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吃泡面？”

　　聽見聲音，秦晏回頭，小姑娘站在貨架旁邊，纖細的指尖指了指海鮮味的泡面，瞳孔有些亮。

　　“……”

　　“行吧。”

　　秦晏走過去，撈了兩桶海鮮面，順便拿了火腿，看向程沫沫，開口道，“去那邊坐著，我去泡。”

　　這個點小賣部基本沒什么人，旁邊的位置很空，程沫沫歐了聲，幫著把泡面弄好，等要接水的時候才往座位上那邊去。

　　兩人面對面坐著。

　　程沫沫低眸看著桌上的泡面，垂下的睫毛輕顫。

　　頭頂的燈打下一層光影，兩人的身影投到地面。

　　安靜卻美好。

　　—

　　星辰細碎的在空中閃光。

　　“程沫沫，樓下喊樓，我們一起去看吧。”

　　晚自習第二節課結束的時候，姜妮忽的轉頭，看向她道。

　　程沫沫還在改錯題，聽見這話握筆的手微頓，剛要抬頭說好。

　　就聽見下文傳來。

　　“算了，安諾，我們去吧，早點去占個好位置看，走走走。”

　　程沫沫抬頭，披散著頭發的女孩正經過她們這邊，被姜妮一把攥住了手腕，兩人很快離開位置，匆匆往門外奔去。

　　“……”

　　一瞬間，程沫沫說不出是什么感受。

　　或許有失望，或許有氣憤，但最后都歸于平靜。

　　她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樓下隱隱有聲音傳來。

　　程沫沫放下筆，起身出門，站著拐角處的陰影里，目光被畫面吸引。

　　大概論誰看到這樣一副畫面都會有所感慨。

　　教學樓底下按照班級站著高一高二的學生，人頭攢動間可見“高考加油！”的橫幅。

　　綠色的熒光棒在夜幕中匯成一片光的海洋，以及那高喊著的“學長學姐加油”震耳發聵。

　　有光倒映在女孩眼底，堅定了要堅持下去的決心。

　　程沫沫嘴角微微上揚，心底突然豁然起來。

　　高二以來，幾乎很少時讓她開心的，每天所處的環境讓她壓抑。

　　受了委屈無處可說，久了就習慣壓在心底，一個人默默消化，無數次的看著那些心靈雞湯給自己洗腦，在無人知曉的黑夜里，將眼淚都留給枕頭和無邊的夜色。

　　另一天起來，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如學習機器一般，逼迫自己在忙碌中獲得短暫的安慰。

　　她現在還記得，在她說著不開心過段時間自然就想開了時，有朋友這么和她說，“你不能這樣，這樣容易有心理問題，遇到什么事要找人說出來。”

　　她輕笑帶過。

　　她又何嘗不想。

　　又有誰愿意聽別人發牢騷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呢？

　　沒有人。

　　至少她身邊沒有。

　　四班門口。

　　秦晏剛剛踏出門就看見那道纖細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陰影里，仿佛要將自己融進夜色里一般。

　　心驀地疼了下，垂在一側的手微微攥緊，轉身往樓梯方向走。

　　“學長學姐加油！”

　　“高考必勝！”

　　“三中學子，高考必勝！”

　　學生喊完，是老師的鼓勵，廣播里不斷的傳來，突的。

　　聲音中斷了，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聲，隨即一道清朗的男聲緩緩響起。

　　“今天，我有些話想對一個女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