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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大學考古

第022章:斯坦因西域考古記

我在北大學考古 莫韃 4286 2021-05-04 23:58:33

  一連數天,蘇亦都是泡在文史樓三樓的閱覽室。

  從資料室借書,然后在閱覽室翻看,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看書,也只是粗看。沒有細看,主要是時間不允許。

  前世,很多沒有機會看的書籍,在這里都有。

  蘇亦沒有按照時間順序來,完全是隨心所欲。

  不過第二天他再過來閱覽室這邊,已經不需要馬世昌陪同,自己就可以過來,管理員也不會攔他。

  但,這一天,還是遇到熟人。

  許婉韻也過來了。

  “婉韻姐,你怎么來了?”蘇亦問。

  許婉韻反問,“怎么,閱覽室只有你來得,我來不得嗎?”

  有點阿Q的口吻,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嗎?

  蘇亦除了憨笑還能干啥呢。

  許婉韻才笑,“聽說你在這里,就過來找你了,昨天替父親拜訪了一些叔叔伯伯,明天的車票,今天剛好有空,聽說你這兩天都躲在閱覽室,就過來找你解悶了。”

  蘇亦黑人問號,“我還有解悶的功能呢?”

  許婉韻鄭重其事,“是的。”

  蘇亦哭笑不得。

  許婉韻才說,“好了,不逗你了,我去拜訪各位長輩的時候,被回禮不少好東西,姐姐打算分享一點給你,一會跟我回招待所拿,嗯,順便過來看看,你都在閱覽室看啥。”

  蘇亦指著閱覽桌上的書,說,“都在這里了。”

  許婉韻說,“《斯坦因西域考古記》,《斗雞臺溝東區墓葬》,《洛陽燒溝漢墓》,你怎么看這三本啊?不應該翻看一下宿先生的著作嗎?比如《白沙宋墓》。”

  蘇亦笑,“不著急,昨天宿先生送了我一套《白沙宋墓》,自己的書,攢著看,先補補其他先生的書。”

  “滑頭。”許婉韻白了他一眼,然后說,“不過你想要了解秦漢考古,蘇秉琦先生的《斗雞臺溝東區墓葬》,跟《洛陽燒溝漢墓》,這兩本書挺重要的。”

  確實,這兩本書挺重要的。

  不然,蘇亦也不會翻看。

  蘇秉琦先生在考古所一直都擔任三室(秦漢教研室)主任不是沒有道理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當年主持發掘斗雞臺。

  而且,他到北大教書,之所以主教秦漢考古也因為他發掘斗雞臺的經驗。

  要知道當年北大成立考古專業的時候,啥資料都沒有,沒有教材沒有教義,教授們只好講自己的經歷,這個時候,蘇秉琦先生發掘斗雞臺的經驗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許婉韻突然問,“為什么不愿意讀蘇先生的研究生呢?”

  蘇亦愕然,“婉韻姐,你知道了。”

  沒有想到消息傳的那么快,明明那天中午只有自己跟宿先生啊。

  難不成宿先生那么八卦。

  許婉韻笑,“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也不是宿先生說的,是,蘇先生親自說想帶你,被你拒絕了。”

  說到這里,她有些揶揄地望著蘇亦,“蘇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記仇,俞偉朝老師可記住你哦。”

  蘇亦頭皮發麻,“這是為何。”

  許婉韻白了他一眼,“讓你裝,俞偉朝老師那天可是攔住你了。是不是因為這事。”

  這個時候,還有啥好隱瞞的啊。

  直接坦白。

  許婉韻也沒有繼續嚇他,“你小子真是個香餑餑,也正常,北大15歲大學生有,但15歲的研究生,你還是第一個。”

  說著,指著他書,“看你突然想要看蘇秉琦的書,關注秦漢考古,是什么意思?心動了?”

  蘇亦搖頭,“主要還是了解一下,這兩本書都是好書。”

  比如蘇秉琦先生的《斗雞臺溝東區墓葬》,這是一份考古報告。

  很詳盡。

  “蘇先生的斗雞臺報告,可以說相當詳細,是一個墓一個墓介紹的,當時認為它繁瑣,我現在看它是對的,為什么對,解放后,很流行這樣一種報告,比如說這里挖了100座墓,不可能一個一個地寫,就歸納一下,選幾個作為代表分別介紹,其他則闕如,結果有些值得注意的現象便漏掉了。后來發覺已悔之晚矣。”

