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慢慢悠悠的一點點問,不如就趁著大家都在,直接把話挑明了問清楚了。
賬目上記得很清楚,簽字畫押也都是穆守文的,斷不會有錯。
“什么,二十兩!”
穆妍妍的話音還沒落地,坐在圈椅上的許氏已經驚出了聲,要不是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怕是要站起來了。
“什么郎中,哪里來的,難道是給皇子公主們看病的太醫嗎?做個推拿要二十兩?”許氏直接發問,礙于小輩還在場,語氣還算克制,“你,你前幾天跟我說,推拿只要幾兩銀子的?!?p> 想她前些年,在主人家里做長工,一干就是五六年,也不過能攢下個幾十倆銀子。
他倒是行,仗著閨女給了客棧,做個推拿正骨,就敢花二十兩!
“你……”穆守文有些尷尬,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頭扶鬢的胡氏,支支吾吾地道,“我之前就同你說的很清楚了,是你自己記錯了,我當時說的是,一次要四五兩銀子。正骨推拿……也沒有一次就能做好的……可不得花個幾十兩……”
“你以為我現在是老糊涂了?你之前給我說的話還能不記得嗎?難怪這幾日我一說查賬,你就推脫,說賬房先生已經會完賬目了,不需要再去勞煩賬房先生了,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呢!”許氏臉色更難看了,話說也不再客氣。
就是到這一步,一旁的胡氏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依然站在那里無動于衷的整理自己的發髻。
“我家的客棧的賬目看樣子是出了些問題,你作為外人,我們店內的事情,你就不方便聽了吧?!?p> 穆妍妍抬眸掃向胡氏,姣好的面容上帶著盈盈笑意,可說話卻不客氣,“若是想聽也無妨,可若是查出了什么,怕你面子上掛不住。”
“瞧妍妍這話說得的,怎會跟我有關系呢,我不過是來吃酒的,又沒參合到客棧里面,能有我什么事兒。”胡氏也跟著輕笑起來,一雙峨眉不屑地輕佻,“說話可是要有理有據的,我就算是個鄉野村婦,也不能讓你冤了我?!?p> “是不是冤枉,等我一查就知道了。”好個嘴硬的胡氏,穆妍妍也不惱火,唇畔的笑容更加淡然,“你愿意聽,那就聽著吧,誰干了什么虧心事兒,誰自己沒臉?!?p> “妍妍……”穆守文似乎有些不滿穆妍妍說話這樣夾槍帶棒,低聲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穆妍妍權當沒有聽到,一雙清亮的眸子宛若燭火,目光如炬地盯著胡氏。
胡氏一看到穆妍妍那雙程亮的眸子,硬撐了幾秒還是敗下陣來。
這小鬼丫頭,怎么眼神這么毒辣,就跟刀子似的能扎在身上一樣。
胡氏后退了一步,紅唇扯了扯,又陪著笑臉,自語似的道,“哎,說起來這里也的確沒有我什么事兒,麟哥兒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也該早點睡了。”
說著主動走向許氏,伸手將許氏懷里的麟哥兒抱到了自己懷里。
被胡氏攬入懷中的那一刻,麟哥兒的小臉先是一愣,隨即有些受寵若驚的睜大雙眼,小手猶豫了片刻才顫顫巍巍地伸出來,抱緊了胡氏的胳膊。
那模樣,仿佛是從未受過什么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