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你幾次,叫什么來著?可樂?你爸怎么給你起這名?”
豐樂白眼翻上了天,她和宣瀝青交情不深,壓根就不想一起聊。“我姓豐,叫豐樂。”
不過這人怎么今天一個人來這喝悶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鬼緣分,之前一個月內差點被撞兩次都是他,她注意到之前一頭白發已經染回來并剪短了,眉眼完全露出來更加不好惹了,不過可沒功夫欣賞,天天都忙的要死。
等到凌晨三點差不多要收尾了,從洗手間洗了個臉清醒清醒,她將繞眼睛的劉海撥到兩邊,頭發的尷尬期來了,從短過渡到長,而且劉海長得是最快的。
一個嬌小的身影攔在自己面前,她跟藍歸身高差不多,跟前面的女生大概相差一個頭的高度。
女生眼睛亮閃閃的,估計涂了挺多亮閃閃的眼影。
“我可以要你的微信嗎?”
“啊?”
宣瀝青抬眼一臉興趣的望著她們兩個,彎的?
女性特征這么不明顯嗎?好歹也有胸啊。“我是女生。”
“我知道啊,你,是單身嗎?”
“不好意思,我喜歡男生。”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頭發打扮這么中性,還真能被別人認為是彎的。
寢室里總共三人,笑倒兩個,另外一個見怪不怪。
有什么好笑的?大不了以后她開始穿裙子。
藍歸扔了瓶飲料給她,過段時間頭發長了就好了,況且間接也說明了豐樂長得好,才被別人要微信啊,雖然那顆眉心痣顯得很慈祥,看久了倒也顯得別具一格。
天冷下來,日歷一張張撕下來漸漸到了頭,新的一年就要來了。
危薇和余淼淼裹著大衣奔進來,老天!今年冷的要死,穿多少層衣服都不夠,還得上早八!都中午了,這倆人還在被窩呢。
訂婚?藍程錦跟誰訂婚?不會是上回那個管婭吧?
兩本通紅的結婚證放在桌子上格外亮眼,桌子兩邊各坐著兩個人。
完顏澤夕跟癡漢似的望著對面的人,四年了,可算得到他的人了,不枉費了這么多心思。
“這下滿意了?”藍程錦抬眼看著對方笑的合不攏嘴,以后怕是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怎么就攤上他了?
“小程子我早說了,我們兩個是前世都修不來的孽緣,注定要在一起的。”
藍歸在元旦節這天見到了這位未來的嫂子,比照片還是漂亮多了,反正瞧著她哥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一頓飯吃的倒是其樂融融,嘴是挺甜的,夸的老媽合不攏嘴。
終于娶到喜歡四年的人怎么還不開心呢?跑書房干嘛?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她指了指書架上的書,大學時候讀的書也放上面了,不過是某一回看的時候從書里掉下一張照片,嘴上嫌棄心里可喜歡了吧,看這書還是大一時候的。
照片上的人一頭短發笑的燦爛,大學時候的她意氣風發,人見人愛,性格好,長得也漂亮,一直都是耀眼的存在,而自己又是另一種樣子,倒也不是平庸無極,大概也是性格原因,不喜歡熱鬧,總是一個人待著,各方面都做的優秀,雖然在一個系一個班,但互相不涉及什么,直到某一天!
一聲巨大的重物倒地的響聲驚醒了他,最近的一排書架倒在了地上,書散落一地,女生一臉絕望,她真的只是沒站穩而已。
整個下午完顏澤夕都在不停的搬書擺書,他身為管理員,實時監督了一下午。
“我說小哥哥,你忍心讓我一個弱女子搬那么高嗎?”
“忍心!”
行,記住你了,就沒見過這么小氣的男人,整理完后她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回頭見那男生趴在桌上睡覺,偷偷走了過去手伸向桌上沒蓋緊的茶杯。
“做什么?”
剎那間四目相對,她這才將這人的長相看的一清二楚,還沒見過單眼皮這么好看的人,戴眼鏡多浪費呀。純純一禁欲系,是學校的嗎?
藍程錦停住腳步回頭看她,這校花怎么還是個無賴呢?
“真沒別的意思,浪費你一下午的時間怪對不住的,你就讓我請你吃頓飯吧。”
他嘆了口氣,后來還是妥協一起去吃了一頓。
完顏用手托著下巴,看著他端兩碗面向自己走過來,高領沖鋒衣遮住了下巴,顯得無比神秘,一雙腿又長又直,現在這社會看臉談戀愛真的很俗,當時就下決心一定要把這人追到手。
然而……
追了很久這人都沒反應,軟硬不吃,還說要自己去跟別人談,這小子怎么不知道珍惜呢?罷了,下一個更乖,等著后悔吧,最后后悔的是她,轉一圈沒一個比藍程錦好的,所以要拿出看家本領了。
藍歸瞥了旁邊的書架一眼,示意老哥接著說。
沒什么可說的了,畢業后她被自己唬著去了國外,一待就是一年。
呵呵,完顏澤夕從書架后面走了出來,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沒想到吧?她一直在這呢。
“我還以為你要一直待那兒呢。”
“你知道我在那啊。”
廢話,身上的香水味十里之外都聞得到。
藍歸咳了幾聲,你們兩個聊,她拉著藍昭出去了。
小屁孩回頭看了一眼。“加油,完顏姐姐!”