  說到這里,蘇亦就忍不住想吐槽。

  有一段時間,考古發掘就是在亂搞。浮夸之風,大*進的現象在考古現場也是存在的。

  考古的現場發掘完了就沒有了,不可能再復原。

  描述的時候,多詳細都不為過。以供后人參閱,都極為方便。

  其實做為一種資料性的東西,繁瑣是有好處的,誰又知道何人何時會用得上,現在用不上,后來的人可以用得上。

  學術研究,又不是只在當下。

  比如司馬遷的《史記》他當年可是收集不少漢代之前的資料,然而他的史記很多記載都是不詳盡的。

  如果能夠把這些資料都保留下來,那該多好啊。

  也不會有王國維先生來指正他的錯誤了。

  “以我現在的眼光看來,斗雞臺作為原始記錄相當不錯,這樣詳細的記錄越細越好,如果把它簡化,后來的人便很難利用他了。”

  他這話一出來,許婉韻就笑了,“你還挺自信的啊,當初,蘇先生這本書可是被批判的呢,有人說,蘇先生在搞器物排隊,搞繁瑣哲學,現在證明蘇先生是有先見之明的。不過你這么認同蘇先生的學問,不當面說多可惜,要是你讀蘇先生的研究生,那么這馬屁就可以使勁拍了。”

  蘇亦笑,“沒有,沒有,就是對蘇先生很敬仰,當初應該拿出筆記本讓蘇先生簽名的。”

  許婉韻笑,“現在也不遲啊,不敢嗎?”

  蘇亦搖頭,“不是,第一次拿出來,誠意十足啊,現在再找,馬屁之嫌太嚴重了。”

  許婉韻嬌笑,“誰敢說你啊,你蘇大才子連蘇先生都拒絕呢,發狠起來,連本家長輩的面子都不給,誰敢背后說你。”

  蘇亦捂臉。

  說到這里,許婉韻突然說道,“蘇先生當初在斗雞臺發掘的時候,經費突然沒有了,可是自掏腰包給發掘隊繼續發掘呢。”

  蘇亦瞪圓了眼,“蘇先生那么豪?”

  許婉韻點頭,“蘇先生家以前是經商的,挺有錢的,只是后來沒落的,如果不是搞學術研究,蘇先生是有機會繼承家業的。”

  敢情當年的蘇秉琦先生還是不好好努力就回家繼承億萬家產的民國版啊。

  對比之下,自己好像弱爆了。

  好在許婉韻沒有繼續調侃他,而是指著《斯坦因西域考古記》說,“那這本呢,跟其他先生有什么關系。”

  蘇亦說,“這可是向先生翻譯的。”

  許婉韻瞪著他,“慎言,口無遮攔。”

  蘇亦也認識到這個時候不方便討論向先生。

  就解釋,“主要還是因為昨天老馬送我一份宿先生的《敦煌七講》,就對敦煌的事情好奇,然后想看一下斯坦因的東西。”

  許婉韻恍然,“確實,說到敦煌,這個家伙確實繞不開。”

  蘇亦點頭,“佛說要有光,于是,王道長一鋤頭下去,真發現佛光了,挖出了藏經洞那么多珍貴國寶。”

  許婉韻啞然失笑,“明明是上帝說要有光于是就有光好不好。”

  蘇亦突然發現許姐姐一本正經的挺可愛的。

  然后開始說,“好了,不開玩笑了,主要還是昨天老馬跟我說王圓箓的故事,給我不小的震撼。”

  “王圓箓?”許婉韻好奇,“你說販賣敦煌經書的王道長啊?”

  蘇亦點了點頭,“就是他。”

  許婉韻問,“但是他跟佛光有什么關系呢?”

  于是,蘇亦就跟許姐姐說一下王圓箓的故事了。

  跟這樣的大姐姐談論學術問題,感覺還是挺好的。

  至少跟老馬同學,蘇亦就沒有興趣八卦了。

  1900年,發生了兩件中華民族歷史上堪稱恥辱的大事件。

  第一件不說了,中國人都知道。

  第二件,則是敦煌藏經洞的發現和被盜。

  敦煌的偉大震驚全世界,也是從這個藏經洞開始的,而這個藏經洞則位于莫高窟的16窟甬道北壁的第17窟。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說一個名字——王圓箓。

