衣袖。她看向他,笑著問道:“怎么啦?”
玄鶯小聲地說:“姐姐,你過來一下。”
向謹眠和他一起放慢了腳步,落到了隊伍的后面。玄鶯這才小心翼翼地從胸兜里掏出一個破爛的卷宗,上面沾著許多灰塵。玄鶯吹了吹,又用手擦了擦,遞給了向謹眠。“姐姐你看。”
向謹眠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慢慢揭開了系在上面的麻繩,動作輕緩地展開了這一紙卷。上面畫著幾條線,幾座山,還有幾條河流,在其中一座山上標注了一個紅點。旁邊有三個小字,凌涯山。
向謹眠倒吸一口氣,終于找到了,這是凌涯山的地圖?!凌涯山的地圖怎么會在這個破道觀里?
“你從哪里找到的?”向謹眠壓低了聲音。
“姐姐,我那會四處轉悠,在神像后面找到的。當時那里有個盒子,打開一看就是這個東西。所以我就悄悄藏起來了。當時你忙著整理尸骨,我就沒找到機會和你說。”
向謹眠急忙又把它合上了,又遞給玄鶯,聲音嚴肅:“這個東西你好好保管知道嗎?這個地圖非常重要。”
玄鶯聽話地點點頭:“知道了。”
隨后,兩人又神色如常地跟上了隊伍。向謹眠心事重重,這一路上太多事了,她甚至都沒有時間好好感受自己的情緒,所有的一切悲傷、痛苦全部被憂慮所替占,這幾天她過得簡直心驚膽戰。
這路,風寒露重。
也終于,他們成功走到了這個村莊。由于金甲軍是分散著的,所以和向謹眠一行人并不是同時到達。這個村莊的人熱情地招待了他們,并把他們安排到本地的旅館當中。向謹眠想要掏錢,卻被村長笑著拒絕了:“這一路上啊,太過辛苦了。這錢啊,在我們這兒也不是那么重要,你們先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