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皇后就從床上起來了,穿著布衣坐在床邊發(fā)呆。皇后的寢宮雖然也很氣派但卻與昀貴翡的仙昀閣無法比擬。
“皇后您怎么起這么早啊,天才剛亮,您在休息會兒吧。”
皇后身邊的婢人模樣威嚴(yán),年紀(jì)稍大。
皇后沒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今日是選秀之日,本宮得早些起來為皇上主持選秀,把繡房新送來的鳳袍拿來。”
婢人了解皇后的性子,只好遵命行事,當(dāng)他為皇后穿上鳳袍,系脖領(lǐng)那顆扣子時,發(fā)現(xiàn)脖領(lǐng)處的絲線過于普通,氣的他狠狠道“這鳳袍領(lǐng)子這兒的布料怎么這么普通,肯定是繡房為了給昀貴翡縫制衣服把布料用光了,那昀貴翡衣服都快堆成山了每個月還要定做這么多衣服,平時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鳳袍也敢含糊,真不把您這個皇后放在眼里!”
“行了不就是塊布料嗎,拿條絲巾給本宮圍上吧。”
婢人還在抱怨見皇后如此淡定便只好閉嘴了。
【乾晴宮外】
今日來選秀的人少說也得有一萬以上,乾晴宮外沸沸揚揚的全是各色美男。
“小松,你說這皇上是窈窕淑女還是巾幗英雄呢?”一位身穿藍白衣裙的俊美男子憧憬到,看他的穿衣打扮一看便是富人家的公子,模樣更是在人群之中不會消失的。
“公子你不是看過皇上的畫像了嗎?”婢人青松疑問。
“那畫像怎么能做真?誰敢給皇上畫丑啊?”
“那說的也是。”
正在二人談話之際,一輛十分貴氣的馬車駐足在二人前面,二人本是富人子弟見到這輛奢華的馬車后都驚訝的呆住了,從馬車上下來的人穿衣更為貴氣,說他是玉帝下凡也不為過。
“小松,這是何人竟這般神氣?”
“公子我也不知……”
“這是琉太傅家的長子琉璃。”同樣站在旁邊的一位身穿灰白衣服的公子回答到。這位公子聲音讓人聽起來很舒服又覺得很風(fēng)趣與他陽光瀟灑的外表很是相符。
他笑瞇瞇的看著琉璃又說了一句“走我們?nèi)ズ退騻€招呼,說不定以后還能成為朋友。”
當(dāng)他說完這句話時,琉璃微微轉(zhuǎn)頭用凌厲的目光對著他溫婉一笑,這一眼讓婢人小松打了個寒顫,不過瞬間三人皆被他的回眸美到了,這琉璃的容顏簡直就是艷壓群芳啊!如果把今日選秀的人比作是爭奇斗艷的花朵,那他就是開的最美最艷的那一朵。
“兩位哥哥好。”琉璃挪動貴足,端莊大方的踏步而來向二人行了簡單的禮。
“琉公子好,琉公子客氣了,琉公子才是是貌美無雙,傾國傾城呢。”
身穿藍白衣服的蘇謙謙遜的回了個敬禮。而一旁身穿灰白色衣服的展跖一個箭步竄上去搭住了琉璃的肩膀,琉璃不明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他卻未有察覺只顧著高興的笑道“我叫展跖,他叫……”展跖看向蘇謙。
“呃……小生蘇謙。”蘇謙遲疑了一下回應(yīng)道。
“蘇謙吶,聽說你有一個很響亮的外號叫宛洲十大美男之首?傳聞不如一見,以后咱們?nèi)齻€就是朋友了。”
“不過是浪得虛名,二位公子若是愿意與小生交友,小生欣慰不已。”蘇謙說話時暗地里往琉璃那邊瞅了瞅。
“宮中兄弟皆是朋友,你們與我自然也是朋友。”
他莞爾一笑,整理好衣衫,轉(zhuǎn)身便向乾晴宮方向去了。
富家公子僵持了許久后,行禮道“恭送琉公子。”
“蘇兄,你看這琉公子的眼睛長得如何?”展跖雙手抱胸,望著琉璃離去的背影道。
“琉公子媚眼如明月,甚美。”
“不,蘇兄真是瞎說,他的眼睛都長歪了怎么會好看呢?”
“歪了?”
“他眼睛朝天看不是長歪了嗎?”
“啊……展兄小點聲,這琉公子家室高貴,定會中選,且他模樣驚為天人,得罪了他少不了您的苦處。”蘇謙將他拉到一旁小聲囑咐道。
“沒事,我家境一般,我母親就是個守將,說出來你都不會認識的,像我這種模樣雖然帥氣無比但是家境一般的人根本不會被選上,我只是今年年滿十八來還個禮數(shù)罷了。”他說的很哀愁但臉上卻掛著笑容,好似在講一個笑話一樣。
“家境這方面,展兄大可不必擔(dān)心,今年選秀皇上親自下旨無論高低貴賤只論賢良淑德,方才我看見就連農(nóng)家子弟都來選秀了。”
“賢良淑德,我恐怕只有咸啊,因為我的早飯就是咸的。”
“哈哈仁兄真會開玩笑,像仁兄這般風(fēng)趣的性格定是會被選上的。”
“我聽說皇上是一個好色之徒,她不會在意什么性格的,我看你談吐不俗,模樣更是個謙謙君子,皇上選你倒是有可能。”
蘇謙羞愧道“小生不才,家母教育的好罷了。”
“哦~”守將之子發(fā)出了一個奇怪又耐人尋味的聲音后又問“那請問家母是哪位高官啊?”