  王圓箓王道長應該可以說近代中國最出名的道長之一了。

  因為王圓箓就是敦煌藏經洞的發現者。

  其人的故事,極為傳奇。

  一直到后世,還能夠引起網上的熱烈討論。

  蘇亦王圓箓的故事,也不是老馬跟他說的。

  他只是假借老馬之口,賣弄一下而已。

  當時發現藏經洞的時候,王道長也沒有想到它會如此驚天動地,但他是知道這些經書的重要性的。

  于是他開始講故事,給藏經洞的發現編纂不少離奇的故事。

  比如說王道長說有一天,他聽到雷聲滾滾,山體開裂,于是,他就發現一個孔洞,于是他一鋤頭下去,頓時孔洞佛光大盛。

  佛祖顯靈了。

  才讓他發掘到藏經洞。

  只是王道長是一個文盲,他沒有挖到金銀珠寶,沒法子,他只能想方設法把這些經書賣掉換錢了。

  他之所以想要賣經書換錢,也不是他貪財。

  主要是想要修繕莫高窟大殿,主要是當時太窮,莫高窟又太破了。

  一生流離失所當過兵又當道士的王圓箓只有一個宏愿就是修繕莫高窟。

  然而,他請敦煌當地的鄉紳過來參觀,然而這幫文盲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文獻的重要性,王道長拋媚眼給瞎子看。

  沒法子,王道長只好報官,好換取官方的賞賜。

  然后,王道長報官的方式挺豪橫的,直接給敦煌縣令王宗翰兩箱子經書,還有不少絹畫拓片,結果,這家伙也是不學無術的家伙,走馬觀花一番后,拿著一兩卷經書后,意思意思一下就離開了。

  但后來,甘肅布政史知道了,直接就給汪縣令下令封存。

  汪縣令便責令王道長嚴加看管,不許外流。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跟斯坦因這個英國佬一點關系都沒有。

  然而,汪縣令為了升官發財,離開敦煌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直接拿王道長給他的經書去賄賂甘肅官場的其他官員,其中就有甘肅學政葉昌熾。

  葉昌熾可是清末有名的金石學家。

  一到他的手上,敦煌經書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藏經洞發現的消息不脛而走,其他的官員紛紛前來,嗯,來拿經書,還白*,不要錢。

  于是,被在來中國西域探險家們知道了,而英國佬斯坦因就是第一個趕來的。

  斯坦因不僅僅是一個探險家,他還是一個大學者,主要研究東方語言和考古學。

  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印度跟西域這邊做考古和發掘的,這也是《西域考古記》誕生的背景。

  斯坦因來敦煌,接觸之后,知道王道長不懂佛學,然后就開始使勁的忽悠。

  于是,斯坦因把自己的故事包裝成印度版《西游記》了,說自己從印度沿著玄奘的足跡來中國取經的。

  要完成玄奘交給他的偉大使命,把真經請回印度。

  差不多,就是從天竺來東土大唐取得真經。

  王道長一聽,就知道遇到同行了。

  他是文盲。

  但他不傻。

  佛祖顯靈的故事就是他整出來的,印度版唐曾,他會不知道啥意思嗎?

  然而,這個英國佬有錢啊。

  他報官,官方連個屁都不響,沒賞賜不說,還白*,于是斯坦因花了四錠馬蹄銀就運走了二十四箱敦煌寫經卷本,五大箱絹畫和絲織品,總計一萬四千多件。

  斯坦恩足足雇傭了四十多頭駱駝才運走這些寶貝。

  于是他的西域探險也就結束了。

  這些經歷他的書《西域考古記》都寫著。

  當然,買走敦煌經書的老外也不僅僅是英國佬斯坦恩,還有法國探險家伯希和,這是后話,不說。

  然而,前世,蘇亦每每翻看到王圓箓的故事,就覺得心疼不已。

  但是這些經書的流失只能怪王道長嗎?

  不能。

  這是時代的悲劇。

  王圓箓有啥錯啊。

  斯坦因《西域考古圖記》中說:“他將全部的心智都投入到這個已經傾頹的廟宇的修復工程中,力圖使它恢復他心目中這個大殿的輝煌……他將全部募捐所得全都用在了修繕廟宇之上,個人從未花費過這里面的一分一銀。”

  所以蘇亦翻看這本書心中都忍不住感慨王圓箓的偉大了。

  他只是為了想要看到他心目中的輝煌大殿,他有啥錯。

  所以聽完這個故事之后,許婉韻忍不住感慨,“從這個某種方面來說,羅振玉確實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蘇亦點頭,“確實,他在搶救、保護古代文物個文獻上做出巨大的貢獻,要不是他寫了《敦煌石室數目及發見之原始》這一文向國人解釋敦煌,國人又如何知道敦煌的重要呢,他直接催促官方查封敦煌藏經洞,不然,這些寶貝都被王道長賣完了,不過這樣一來王道長就慘了,直接被官方通緝,最后也失蹤了。”

  說到這里,蘇亦感慨,“老馬也挺厲害的,扎根敦煌一待就是十多年,值得敬佩。”

  許婉韻說,“現在老馬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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