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您覺得是多一個敵人好，還是多一個朋友更好？”

　　陸沉清輕輕的一句話，已全然撥動何家家主的心事。

　　“我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也從來不要拖后腿的朋友。”何家家主摩挲著他大拇指上的扳指，“陸小姐想制裁梁家，還需拿出讓我信服的證據。”

　　陸沉清看著何家家主，眼里帶著明媚動人的笑意。

　　何家家主對陸沉清回以笑容。

　　陸沉清心里打了一把好算盤，想團結何家這個幾乎不可能被團結的力量。

　　何家家主又何嘗不是目光深邃，猜到她想靠這次扳倒梁家的心思？

　　兩人相視一笑，早把對方的弦外之音聽了個透徹。

　　眼下，證據是最重要的。

　　陸沉清指尖滑過姜錚的微信，想向他求助。

　　姜錚已先一步發來了消息：

　　【姜錚：等我。】

　　兩個字，充滿了力量感和安全感。

　　陸沉清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劃，悄悄點開錄音。

　　她握緊了手機：

　　“您要的證據，我可以拿出來。但是在拿出來之前，我要知道您的意愿到底是什么。”

　　“您不做賠本的生意，也不要拖后腿的朋友。”

　　“我也一樣，從來不在非潛在客戶的身上浪費時間。”

　　小姑娘伶牙俐齒，氣勢咄咄逼人，倒有那么幾分她母親的模樣。

　　何家家主心說，這姑娘倒也并非外人傳言那般糟糕。

　　“只要商品足夠吸引人，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你的潛在客戶。”何家家主補充道，“我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重要的是你手上能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

　　“我能拿出讓何先生滿意的證據。”

　　姜錚清朗的聲音像帶著花香的清風，溫柔的順著門縫而入，他修長的手指推開虛掩著的門。

　　陸沉清抬眸朝門口看去。

　　姜錚衣冠整齊地出現在門口，推了推鼻梁上掛著流蘇的金絲眼鏡，腕上墜了枚掛絲綢飄帶的黑色U盤。

　　“何先生想要的證據都在這枚U盤里。”姜錚言語間帶著從容與自信。

　　就像陸沉清從前在臺下看到學術報告會上的姜錚。

　　他那么神采奕奕，仿佛會發光。

　　姜錚走入房間，打開電腦和投影，快速操縱著機器，將U盤內的文件拷入電腦。

　　對于姜錚的突然來訪和不禮貌地打斷談話，何家家主并未感到生氣。

　　相反，他耐心等待姜錚的行動，對陸沉清意味不明說了一句話：“原來姜少爺一直以‘這種方式’保護著陸小姐。”

　　這種方式。

　　陸沉清微微蹙眉，她不懂何家家主的意思。

　　好在姜錚的動作足夠迅速，以至于陸沉清和何家家主之間的尷尬氣氛沒有持續蔓延。

　　姜錚拿起白板演示遙控器，用紅外線指了指投屏的界面：

　　“這里一共有三份文件，我分別命名為1.0、2.0和3.0。”

　　“1.0是原件，2.0是梁宇拷入何家電腦的文件，3.0是經過我的修改出現在今日晚宴上的文件。”

　　“我向您承認，今日舞會上，梁宇播放出來的文件并非他本意，并是經過我本人修改后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