“小生家母并非有幸位居高官,只得勤奮經(jīng)商,在宛洲做些糧鋪生意。”他謙遜的回答到。
“咦?選秀好像要開始了,我們快走吧。”展跖手搭眉間,歡呼雀躍的跳到前方。
隨后二人一起向乾晴宮走去,蘇謙走路如同翩翩公子,而展跖走起路來像只無拘無束的猴子一樣。
當(dāng)二人剛剛跨進乾晴宮門口時,正巧撞見一位穿著華麗的男子正在斥責(zé)一位穿著普通的男子,看二人的打扮身份地位差距懸殊,所以旁邊的其他人都很勢利眼的幫著那位穿著華麗的男子說話。
二人見那位穿著普通的男子說話帶著北方口音,面對眾人的訓(xùn)斥不惱不怒,一個勁兒的向那位穿著華麗的男子道歉“實在是抱歉,我真是眼瞎不看路,撞到公子你了,我給你整理整理衣服。”他邊說還邊用手拍打著那公子的衣服,那公子一臉嫌棄的躲開他,躲到了離他距離較遠的地方站著。
“陸琬怎么也來了?唉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那位公子可真能忍辱,換做是我,非得與他理論一番!”蘇謙氣憤的說著,順便還給了那位穿著華麗的公子一個白眼。
“這個家伙可不是能忍辱負重的人,哼哼你沒看到他方才往那個叫駱駝的人身上抹了什么東西嗎?”
守將之子風(fēng)趣的笑了笑,沒過多長時間,不知從何處飛來許多漆黑發(fā)亮的馬蜂!這些馬蜂像是有人指使一樣直奔那位穿著華麗的公子而去,嚇得正在圍捧在他身邊的其他人大叫幾聲后便躲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了,周圍所有的人也都躲去了一邊,只有守將之子坦然自若的站在旁邊觀看,時不時還發(fā)出爽朗的笑聲。
穿著華麗的公子連連大叫,瘋了一般的拍打身上的馬蜂,嚇得失魂落魄的到處亂竄,這一鬧驚動了里面的女皇和太后等人,便派侍衛(wèi)前來查看,守將之子見侍衛(wèi)來了便很快就退到了一邊。
侍衛(wèi)過來看秀男被黑色馬蜂蟄的滿身膿包,第一時間就把馬蜂趕跑了,然后便把人帶到了殿內(nèi)。
穿著華麗的公子見到皇上和太后等人后,強忍著疼痛行了跪拜禮。
女皇見來人被馬蜂蟄了滿臉的膿包便詢問到“這是怎么回事?乾晴宮怎么會有馬蜂呢?”
女皇話音剛落,身旁的王公公便嚇得如腿軟一般“撲通”就跪下了“啊皇上,奴才今兒早上都里里外外叫人打掃干凈了,這不可能有馬蜂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他邊說邊用力的打自己的臉。
“行了!就知道扇耳光,侍衛(wèi)你去檢查一下別人有沒有受傷。”
“回皇上,除這位公子之外,并無其他人受傷。”
“哦?這就奇怪了……嗯?你這身上……是什么味道?”女皇正在疑慮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下跪之人的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味道。
“我……回稟皇上,我在家涂了些香料……”他忍著疼痛膽顫的回答。
“傳太醫(yī)。”太后坐在一旁馬上就了解到了皇上的心思,叫人傳了太醫(yī)過來。
當(dāng)太醫(yī)過來時,稍稍湊前聞了聞下跪之人身上的味道,又看了看膿包后說到“回皇上,這位公子是被一種名叫呣黑蜂的馬蜂蟄到的。”
“呣黑蜂?宮里怎么會有這種馬蜂?”女皇疑慮的問到。
“回皇上,這是因為……這位公子身上涂抹的香料中……含有涉迷魂,涉迷魂是一種泛有香味的性藥,這種藥只對女人有用,對男人卻是無用,而呣黑蜂對涉迷魂的香味甚是喜歡,所以才……”
“好啊,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涂性藥迷惑朕!真是不知死活!來人吶,將他拖出去重打一百威煞棒,并將他的母親陸瑤革職流放至淮北!”未等太醫(yī)說完,女皇便氣得下了命令。
“涉迷魂?皇上我涂的香料里沒有涉迷魂啊!皇上我沒有!我知道了是他!是他害的我……”下跪之人一路被拖拽出去,身上那件華貴的衣服都被撕扯壞了。
外面的秀男看到被拖拽出去的人,嚇得一個個心驚膽戰(zhàn)的,唯有琉璃泰然自若不失大家風(fēng)范。而展跖和蘇謙他二人皆同時看向了方才與那位公子發(fā)生沖突的人……只見那人站在那跟個單純的孩子一樣,似乎受到了萬分的驚嚇。
“這這怎么還有性命之憂呢?真是可怕至極……我我不選了,小松我們回家……”蘇謙嚇得臉色都變了,結(jié)巴的拉著婢人要回家。
守將之子無奈的拉住了他,安慰道“興許是我們想多了,你已經(jīng)來到了這里,現(xiàn)在回去不是要連累母家?”
聽到他的話,蘇謙瞬間就呆住了,半天沒緩過神兒來,直到王公公大喊一聲“大唐正德年間三月十五選秀開始。”他才嘆了口氣道“既來之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