放心,她是誰啊,有什么搞不定的?沒想到啊,瞞了這么久,現在要秋后算賬了。
巷子尾的破舊路燈一閃一閃的,無不訴說著這地方的荒涼,一個女生一瘸一拐的走著,背影顯得格外孤寂,走了很久很久,站在一個破舊房子門口,里面突然有了爭吵聲,伴隨著東西落地,支離破碎,為什么!為什么她會生在這樣的地方?為什么一生下來不掐死?為什么要受這樣的屈辱?為什么這世界如此的不公平?
垃圾怎么這么多?一袋垃圾重重的扔到了垃圾桶里,豐樂揉了揉手腕,目光往對面望了一眼,那個女生又站在那一動不動,該不會是個精神病吧?
一進門一個不知名盒子扔到了懷里,什么東西?
“追求者送的。”
“給我干嘛?”
宣瀝青掐滅煙頭,“你見過哪個男的愛吃巧克力?走了?”
你走了自己也要下班了,今天能提前一個小時走人,真好。一出門下意識的往街對面望去,那女生不知道在看誰,慢慢動了,尋著她目光望去,宣瀝青?跟著他干嘛?
羅斐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后,抽出了匕首。
刀面上的光閃了她眼睛一下,來不及思考直接沖了過去,這姑娘是要殺人啊。
“快躲開!”
宣瀝青回頭,一個人撞到了胸膛上,羅斐眼里滿是血絲,那只拿著匕首的手還未收回去。
豐樂低頭看著刺進她肩部的刀,劇痛席卷了全身。
一腳過來,羅斐摔在地上,腦袋蒙了半天轉頭瞪著他們,理智全無。
“你為什么要幫他擋刀?他該死,他該死。”
瘋子!宣瀝青扶著她看向肩部的傷,血還在慢慢往外流,浸濕了白色的毛衣。
“我送你去醫院。”
“我還好死不了,你先看看她。”
羅斐站了起來,依舊死死的盯著他們,恨不得生吃了。
“宣瀝青,是你毀了我,毀了我的一切,你就該去死。”
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慢慢收力,這一瞬間他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過了一分鐘慢慢松開了手,望著躺在地上不停咳嗽的人,眼里戾氣更深,一腳踩在她手上。
“知道為什么我能容忍你這么久嗎?當初是樂樂求我饒過你一命,你受的這些比得上她那一條腿嗎?你以為你現在能站在我面前是靠什么?”
“那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我不會殺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豐樂疼的蹲了下來,坐在地上。沒過多久便被抱了起來往醫院奔去。
傷口不深,縫了八針,以后得留疤了,救人一命傷的是自身啊,就沒這么倒霉過。
見人進來了忍不住抱怨起來,這得什么仇什么恨都要殺人了,那女生果然精神失常,太恐怖了。
宣瀝青找了把椅子坐下來,“你怎么出現在那兒?”
她把這幾天看到羅斐的事說了出來,本來就覺得奇怪,至于為什么擋在他后面,估計一時沖動,大腦沒思考,但仔細想想那把匕首刺的位置明顯是要他命去的,自己擋著刺到肩部也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
他看了這人半天,視線移到旁邊,斂去一絲鋒芒歸于平靜。
“那個女生,曾經是我妹妹最好的朋友,優秀,自傲,清高,我妹曾經還想撮合我們兩個,最后因為某些原因不歡而散,甚至于她記恨上了我,大一那年我妹遭遇了事故,傷了一條腿,羅斐明明可以救她的,那是她放心底的朋友,卻因為記恨她的哥哥眼睜睜看著她斷腿,生命流逝,差點連命都沒了。只要早那么一點點腿就可以保住,后來我妹就去國外養傷了,臨走前她還求我不要對羅斐做些什么,沒讓她生不如死還在學校里安然無恙,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這人難道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畢竟是最好的朋友,再怎么樣也不能把恨轉移到自己朋友身上吧。
麻藥醒了以后,肩上的傷反復痛,弄得覺也睡不好東西也吃不上,早上五六點的時候豐樂被一聲極大的哭叫聲嚇得醒了過來,走出去一看,看見羅斐渾身是血躺在搶救床上,這,這不會是宣瀝青讓人干的吧?
上午八點的時候他帶著早餐過來了,同行的還有藍歸,余淼淼和危薇上午有課,得下午才能來。
“你這么看我干嘛?”
“你對羅斐下手也太狠了吧。”
羅斐?他還沒那么快找人算賬。那人果然是羅斐,怎么被打成那樣了?
“五六點的時候被救護車送過來的,渾身是血,好嚇人。”
藍歸退了幾步望向最里面那張床,剛才還不見有陪人,現在倒來了一個婦女,看著床上的人直抹眼淚,記得第一次見羅斐好像是在夜色,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那心理狀態就不像是個健康人。
過了幾天豐樂出院了,也沒再刻意去打聽那女生的消息,后來聽藍歸說她退學了,家里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宣瀝青還會不會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