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給齊向東準備了四菜一湯。

　　“手藝真不錯，飯香，人更香！婁曉娥你怎么做到的？”

　　“快吃吧，天兒不早了，明兒還去哪兒嗎？”

　　“明兒去你家，不是初二嘛，回娘家，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將來生個胖娃娃！多好！”

　　婁曉娥紅暈滿面，眼波流轉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起身洗澡去了。

　　齊向東吃罷了飯，婁曉娥正好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

　　從局部特征和她走路的幅度來看，上半身真空。

　　“洗澡水放好了，坐坐就去洗吧，好早點兒休息，昨晚就沒睡好。”

　　“今兒，怕是也睡不好呀！”

　　齊向東“上山下鄉”一般，打量著婁曉娥，慢慢地說道。

　　婁曉娥紅著臉，走過來依在齊向東胸前，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東子哥，我也想你了。”

　　一個輕輕的擁抱之后，婁曉娥便輕輕地推開齊向東，去收拾碗筷了。

　　齊向東洗漱完了，發現高妍已經回房睡覺了。

　　他便拉著婁曉娥坐在沙發上，把和老爺子商量的事兒，跟婁曉娥說了說。

　　“那我回去了先跟我爸說說？”

　　“不急，你先把我需要的東西，幫我弄齊吧，一點點兒來吧。”

　　“嗯，那我回去了，明天我來不了，要去我舅家，記得好好吃飯。”

　　“行吧，有高妍在呢，餓不著。”

　　婁曉娥戀戀不舍地走了，齊向東，看著她消失的地方，出了會兒神，便回房休息了。

　　大年初二一早兒，高妍早飯做了個七七八八，齊向東正好鍛煉結束，等他洗漱完了，高妍說道：

　　“你端著粥鍋去三間房再熬一會兒吧，那兒老不見煙火氣，我怕人以為你是神仙。”

　　“神仙？我要是就好了，揮手間五谷豐登，冬天不下雪，下白面。”

　　“你還別說，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下白面，后來，人太懶，收都懶得收，都浪費了。

　　結果，神仙怒了，懲罰人，開始冬天變冷，下雪不下白面了。”

　　“行！高妍，你的腦回路果然與眾不同！我熬粥去了。”

　　到了三間房，齊向東將半熟的粥熬上，剛打開房門，就見張老根的媳婦兒，正在他門前輕輕跺著腳，走來走去。

　　手里拿著一對兒棉車把護手，一見齊向東的屋門開了，急忙走了過來：

　　“東子，過年好！我來好幾次了，都沒見到你，給，我縫的，你別嫌棄。”

　　她說著話，把東西遞了過來。

　　“是嫂子呀，過年好！過年好！快進屋。

　　這敢情好，騎車不怕凍手啦！”

　　齊向東接過來，就請她進屋去坐。

　　“不啦，東子！我就是來謝謝你，還得回去做飯，你趕緊回吧！”

　　說罷，不由分說，她轉身便離開了。

　　齊向東捏捏手里的東西，很軟和很厚實，新棉花的，她家孩子的棉衣估計都好幾年沒換了吧。

　　轉身回了屋，齊向東心里沒有一點兒受到人感激的喜悅，挺別扭的。

　　她家里有多難，齊向東親眼目睹，可就算如此，這個瘦瘦小小的女人卻給他送來了，半斤多棉花做的棉車把護手。

　　嘆了口氣，他看了看粥，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牛肉粒兒混著米粒兒上下翻滾。

　　齊向東怔怔地出神兒的時候，他的臥室門兒開了個縫兒，高妍伸出個腦袋，低聲說道：

　　“嘛呢？吃不吃飯啦！”

　　“哦哦，這就回去吃飯，等我端鍋。”

　　“快點兒，我餓了！”

　　插門回了大三居，二人吃著早飯，高妍撇了齊向東一眼道：

　　“今兒準備干嘛？”

　　“讓我想想，你對周邊的農村熟不熟？”

　　“我以前住的地方，附近就是村子，你要干嘛？”

　　“我打算去轉轉，找棵棗樹載到院子里，順便買兩噸玉米種子，找機會，扔出去。”

　　“你瘋了吧！會查到你的！”

　　“查個屁！連特么我自己都不相信，包裝上有地址，聯系方式，查去吧。

　　只要沒現場抓到是我扔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騎個自行車，還能載兩噸貨？我打算每個村子都扔兩噸，查吧！”

　　齊向東擺擺手，冷笑到。

　　“你圖個什么，這么犯渾！”

　　“爺有錢，就是玩！我樂意！”

　　“那小蛾子知道嗎？”

　　“不知道，我剛靈機一動想到的。你也別想讓她攔著我，我必須要干！我想好了，有驚無險！”

　　高妍一聽，就苦口婆心地勸他，半天毫無效果。急得她直哭，沖過來按住齊向東“噼里啪啦”地揍他。

　　“停！停！我告訴你，小心傷到你，我可是高手！”

　　齊向東掙脫開她，邊躲邊嚷道。

　　“你混蛋！你還躲，我讓你躲，我讓你躲！……”

　　高妍追不上齊向東，哭著抓起沙發上的靠墊，開始砸他。

　　二人走馬燈一樣，轉著圈兒轉。

　　正在此時，婁曉娥來了，一個靠墊飛她臉上，砸了她一個踉蹌。

　　高妍哭著咬牙著急砸，齊向東四處亂竄著急躲，二人都沒空兒理會婁曉娥。

　　“怎么啦，怎么啦這是？你倆怎么又打起來啦？”

　　“小蛾子！快跟我一塊兒揍他，他要犯渾去作死！”

　　高妍一邊追，一邊哭著喊婁曉娥幫忙兒。

　　婁曉娥跑過來，拉住高妍不讓她動，問道：

　　“你先停，跟我說說怎么回事兒。”

　　追不成了，于是高妍便把剛才的事兒說了，并強烈要求婁曉娥制止齊向東作死。

　　婁曉娥一聽也很生氣，看著已經坐在餐桌邊上喝粥的齊向東，氣呼呼地說道：

　　“東子哥，你能不能說說咋想的？非要這么干。”

　　“一半句話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我看不慣，我不爽！又沒什么壞處，干嘛不讓自己痛快點兒。”

　　“你看他，居然還有心思吃飯！我剛才都勸半天了，他倔得跟驢一樣，根本就沒用。”

　　高妍擦擦眼淚，氣道。

　　“咱也吃飯去，等他冷靜冷靜的。”

　　婁曉娥想了想，不勸了，拉著高妍去吃飯。

　　三人都不說話，默默地吃完了早飯，二女收拾殘局。

　　“小妍妍，你把他看好了，別讓他出去。我得去舅舅家了，等我回來再說。”

　　婁曉娥趁著洗碗的時候，在廚房悄悄叮囑高妍。

　　“你放心吧，我絕對看牢他，你收拾收拾就走吧，我現在就找他去。”

　　高妍一聽，洗了手就向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