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憋著一口氣,疾步往前走,心里懊惱著:明知道自己情況,還貪一時的美景,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她不想在人前露出她虛弱的一面。
但事與愿違,她還是沒抗住,她用盡了全身力氣,但寢宮和她還是差了些距離,當身體搖搖欲墜之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曼娘眼前發黑,穩了好半晌,才看清這雙手臂的主人----破天,當曼娘看清楚來人后,表示很意外,“怎么是你?”
破天扶曼娘站穩后,恭敬的回道:“靈后,是屬下。”
當從他的口中聽到“靈后”這個稱謂時,曼娘諷刺的抽了一下嘴角,她真的是精靈族尊貴的靈后嗎?
平時從沒有出現過的人,在這種時刻出現在眼前,不得不讓曼娘疑惑,“你怎么在這里?”
破天還是恭敬的回道:“屬下一直在雅殿,只是,”他看了一眼旁邊跟著的雨墨,接著道:“只是,屬下是男子,不能像墨恒侍候大祭司那樣,近身侍候您。”
曼娘“哦”了一聲,她看了看身旁跟著的雨墨,又看了看破天,并對他道:“既如此,你送我回寢宮吧。”
破天一臉驚訝,他望了雨墨一眼后,恭敬的回道:“好。”便伸出手臂,讓曼娘扶著。
要說破天出現的還真及時。
“靈后,還是讓小婢陪您回寢宮吧。”
曼娘本就不想讓旁人,尤其是她們四位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破天的及時出現,正好解了她的難題,她又怎么會讓雨墨送自己呢?
“不用你送了,破天是男子,”她朝雨墨微微莞爾,“本宮累了,他正好扶著本宮。”
“走吧。”曼娘吩咐破天。
破天點了點頭,他另一只手從雨墨的手中接過紙傘,一步一步的帶著曼娘往寢宮的方向走去。曼娘挺直了背,一直跟著破天一步一步的走著,當終于走進寢宮的大門時,曼娘用眼神示意破天把門關上。
當大門關上的那一霎那,曼娘終于堅持不住了,往地上倒去,還好破天身手敏捷,“靈后”,驚呼一聲,并接住了她。
曼娘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別出聲。”說完,也就暈了過去。
破天知道曼娘身體很虛,沒想到,竟虛成了這樣。
曼娘的突然暈倒,讓破天有點不知所措。這時,門外響起雨墨的聲音,“破天首領,靈后怎么啦?”
破天看了看暈倒在自己懷里的女人,他感覺到,她明顯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她的情況,盡管不知道為何,于是對著門外回道:“靈后沒什么事,姑娘請回吧。”
雨墨隔著門急切的問道:“真的沒什么事嗎?”
破天已抱起了曼娘,“真的沒事,姑娘請回吧。”
破天把昏迷中的曼娘放在了睡榻上,又給她輸了些靈力,沒多久,曼娘醒了過來。
破天還守在榻前。
看曼娘醒了,破天明顯松了口氣,曼娘看在眼里,帶著歉意道:“嚇到你了吧?今日多謝你了。”
“靈后言重了,能侍奉靈后,是屬下的榮幸。”破天恭敬的回答。
曼娘彎了彎嘴角,不去計較破天話的真假,只是淡淡的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明白。”
“你先退下吧。”
但破天沒有走開,曼娘抬頭看時,發現破天臉色凝重,有話要問她的樣子,曼娘知道,一定是剛才他發現了什么,“你想問什么?”
破天稽首。
“屬下萬死,只是靈后身系精靈族的興旺,不得不出言詢問。”
望著跪拜在地上的破天,曼娘知道他要問什么,“你剛才給我輸靈力了?”
“是。”破天仍跪拜在地上,不敢抬頭。
“你發現了?”
“是。”
“你要我解釋?”
“是。”
“你發現的沒錯,我的魂確實是沒了。”
此話一出,曼娘見破天的身軀明顯的抖了抖,“靈后,您不該這樣。”
“你是在責怪我?”
“屬下不敢,只是,”
“是在擔心我嗎?”
“是。”
曼娘沒想到,平時沒有任何交集的一位竟然說是擔心她,她不覺得仰頭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順著臉頰紛紛滾落。
破天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等曼娘笑過和哭過之后,破天才開口:“您真不該這樣,事情應該有別的解決辦法。”
“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你起來吧。”
破天站起,還想講點什么,不過,曼娘不想再聽,“你退下吧。”
這一次,破天依言,轉身走出了寢宮。
破天走后,曼娘運動了一下體內的靈力,還別講,不愧是侍衛首領,這靈力也不是一般的,曼娘發現,自己原本干枯的靈泉,竟然萌發了一線生機,盡管只是一時的,但好歹可以維持一段時日,至少不會走幾步路就會暈倒。
曼娘又試了試魔皇在她體內下的那道禁制,禁制沒有任何的松動,曼娘放心了不少,心想著,應該能撐到碧泉開啟吧。
曼娘望了望陰暗的寢宮,長嘆了口氣,不要多少時日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她回顧四周,來到這里十幾載,也沒有在這里正真的住過多少時日,這一次算是最久的一次了。在她的記憶中,要數住得最久的,應該是在人界的田鎮。
當年在人界還是個凡人的時候,覺得日子很苦,但現在看來,那應該是最美好的日子了,至少還有人真心的對待過自己。
正當曼娘沉浸在往事中的時候,雨墨推門進來,“靈后。”
曼娘回過神,但臉上神傷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掩住,“你為何來了?”
雨墨走到睡榻前,“小婢聽破天首領講靈后有恙,特來侍奉您。”
曼娘望著眼前不吭不卑的雨墨,心里五味雜呈,“你不用來的,你和她們一樣,都不是我的侍從。”
“只要您一日是這雅殿的主人,小婢便是您的侍從。”雨墨說完,就在寢宮忙開了,生火,煮茶,灑掃。
當這些忙完,已然是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