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立正色道：“顧佳，你我相識一場，本官曾言只要你來汴京，自會對你有所關照，但天子腳下，不是在青州，被迫賣身給你的秀才中，不乏權錢者，你不對我說實話，本官縱然有心也無能為力。”

　　顧佳收了笑容，認真道：“大人，您可了解我的出身？”

　　“你原是龍飛山的人，祖輩無田無業，靠著一雙手掙扎活著，怎么？跟這事有關系？”

　　“大人可曾想過，我一介草民如何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也是劉宗立百思不解的地方，：“難道青州那個傳言是真的？”

　　“不錯，我跳湖之前很愚鈍，不識字不會數，但我在文曲湖沾了神墨之后，我就成了半個神仙。”

　　劉宗立怔怔地看著她，竟然沒詞了。

　　“大人不信？我來回顧一番您就清楚了。我初顯神通是在葉叔然的算籌大賽中拔得頭籌，一幫浸淫半輩子算盤的老帳房皆不是我對手。

　　其后，我說服趙師爺引薦，與大人見面，僅憑三寸不爛之舌贏得您的信任，從您手中拿到開河運的文書和官船。

　　然后駛官船，獨上龍殿山，憑手中一紙文書拿到龍殿山的承諾。

　　再以龍殿山的承諾和手中文書聚商入股，從鼎豐無限貸款，購船，建造，開通河運，招安龍殿山，為朝庭收回五艘戰船。

　　大人，我從一個一無所有的賤民，到如今手握一個縣的經濟命脈，這里的每一件事情簡單嗎？”

　　劉宗立咽了一喉嚨，嘆道：“不簡單，換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在一年內辦成。”

　　顧佳點點自己的腦袋，笑道：“沒有它，我也辦不到。”

　　劉宗立苦笑：“君子應遠怪力亂神，然親眼目睹方知世事之玄幻，但與你在京城胡鬧有何關系？”

　　“我之所以對大人明言，是讓大人相信，我并沒有胡鬧，”顧佳側頭觀察一遍，突然小聲道：“天色要變了。”

　　劉宗立驚得后退一步，慌張四顧，額頭瞬間溢出汗珠。

　　“慎言，慎言吶！”

　　顧佳無語，這小膽子，還是不要嚇他了。

　　“大人請放心，眼下還是太平的，不過，好不了多久了。”

　　顧佳沒有騙他，八年之后，金兵入侵，歷史上最慘烈的靖康之難發生，北宋滅亡。

　　劉宗立定了定驚，問：“它告訴你的？”

　　“不錯，它還告訴我一件事，可能關乎大人的前程。”

　　劉宗立急忙向前一步：“何事？”

　　“嘉佑元年十二月，包拯權知開封府，并授龍圖閣直學士，從三品官。”

　　“啊？”

　　劉宗立瞪大眼晴，良久，才失魂落魄地呢喃一句：“包黑子做開封府尹，那我呢？”

　　開封的民眾天天守在府衙外等升堂，這種千古奇案誰也不愿錯過，一連等了兩天，終于等到升堂。

　　然而，升堂的結果驚掉了一地眼球子。

　　六名狀告女子行色誘逼人賣身的秀才集體撤案了，解說賣身契約純屬子虛烏有之事，是他們酒后胡言。

　　劉宗立大怒，每人打了三十大板，外加賠償顧佳名譽受損費1千兩。

　　民眾噓聲一片，他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沒有逼人賣身為奴他們不知道，但這名叫顧佳的女子整日在外游蕩，經常和秀才拉拉扯扯，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看到過。

　　“這顧佳哪里人氏？”

　　“傷風敗俗啊！”

　　“簡直不知廉恥。”

　　“瞧這般模樣倒是位難得的美人，沒想到她有這等古怪的嗜好。”

　　“嘿嘿，人不美干得了這事嗎？叫你家婆娘上街逛逛，看哪位秀才公子搭理她？”

　　顧佳等人無罪釋放，領了一筆錢便大搖大擺往門口走去，聲聲難聽的話傳入她耳朵里，她突然笑了，手剛抬起，把門口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一哄而散，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佳尷尬的放下手，她只想打聲招呼，搞好鄰里關系而已，有必要跑那么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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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如花買萊回來，氣呼呼地把裝了一點黃葉子的菜籃子丟在桌上：“氣死俺了，氣死俺了。”

　　剛漱洗好準備如常開工的顧佳問道：“怎么只有幾片黃葉菜？包子呢？”

　　“小姐，他們不賣給俺，讓俺們滾出開封，別污了開封空氣。”

　　顧佳扶額道：“看來不用去了，那幾個該死的秀才把我們害慘了。”

　　她心里悲憤交加，還差二單啊！就算阿離不肯簽，被系統倒扣一單，那就還差三單，不出意外，她有把握在十天內完成，然后，她就可以回家了。

　　大幺惡狠狠道：“大當家，俺去做了他們。”

　　“做你的頭，都不許胡來，”顧佳想了一下，陰著一張臉道：“他們飛不出我的五指山，等他們傷好一點，就該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主人了，嘻嘻！”

　　眾人一陣惡寒，集體為幾名小秀才默哀。

　　“今日大家別閑著，把家奴的衣服換了，我有很重要的任務分派給你們，過十來日，青州的大筆銀票和人手即將到位，屆時，我要大鬧京城。”

　　“好，大當家您快吩咐吧。”

　　眾人仿佛回到了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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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后，

　　顧佳躺在阿離懷里，仰望星空，仿佛星辰的盡頭有她無限的思念。

　　“阿離，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你的命是我的，除非你帶上我，否則你哪里也別想去。”

　　“我要走，誰都攔不住。”

　　“把契約拿出來，我簽，100年內，我做你的奴隸。”

　　顧佳笑了，：“傻瓜。”

　　就差你這一單了。

　　“你現在想要簽了？晚了。”

　　——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