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悅來客棧內(nèi),柳昌河從客棧最好的一個獨院里走了出來,回想起剛才的對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我派人試探過了,雖然跟我感覺的一樣,他們確實是身手不凡來歷神秘,但應該不是那幾方的人,頂多是過江龍。”
“謝謝柳叔了,雖然父親已經(jīng)指定了我,但一日未歸家,我這心就一日不能放下,小心點好。”
“那我就安排他們從咱們的門路離開了。”
“行,您再幫忙看能不能試探出什么,萬一要是值得結(jié)交,我們不妨跟他們交個朋友,送個人情。”
“。。。好,我明白了。”
柳昌河回到自己的庭院內(nèi),揮揮手讓站在院子內(nèi)等待的掌柜離開,顯然柳賬房的身份不僅僅事賬房而已。
但掌柜的走了卻留下就一封信,柳昌河皺著眉頭打開了信件,讀著讀著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夜晚的微風吹過庭院,將院內(nèi)的槐樹的樹枝吹動,一些枯黃的樹葉隨之飄落,其中一片就落在了柳昌河的頭上。
柳昌河收起信件,將頭上的枯葉拿下了,看著手中的枯葉才想起來原來秋天已經(jīng)來了,萬物凋零的時刻也將迫近了。
于是他好像想通了什么轉(zhuǎn)身走向書房,留下不知怎么碎成粉末的枯葉隨風飄散。
。。。
關(guān)陽城內(nèi),守備將軍府。
一個身穿長袍,面色焦急的中年人急忙忙的穿過不知道第幾道門,無事了旁邊不知道多少聲于先生好,終于來到了一間房屋門前。
這位于先生對著房門前站立的婢女說道:
“進去稟報一下將軍,就說于廷求見。”
那門在的婢女明顯面露難色,眼神中還透露這一絲恐懼,但還是不敢怠慢,推開了身后的門進去稟告她的主人。
隨著一聲慘叫,房間的門打開了,從屋內(nèi)走出一個身穿薄衫,身姿瘦弱,氣質(zhì)邪魅的男子。
男子走出時,于廷目視前方,好像瞧不見這個男子似的,但這個男子還是走到了于廷面前。
“于先生好久不見啊,最近在忙些什么?”
“回雅夫人的話,屬下最近在外為將軍辦事。”
被稱作雅夫人男子似乎并不滿意于廷的回答,追問道:
“到底是什么?難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雅格,夠了!”
屋內(nèi)穿出一聲嚴厲的聲音,雅格撇了撇嘴,瞪了一眼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于廷,扭著腰走開了。
“于廷進來吧。”
于廷走進了屋子,這是一間書房,不過樣式有些奇怪,書房的門口留了一大片空地,書桌又架在幾層階梯之上,幾個高大的屏風擋在書桌后,能隱約看到屏風后的高大書架。
此時階梯下正躺著一個抽搐著流血的女人,就是剛才進來的婢女,高在上的書桌后,一個面色蒼白,精神萎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
于廷無視了倒在地上的婢女,好像跟他無關(guān)一樣,徑直來到階梯下跪下,口稱。
“將軍,屬下于廷有急事稟報!”
那個將軍揮了揮手讓于廷起來,但卻沒有立馬問是什么事。
“于廷啊,這個婢女就賞給你了好不好。”
于廷面色平靜的回答道:
“屬下常年在外為將軍奔波,這家里還沒將軍府來的勤,所以這婢女屬下要了也沒用。”
將軍嘆了一口氣,好像覺得挺無趣,正好臺階下的婢女又抽搐了一下。拿起書桌上的另一塊墨硯猛地砸了下去。
一下子紅的白的混在了一起,有些甚至都濺到了于廷的衣服上,而婢女也不在抽搐了。
“終于清靜了,這一天天的吵吵嚷嚷的,沒一天清靜日子。有什么事啊?”
于廷踩著血液浸透的地毯,站在紅白之間,好像剛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似的。
“這次咱們賣給那邊的數(shù)量不夠了,來的路上染了病,傷亡有些嚴重。”
將軍一聽有些萎靡的精神才回復了一些,皺著眉頭問道:
“差多少?”
于廷回答道:
“五百!”
“按照慣例從監(jiān)獄里抽出一部分補上吧。”
“回將軍,監(jiān)獄里我去看了只有二百多人,補上還有三百人的缺口呢。”
將軍從桌子后面走了出來,踩著玉石制成的臺子,雙手叉著腰,閉眼抬頭沉思了一會。
于廷仿佛沒有聞到屋內(nèi)那散發(fā)著惡臭的血腥味,靜靜等待著將軍的吩咐。
“這樣吧,你讓人在城內(nèi)驅(qū)逐一些長居于城內(nèi)卻沒有戶口的人,就說要擴建夜坊,然后從中抓一些,把缺的給我補上。”
“好,屬下這就去辦。”
于廷向?qū)④姼孓o,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門外不知何時來了一些仆人和婢女,見于廷走出書房紛紛向他行禮。
于廷站在書房門口,看著眼前這些畢恭畢敬地甚至有些兢兢業(yè)業(yè)的奴仆們,不由得想到階梯下那個婢女。
將軍是什么時候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整日只知空想,不理城中和軍中事物,連性情都有些許喜怒無常了。
他下意識的想回頭看一眼,但奴仆們起身涌入書房的動靜,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于廷不由得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心想我這是怎么了。將軍的家事什么時候自己也想管了。
于廷走后不久,被他稱做雅夫人的雅格又回來了。
他跨入書房的門,揮了揮手讓打擾的奴仆們下去。
當那名已經(jīng)徹底沒氣的婢女從他身邊被抬出去時,他沒有像于廷一樣視而不見,反而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婢女的尸體。
他的嘴角輕輕上揚,眼神中帶有一絲詭異和瘋狂。
當書房重歸于安靜,雅格看著高大的臺子上那個盯著屋頂發(fā)呆的男人,走了上去,十分熟練的將自己瘦弱的身體放在將軍的懷里。
他的手指拂過將軍的面龐,輕輕的用指甲蓋撩撥著將軍的胡須。
“于廷似乎給將軍帶來的不是好消息啊!”
將軍似乎很享受瓦格這樣的動作,半瞇著眼道:
“不是什么大事,跟北邊那幫人的交易數(shù)額不足了,我吩咐于廷把數(shù)量補上了。”
“將軍有于先生這樣的大才在身邊真的是幸運,假以時日必成大統(tǒng)”
將軍似乎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咧著嘴點頭道:
“確實,我能有于廷幫我,真的是我人生的第二大幸事。”
雅格埋在將軍懷里聽到這句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但幾乎就是一瞬間他就把頭抬了起來。
而將軍則是看到面前的佳人眼神中充滿了羞澀和好奇。
“第一幸事當然就是遇見夫人你嘍!”
將軍把雅格放了下來,從造型奇怪的椅子上站立起來,邁著大步面色潮紅,神情激動。
“如果不是夫人,我也不會知道我蔣方龍竟是武隆帝國的皇室后人,為他國守邊疆,我蔣家竟然淪落至此。”
雅格半躺在那椅子上,看著面前神態(tài)激動,時而喃喃自語,時而振臂高呼的蔣方龍。
他嘆了一口氣,輕揉著眉頭,等待蔣方龍從亢奮中清醒過來。
有時候藥下多了也不好,容易把腦子弄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