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敲門鬼的記憶。”魚雅辛這樣猜測。
半個月前,厲鬼復蘇之際,張知年明顯已經安排好了后事,他穿上壽衣,應該是想將自己活埋在隕鐵棺材里,但不知為何失敗了。
敲門鬼復蘇時間很短,他的狀態并不穩定,一些記憶具現化在鬼域里,被陳守星和魚雅辛看到了。
“這是一只祖級詭異的記憶,我們看到了他的經歷。”
別說陳守星,便是身為調查員的魚雅辛也覺得不可思議,很是震驚。
老林、老宅、紙人、花轎煙消云散,陳守星和魚雅辛繼續往血色霧靄深處走去。
叮叮叮……
十幾分鐘后,濃郁霧靄里的陳守星和魚雅辛聽到了一陣叮叮聲,這聲音就像有人拿著錘子和刻刀在雕琢石像。
血色霧靄翻涌,周遭事物變得清晰,不論陳守星還是魚雅辛,皆是心驚肉跳,因為兩人面前赫然矗立著一座墓碑。
碑上有一張黑白遺照,并且鐫刻著三個大字。
“姜杏雪?!”墓碑上的名字令陳守星毛骨悚然。
“這是……你母親的名字!”魚雅辛也不禁頭皮發麻。
如果這座墓碑只有一個名字,沒有那張黑白遺照,陳守星只會認為同名同姓不同人。
但黑白遺照上端莊賢淑的女人,正是他的母親姜杏雪。
“怎么會?你母親十年前就死在了你哥哥陳辭鏡手里,我調查過,你叔叔將你父母尸體葬在了三水坪村的陳家祖墳。”魚雅辛眼神里滿是驚恐。
“這里絕不是陳家祖墳。”陳守星來到墓碑后,看到了一口埋在深坑中的黑色棺材。
黑棺棺蓋斜倚在一側,棺內并沒有尸體骨骸。
叮叮叮……
清脆的敲打聲從遠處飄來,陳守星與魚雅辛對視了一眼。
“我想去看看。”陳守星沉聲道。
這只是敲門鬼的一段記憶,只要小心點,不會遭遇什么危險,魚雅辛同意了。
這個畫面里,并不是只有‘姜杏雪’一座墳墓,而是很多很多。
不計其數的墳墓被蜿蜒交錯的羊腸小道分割的星羅棋布,有的墓碑上既嵌著黑白遺照,也鐫刻著姓名,有的則空空如也。
一塊塊靜默矗立的花崗巖墓碑,一座座荒草叢生的墳堆,死寂中透著詭異,隨著敲打聲越來越清晰,陳守星和魚雅辛不知不覺間都出了一身冷汗。
“像是葬下了一個時代!”魚雅辛心臟劇烈跳動,因為四面八方,目之所及,墓碑、墳堆延伸向天際盡頭。
“聲音在那個方向!”陳守星指向左前方,他和魚雅辛的視線被一座墳墓擋住了。
兩人屏氣凝神來到那座墳墓前,站在側邊看去。
十幾米外,一個穿著白色喪服的男人,背對陳守星和魚雅辛,蹲在一座無字墓碑前,左手攥著一根銹跡斑斑的棺材釘,右手握著一把錘子,正在專心鐫刻。
叮叮叮……
突然,敲打聲消失了,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慢慢轉頭。
咔咔聲中,男人身子沒動,但那顆腦袋卻扭了一圈。
“怎么可能?!”極致的驚悚讓陳守星渾身顫栗。
饒是魚雅辛,秋水長眸里的兩顆漆瞳也驟然收縮至針尖大小。
“這……這是你父親陳望舒?!”之前魚雅辛調查陳守星身份時,對那起十年前轟動白帝城的‘弒親案’感到好奇,特意從警衛廳找來卷宗。
眼前這個穿著喪服的男人,與卷宗中被親生兒子陳辭鏡殘忍肢解的陳望舒一模一樣。
“父親!”
陳守星牙齒打著顫,叫了一聲。
疑似陳望舒的男人全身皮膚慘白的猶如一具尸體,他慢慢起身,一雙死寂麻木的灰白色眼睛冷冷盯著陳守星和魚雅辛。
驀地,男人手臂一甩,那根布滿銹跡的棺材釘帶著鬼哭狼嚎的尖嘯聲直奔陳守星眉心。
啵的一聲,墓葬群、男人灰飛煙滅。
但那根棺材釘卻擦著陳守星的腦袋飛了出去,錚的一聲,深深釘在柏油公路里。
“呼!”
陳守星臉色蒼白如紙,胸腔里的心臟像是要從喉嚨里滑出來一樣。
“這怎么可能?!”魚雅辛目瞪口呆看著那根完全沒入地里的棺材釘。
不論之前的紙人抬轎,還是這一次的神秘墓葬群,只是敲門鬼兩段記憶的具現化而已。
但那個身在過去,處于虛幻的男人,卻用一根棺材釘,險先殺死身在現在,處于現實的陳守星,太過恐怖。
那座有著母親遺照的墓碑,上面鐫刻著母親姓名,然而棺材里卻沒有尸體。
難道是那個疑似父親的男人,將母親姓名鐫刻在了墓碑上?
帶著疑惑,陳守星來到那根棺材釘前。
“這應該是一件不得了的靈異之物。”魚雅辛猜測道。
陳守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棺材釘拔了出來。
銹跡斑斑的棺材釘足有二十厘米長,拿在手里很有分量。
噠噠噠……
驀地,有腳步聲從霧霾深處傳來,陳守星與魚雅辛抬頭望去,恍惚之間看到了青年鬼嬰令人倍感壓抑的模糊輪廓。
“快走。”魚雅辛面色大變,招呼上陳守星慌忙逃離。
血色霧靄過于濃厚,兩人什么也望不見,腳下只有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柏油公路。
不知跑了多久,霧霾慢慢散去,陳守星驚疑不定道:“我們逃出來了嗎?”
魚雅辛搖頭道:“這可是鬼域,只要敲門鬼不愿意,我們會永遠迷失在這里。”
“等等。”陳守星突然拉住魚雅辛。
前方薄霧里,竟有著一棟建筑物的漆黑輪廓。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總算看清,建筑物竟是一座驛站。
驛站整體木質,看上去很古老,應該是屬于舊紀元古朝代的產物。
驛站前的古道上矗立著一根長桿,桿頂掛著一盞白紙燈籠,還有一塊陳舊幡布,上書‘騎龍驛’。
長桿下立著一扇黑色的木門,門板上布滿密集手印,每個手印都在往下流血,看的陳守星與魚雅辛毛骨悚然。
一個穿著古代青衣的男人,靠著流血黑門,盤膝而坐,腦袋低垂。
“我怎么覺得他像是在阻止黑門里的東西跑出來?!”陳守星神色閃爍道。
魚雅辛面色古怪道:“這扇黑門和尸鬼門很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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