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向謹眠看著桌上的案卷有些惱怒。
最近連鎖的客棧持續虧損,同時地租繼續上漲,很多客棧已經瀕臨倒閉的邊緣了。
總負責人韓婆見怪不怪地站在她面前,語氣絲毫不見慌張:“小姐,這是常事啊。也許只是最近人們都不大愛出門,所以……再等一等就好了。”
“如果是這樣倒還好,那你說,為什么那劉家別地不漲,偏偏就針對緣興客棧?”向謹眠生氣的點就在這里。一漲同漲,一視同仁。偏偏這劉老頭兒坐地起價,平白無故地漲租金,這不是擺明了和向府對著干嗎?
“這……”韓婆帶著猶疑,“老奴也說不出什么來?!?p> 向謹眠有些郁悶,難道劉鴻煜看不慣自己,在他爹面前吹耳邊風了?
再一次上課時,向謹眠處處和劉鴻煜反著說,只要是傅懷森提問,他說東,那向謹眠就說西。次數一多,連劉鴻煜也忍不住了。
他不耐煩地道:“我說,你干嘛非要和我作對?”
向謹眠冷笑一聲:“你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p> 這下輪到劉鴻煜傻眼了:“我干了什么?我干什么了我?”
向謹眠有些好笑地說:“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劉鴻煜忽然紅了臉,嘟嘟囔囔:“我不就是單獨去見了你家楚瑤幾面嗎?至于嗎……”
向謹眠瞪大眼睛:“什么?你還單獨去見楚瑤了?”
劉鴻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把這件事說漏口了,氣焰也弱了下去:“怎么?原來你說得不是這事?。俊?p> 向謹眠無奈地搖搖頭,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問你,你是不是跑你爹面前吹耳邊風了?”
劉鴻煜一愣,隨即才明白向謹眠的意思,語氣不屑:“就憑我?還能給老頭子吹了耳邊風?你也太高看我了?!?p> “那為什么他無緣無故地開始遏制向府?什么事也沒有就獅子大開口漲價?”看這個反應,作俑者還真不是他。向謹眠也迷茫了,不是他,難道還不成是劉家親自開始下場針對自己了?
“我怎么知道?那老頭兒在商道中詭計多端,或許只有我大哥才能和他心有靈犀?!眲Ⅷ欖系穆曇粲行灐?p> 下課之后,向謹眠和桃蓁走在了一起。盡書公主似乎感到向謹眠欲言又止,于是停下了腳步:“你想問什么?”
向謹眠有些不好意思,說得磕磕巴巴:“我就是好奇,人人都在傳你和太子的傳聞,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
沒想到桃蓁非常爽快地承認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是啊。我確實傾慕于他?!?p> 這回向謹眠被噎住了。
回到家,向謹眠又陷入了思慮,父親也馬上就回來了,到時候向府的權力讓給誰?向謹眠有些頭疼,她不明白,劉家向家一直平平穩穩地合作,互利共贏,可如今劉家一轉之前的態度,開始了刁難的小動作,這還只是個開始,誰知道之后會發生什么。
等到楚瑤做上了九重樓的花魁,掌握主權之后,向謹眠這才發現,原來九重樓并不如大家所說的那么賺錢,甚至月月都得倒貼維持,也真不知道大家為什么都想接這個燙手山芋。再加上那些孩子的開支,向府岌岌可危。
雖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向謹眠不得不要快些展開盈利的一些項目了。
楚瑤的樂坊當下就辦了起來,靠著她自己九重樓的名氣,還有游刃有余的技術,一些有想法的女子開始報名她的課堂。而這些有想法的女子,在周圍人看來,是無德無禮的表現。女兒家家,就要待在閨閣里,做一個聽話的木偶。由于這些言論,一些本來想去的女子最終還是被勸退了。
“韓婆,向府的目前的資金大概還有多少?”向謹眠緊皺眉頭,目前的情況實在是嚴峻。
“回小姐,雖然所有資產總價很多,可現有能挪動的現金可是不多了。”韓婆憂心忡忡,也在擔憂著向府的狀況,但似乎感覺總有一絲隔閡。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作為?”
韓婆停頓了幾秒,似乎在醞釀該如何說話:“依老奴之見啊,咱們應該放低身價。”
向謹眠有些疑惑:“為何呢?如此一來,賠上去的不是更多了嗎?”
“小姐,我吩咐各地的代理做了一些調查,發現大家現在更偏向一些便宜實惠的客棧。像咱們緣興的主要目標人群,是那些權貴,可這些權貴不怎么來了。這時候咱們就得轉變目標……”韓婆說得有理有據,看起來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等等——你說這些權貴不來了?為什么?”
韓婆面色為難:“這……老奴就不知了。”
向謹眠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好,就依你的法子,你現在著手下去辦吧?!?p> 韓婆隨即退下。
這韓婆是自從向木鸛進了號子之后,向謹眠才認識的。之前,她竟然不知道還有這么一號人物,是各地緣興客棧的總負責人,收集和反映各地的運營情況,并提供一些建議,或者傳達向木鸛的命令。如今,大權在向謹眠手里,自然而然,她就得拜見向謹眠了。
向謹眠回想起韓婆那左顧右盼的眼神,和總是在深思熟慮之后的話語,不禁有些擔心。自己還沒坐穩掌權位,而在老爺又沒出來的情況下,難免這位婆婆可能會生出一些不該生的念頭。比如,把客棧據為己有。
想到這兒,向謹眠立刻找來自己當初院中的老人,即刻把他們分派了韓婆周邊的位置,囑咐他們一定要多盯著其他人一些。這些人也都嚴肅地點頭,把她的話記在心里。
正思慮間,向謹眠聽到了翻墻的聲音。她探身看去,是熟悉的藍色,懸在嗓子眼兒上的心立馬沉回了肚子里。
“清五!”向謹眠招招手。
宋言清似乎走的匆忙,顯得有些灰頭土臉。
“怎么回事?”向謹眠笑了,站起身從洗漱臺旁拿出一條毛巾,浸濕之后遞給了他。
宋言清接過,擦了一把臉:“我啊,我可是躲那幾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