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氣溫急劇下降,預示著雪的來臨,咖啡機咕嚕咕嚕的冒著泡,蕩著氤氳霧氣,也許是藥物的作用,也許是天氣開始降溫,我能夠安然睡去,并且一睡就是一整日,閑時便倚在沙發上,看有一百多集的肥皂劇,然后想起米卡,如果它尚未離去,應該是蜷在我的腿上,發出細碎的鼾聲。想起沈夙,她的海藻般濃密的頭發,在風里飛揚遮住她的臉。開始下雪,不過片刻就越下越大,天地驟然白茫茫一片,似乎在我的記憶里,南方從未下過如此大的雪,壓在樹枝上的窸窣落下,雪落萬物生。它的來臨平靜了我內心的聲音,像是豁然綻放的生命力,我享受這種自由之外的快樂,但這種快樂的代價就是,自此以后,我再也寫不出能夠觸動心靈的文字。
雪停了,我走出門,腳落在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坑,旁邊有小孩子的嬉鬧聲,追逐著打雪仗,紅色的圍巾,在一片的白色中是明亮的顏色。
五行說:生成萬物的基本元素是金、木、水、火、土。
陰陽說:天地合而萬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
形神說:形存則神存,形滅則神滅。
普羅泰哥拉:人是萬物的尺度。
在生活歸于平靜的時候,總需要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作為精神上的寄托。一個人去寺廟,要走過三千多級的臺階,它在山的盡頭,能夠俯瞰整個城市,臺階上的雪已經被掃盡,堆在兩旁,偶爾會有一些水漬。木魚聲沉穩有力。跪在大殿前雙手合十,耳邊是繁瑣復雜的經文。身旁和我一樣的人,懷著美好的夙愿,在巨大的神像前虔誠的閉著眼,臉上看不出神情。
兩行淚忽的滾落下來,砸在手背上,腦海里飛快閃過許多影子,最后成為空白。所有的一并散去,成為遺忘的舊事……
慢慢地,慢慢的,遺忘不記得。