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堂對峙
京城衙門。
后堂內,三人圍著書桌或站或坐。
京兆府尹鄭乾元正坐在書桌前,認真瀏覽著六扇門送來的密冊和衙門送來的卷宗,低聲讀著。
“蘇青,十六歲,廬陽郡人,六年前父母被殺,疑妖族所為,寄身與夏家。”
“廬陽夏氏,十三大世家長林夏氏的旁支。”
“案發地點聚仙樓后院廢棄倉庫,門內門外皆上鎖,三人互不相識。”
“死者郭雪松和蘇青蓄力期,李思哲無武功。”
這位身軀微胖的鄭府尹緊皺著眉頭,手指不斷的敲動著桌子。
站在其左側的是六扇門的青綬捕頭,孫瑜俠。
他身形微胖,穿著一身對襟繡有青色云紋的緋紅鉤蛇官袍,腰佩狹長的三思刀,他是替六扇門總部來送密冊的。
值得一提,這位青綬捕快孫瑜俠,正是那武舉人蘇青“未過門”的師父,若是沒有昨日之事,蘇青應該去六扇門總部報道了。
站在其右側的是一位身穿五品官袍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李思哲的父親,禮部侍郎李長云,一臉焦急的看著鄭府尹。
“孫青綬,不知你開門的時候,那郭巨富之子,氣息尚在嗎?”鄭府尹推敲著細節,問道。
“早已死絕。”孫瑜俠回答道。
昨日,孫瑜俠作為六扇門的青綬,他和同事自然受邀參加了慶功酒宴,今早如廁的時候,在后院發現了困在廢棄的三人。
“鄭大人,這蘇青完全沒有作案動機啊。”孫瑜俠略顯遲疑,說道。
“喂喂,孫捕頭話可不能這么講,不能因為蘇青快要成為你的徒弟,就出言包庇啊。”李長云立馬反駁道。
放在平常,李長云自然不敢頂撞這位身穿緋紅鉤蛇袍之人,但現在自家的兒子就在獄中。
“這確實沒作案動機啊!”
李長云看到孫瑜俠眼睛微瞇,頓時心尖一顫,如被毒蛇盯上一般,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酒壯慫人膽,財帛動人心啊,孫捕頭。”
一旁的鄭乾元看到兩人這般情景,揉了揉額頭,這叫什么事,為什么這事發地點要發生在內城?
現在倒好,滿城皆知,整個京城都在看著這里,就在剛才九公主還特地派人前來,估計圣上也在關注了,而自己卻毫無頭緒。
“對了,還需要勞煩孫青綬確認下案發現場是否存在邪祟之氣。”鄭乾元道。
“應該的。”孫瑜俠點頭。
片刻后。
“冤枉啊。”
“學生冤枉啊。”
這叫喊之人自詡修竹、蓮花的李思哲。
“啪!”
驚堂木一拍。
“蘇青,你可知罪?”
“學生不知。”
“哦?”鄭乾元對于蘇青的回答并沒有多少意外,“那你告訴本官,昨日你是怎么去的倉庫,在倉庫中你又做了什么?
死者郭雪松生前曾劇烈反抗過,你和李思哲兩人中,只有你會武功,當作何解釋啊?”
鄭乾元準備從頭問起,他緊盯著蘇青的雙眼。
“回大人,在昨日酒宴中,學生曾收到一張紙條,所以才會前往后院倉庫。
但進了倉庫后,我就失去意識,對倉庫中到底發生了什么,完全沒有印象。”蘇青如實回答著,內心在留意身旁李思哲的變化。
鄭乾元暗自點頭,紙條上的內容,今早他是看過的,同樣李思哲和郭雪松也收到了類似紙條,其上皆寫著兩人掛念之事。
莫非真是妖魔所為?
他恨不得立馬將孫青綬請到現場好好檢查一番,若真是妖魔所位,這個案子就可以轉手給六扇門了。
“大人他在說謊!”李思哲立馬梗著脖子反駁道,并擺出“我有話要說”的表情。
鄭府尹凝神看了片刻,道,“說!”
李思哲這才躬身一禮,神態自若,盡顯書生氣質,用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
“昨日先是他用小紙條將我和郭雪松引到倉庫中,然后用迷魂香將我和郭雪松迷暈。
他自己早就準備了解藥,倒地裝睡。
之后,我和郭雪松醒來,還是我將蘇青喊醒的。
當時,我們三個一起找門,還是那蘇青先發現的,但他倆就算用開山掌去轟門,都打不開。
我們猜測是有人綁架我們勒索錢財,蘇青就將鐵棍插在了門臼上,讓外人無法進入,心想反正是酒樓后院,到白天人多的時候,我們在呼救。
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識,不,也沒算完全失去意識,當時蘇青在殺郭雪松的時候,我還能感覺到他觸碰過我的腳。
剛才他說對倉庫發生之事沒有印象,分明是在說謊。”
李思哲說完這些,表情從不卑不亢模式無縫切換到聲淚俱佳模式,“大人,大人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他就是殺人兇手啊。”
兩側的官差紛紛看向蘇青,想要看他怎么辯解。
蘇青低頭沉默著,經李思哲這么一說,他的記憶就像被激活了一樣,很多密室中的畫面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能夠確定有三點:
一,他是被踩醒的,不是被喊醒的;
二,三人確實一起尋找過大門;
三,將鐵棍插上門臼的確實是自己。
再之后的畫面,蘇青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他的心開始狂跳起來,他到現在還沒有想起任何對自己有利的證據。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鄭乾元沒有任何言語,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一直在兩人的臉上不斷變換著。
憑他數十年的斷案經驗,他居然從李思哲眼中看到了躲閃的目光,而一直沒怎么說過話的蘇青,倒沒看出端倪。
他驚堂木一拍,大呵道,“蘇青,說話!”
公堂內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蘇青身上。
“蘇青,你要如實交代,不可藏私,倉庫中的每一個細節都能成為關鍵!”
嘩!
兩側官差聞聲望去,皆是不寒而栗。
這人什么時候在那的?
在大堂的陰暗處,站立著一位身穿緋紅鉤蛇袍之人,赫然是六扇門的青綬捕頭。
細節!
對,細節!
蘇青腦海中如有一道閃電劃過,他大聲道,“大人,李思哲他在說謊,他會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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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丈青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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